楊志安與顧知夏對視了一眼,但顧知夏失望的轉眸,讓他心中一痛的同時,再也是不能猶豫,他轉而向王縣令叮囑道,“皇上便交于你了。
”
說完,他便未是帶任何随從奔向了顧知夏。
這一切,他非常确定自己的選擇,決計是沒有錯誤,同樣,他對顧知夏更是充滿了愧疚,他在心中想着,這一次,決然不會再讓顧知夏對自己失望。
他剛是追上去,便就在此時,顧知夏突而是感覺自己再也堅持不住,她閉上了眸子,不再撲騰往水下掉去。
顧知夏也不知曉究竟是怎麼樣了,閉上眸子之前,她仿佛看到了楊志安在向自己遊來,但很快她的視線一黑,便什麼感覺都沒了。
“知夏!
”一陣叫聲将顧知夏喚醒,但醒來之後,卻見自己周遭卻是在河灘旁,什麼人也沒有,原來,這聲音隻是一場夢。
想到此處,她不禁勾唇自嘲,是夢最好,有些人與事,她也再是不想遇見。
她剛是準備起身,發覺自己身上滿是痛楚,她低頭一看,才見自己身上竟滿是傷口,想來這是禦河裡的暗礁導緻,她踉踉跄跄到了河邊正想簡單清理一下自己身上的泥沙污穢,卻見自己的面容竟已然是傷口密布,深淺不一。
這般駭人模樣,還有誰是誰認出這是當年驚才豔絕了衆國的顧知夏。
她擡手撫摸上傷口,刺痛感傳來,想來,這也是暗礁導緻。
沒人能是認出她,倒也不是不錯。
想到了此處過後,她不禁低頭勾唇淺笑,隻不過這淺笑中,已然并非當初的幸福與怡然,如今她臉上有的,僅僅隻是淡漠與悲傷。
她起身張開雙臂,如同超脫世間了一般。
經過這一遭後,她隻覺得那些曾經發生過的事情,就如同是上輩子發生的一般,如今,她如釋重負,該是一切從頭開始,與自由相伴的時候了。
她剛是想邁開步子上路,突而左肩頭處一陣刺痛傳來,她低頭一看,卻見自己的肩頭正在鮮血潺潺,她隻覺得眼前一黑,正是要倒過去,突而,她落入了一個冰冷的懷抱之中。
她下意識擡眸,卻見一張清冷英俊的面容出現在自己面前。
“這丫頭夠醜,本王子喜歡。
”随即,一陣戲谑且極為好聽的笑聲傳來,顧知夏便徹底是沒了知覺。
待再次醒來過後,顧知夏是在搖晃正在前行的馬車之中,隻見眼前的竟是坐着一位如玉般的公子。
顧知夏忍痛起身,餘光見自己肩頭處的傷口已然包紮好了,不禁是對此人産生了好奇,
顧知夏一雙眸子之中帶着警惕,但對于此人對自己的救命之恩,自己倒還是有必要了道謝的。
她淡淡出聲道,“多謝公子。
”
顧知夏這淡若如菊的模樣倒是讓他眼中微微是閃過了一絲驚訝,清冷且略帶不羁,且他的發冠之上帶着異國的的花樣,顧知夏微微颦眉,這人,定不是大榮之人。
但又會是哪個國家之人呢?
就在這時,這男子手中明晃晃的些許令牌讓顧知夏心中一驚,這麼多的令牌,定是會讓她暴露身份。
且不說眼前之人是否是好人,若是将她給送回了宮中,這可是不是她的心中所願。
她現在僅僅隻是想要過好自己眼前的生活。
“你一個乞丐,竟是有這麼多國家的令牌,還當真是不簡單。
”他的聲音中帶着細雪,顧知夏這才是大概明了,大概便是因為自己身上的令牌,他才是會将自己給救下。
她一雙眸子中是帶着微冷,但仍舊還是以禮相待,并道,“不過是偶然拾得罷了,若是公子想要,拿去便是。
”
這個男人一雙眸子之中滿是驚訝,沒想到,這麼多貴重的令牌,這個女人竟然是毫不在意,就算是她偶然拾得,也不該是她這般無視才對。
他對這個女人更是充滿了好奇,這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女人,不禁是讓他想要對這個女人産生探究。
“這麼多的令牌,你可是舍得?
”他不禁再是确認出聲,顧知夏僅僅隻是點點眸子,一雙眸子之中内有是絲毫情緒波瀾,少年見狀,嘴角浮現出了一絲玩味,指隻因這個女人實在是太為有趣。
這時,這男子随意是将這一串令牌扔到了一旁,看他這潇灑模樣,顧知夏怎麼都是覺得,這位男子定是來路不凡。
“本王子喜歡你們這些長相醜陋的人,隻因你們能是凸顯出本王子的美貌,今日得見姑娘,真是讓本王子眼界大開,這世上竟是有如此醜陋之人!
”說着,他不禁是大笑起來,顧知夏眼中閃過了些許驚訝,這男子,怎麼看起來不太正常的樣子。
果不其然,他這個癖好是在是非同常人。
顧知夏不禁感歎,自己這都是遇見的一些什麼人呀。
“現在,去給本王子下去陪侍。
說完,他一腳重重的踢在了顧知夏身上,顧知夏不敢置信,竟是有人敢踹自己!
但想到自己如今的處境,顧知夏也就隻得是将這口氣給咽下了。
她身上明明便是還有傷口,這個人竟是沒有一絲憐香惜玉!
雖說心中氣憤不已,顧知夏還是跟着這些人陪侍,這是,她突而是發現,這個方向,分明便是往京城而去的!
她心中再是升起一陣叫苦,自己剛是從那裡出來,如今又是要回去。
且顧知夏對那個地方,已然是沒有了絲毫留戀,想想,都會是覺得,那仿佛就已經是上輩子的事情了。
她本還想要逃脫,但想到自己如今還是有傷在身,且這個人身份貴重,勢力龐大,若是自己跑掉了後,他再是将自己給抓回來,自己又會是一個怎樣的下場。
她如今不能再是做沒有把握的事情了。
想到此處,顧知夏也就隻得是跟上去。
而馬車中的少年,微微是掀起了簾子,見顧知夏一副若有所思的跟在後面,不禁是微勾唇,眼中帶着玩味,對他來說,這個女人是格外有意思。
而此時京城裡的楊志安,已經是派人在這禦河下找了一天,卻仍舊是沒有找到顧知夏。
他怎能是放棄,但一天不吃不喝且不休息,他的頭腦開始是出現了恍惚。
王縣令見楊志安如此,不禁是道,“相信一定是會找到的。
”他說這話,也并非完全是在安慰楊志安,更多的,也是在心中說服他自己。
為了顧知夏的事,他同樣也是不眠不休,楊志安于顧知夏而言,還有一個容他擔心與事态的身份,而對自己而言,卻是絲毫沒有。
想到此處,他臉上也隻得是露出了苦笑。
楊志安轉而看向王縣令,見他一樣眸子中滿是擔憂。
他說出了自己擔憂的心裡話。
“正是因為什麼都沒有找到,我才更怕,老天會是懲罰我到,一點都不給我留下。
”哪怕是屍體,也不願是留給他。
那日,他與不屑叛軍厮殺,顧知夏便是被水流沖走了,他親眼看到,最後就差一點,他便可以是抓住顧知夏的衣袖了!
但最終還是!
想到了此處過後,他心中再是一陣痛苦,這一切,若是當真歸根究底的話,皆是因為他。
他若是不與歐陽心柔相見,便不會是發生這些事了,納帕就算叛軍是必然造反,但也不至于是賠上顧知夏這條性命。
越是想到此處,他心中越是後悔。
楊張氏跑來問道,“志安,兒媳呢?
”
這件事情總算是塵埃落定,楊張氏第一反應便是尋找顧知夏,但她四處詢問,衆人皆是說不知,但她怎會是傻到相信這些話呢,她過來問楊志安,便是想要知道顧知夏的下落。
她這不問還好,一問,楊志安一雙寫滿了疲倦與悲傷的面容之上便是再也忍不住了。
見楊志安面容是在極力隐忍着痛苦,楊張氏便是明白了什麼。
她搖着頭,不可置信。
“不可能,這決計是不可能,兒媳還是說過,待這件事過後,她還是會回來找我,且她心裡面,也并沒有是怪過你呀!
”說道此處,楊張氏再是人不知,一雙眸子之中的眼淚奔湧而出。
楊志安隻覺自己的心仿若是被重重的挖上兩人一刀。
顧知夏竟是從未怪過他。
越是想到此處,他的心中便更加是痛恨自己了。
這時,公公過來宣旨,讓楊志安将自己尋找顧知夏的動靜放小一點,天照國的王子便是快到了宮中,大榮自是要以禮相待。
楊張氏面色鐵青,沒想到,顧知夏冒死救下的皇上,如今眼中還是最愛的權勢。
她冷笑出聲道,“這可當真是稀客,别國來的王子,如此大放陣仗。
”
楊志安颦眉,示意自己母親不要再說,但楊張氏如今心中僅僅是有着悲痛,哪裡還能是看到什麼大局。
她大聲哭了起來,這公公十分不滿,便就算是沒有了一個顧知夏,也不能是讓皇上難辦。
他剛是說了兩句,楊志安冷道,“公公,我認為我母親沒有說錯,至于尋找,我們還會繼續,就算皇子如今在面前了,我們也決計是不會改變。
”楊志安這語氣着實是激怒了這公公,現在的人都越發過分的不将皇上放在眼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