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晚擠眉弄眼的笑了,送客之意再明顯不過。
于維娜并沒有離開的打算,她是決意要和遲晚進行一番口舌之戰了,“難道你還不明白嗎?
暮南之所以不肯露面,就是為了給你留面子,想不到,”冷笑幾聲,“你竟然這麼蠢,就你這種平平之輩,也想擠進沈家的大門?
真是可笑。
”
眼睛漸漸眯成一條線,遲晚愈發覺得好玩了起來,想想之前自己真是蠢得可以,竟然把于維娜當成朋友,這算是自己從朋友哪裡上過的最好一課了。
不過老天待她不薄,受到教訓以後當然是要以牙還牙,而她幸運的擁有了這個機會。
“喂。
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
”在遲晚眼前擺擺手,于維娜心急了,同時也很疑惑,她是真的不在乎沈暮南出軌?
還是她本就是為着沈家的權勢來的?
如果真的是這樣,事情反倒好辦了些。
“嗯?
我為什麼要聽這些無聊的話?
”一秒将思緒拉回來,遲晚妙語連珠,不給于維娜喘息的機會,“不管你說了多少,可我就是不會離開沈家,而且很重要的一點是,如果暮南知道是你教唆我離開的他,到時候他真的會接受你?
哦,對了,别忘了我還有一個很大的優勢,那就是暮南的心。
”說完得意洋洋的笑了,把于維娜氣的臉都青了。
“你....你可真是不要臉!
”于維娜咬牙切齒的瞪着遲晚,就算她再強詞奪理,也不得不屈服于現實,她當然害怕遲晚去找沈暮南對峙,“等到暮南履行他對我的承諾的那一天,也就是你離開沈家的時候了,就讓我們走着瞧把!
”
“好啊,我倒是拭目以待。
”環肩挑眉,遲晚像是看笑話一樣的看着于維娜,“現在你可以走了把?
”
于維娜快要氣到爆炸了,但克制憤怒是她最常做的事,起身清高的俯視着遲晚,突然冷笑,“哪怕你裝的再無所謂,可是我知道,你一定是在意的,一個不能随意表達自己感情的人,活着又有什麼意義呢?
原來遲家人欺負你,現在要忍受沈家的欺辱,你這一輩子當真是可悲之極啊,然而你,也隻能在這種可悲之中生存下去,你絕對不會改變。
”
相比于直接的沖撞,這種直擊心靈的傷害才是最可怕的。
然而呢,于維娜說的都是事實,遲晚原主的人生不就注定是這樣的嗎。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改變早就已經發生了。
“你總是擅長用存在的或者不存在的武器傷害人,但我不會在同樣的地方跌倒兩次,所以,于維娜,這一次你一定是失敗的那一方。
”遲晚悠悠的說着,一臉的輕松,不是于維娜想象中的反應。
“嗯?
”反倒是于維娜一頭霧水,難道她以前的陰謀都被拆穿了?
“就讓我們走着瞧把!
”說完扭動着腰肢離開了,這一趟是白來了。
于維娜離開後,遲晚面露疲憊,将整張臉埋進被子裡,腦袋空空,什麼都不想去想,就算她再堅強,還是承受不住這接二連三的打擊,如果她們說的都是真的....
但遲晚不願相信。
她不願相信,那個為了自己連命都可以舍掉的男人竟然一直都在騙自己,她不願相信,那個百般關懷照料自己的男人竟然隻是在演戲,她不願相信。
因為有的東西是演不出來的,就比如于維娜眼中那一瞬閃過的擔憂,往往是她整個計劃最大的敗筆。
如果按照一般的規律來看,按照目前的發展情勢來看,遲晚一定會受了她們的慫恿主動離開沈家,而她和沈暮南的未來就會化成一片灰白。
然而然而,遲晚不會再那麼愚蠢了,如果說她從于維娜身上學到的最有價值的一點就是,不要随意輕信表面現象,所以,她主動聯系了沈暮南,解開誤會最好的方法就是有效的溝通。
“喂,你現在忙嗎?
”她的聲音聽起來很虛弱。
有的時候借鑒一下可利用的方法也是不錯的選擇。
“不太忙,你...”沈暮南支支吾吾,因為隻要一想到遲晚,他滿腦子都是昨晚的錯誤。
“我們談談吧,我在醫院,你方便過來嗎?
”一聽到他的聲音,遲晚也能完全否定于維娜的說辭了。
“你為什麼在醫院?
生病了?
怎麼回事!
”隔着千裡,遲晚都能想象得到沈暮南着急的樣子,“我馬上過去,别亂動,知道嗎?
”
眼眶氤氲着霧氣,不知怎得,遲晚竟然很感動,也許是從來隻有他在小心翼翼的關懷着自己把,“我等你。
”
十幾分鐘過後,沈暮南出現了,氣喘籲籲,在看到遲晚的那一刻心疼不已,眉頭緊鎖,狹長的眸子裡盡是不忍,“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你會被安排在這個病房?
!
”
遲晚已經能感受到慢慢浮起來的怒火了,她還沒來得及說什麼,隻聽到沈暮南大吼一聲,“醫生呢?
!
都給我進來!
”
緊接着,一群醫護人員排好隊灰溜溜的進來了病房,而這些醫護人員就是執刀手術并'照料'遲晚加劇她的疼痛的那些醫護人員。
沈暮南大動肝火,煩躁的解開領帶,“怎麼回事!
”
醫生們面面相觑,最後打頭的醫生開口了,小心翼翼,生怕觸到王者的底線,“少夫人不小心從樓梯上摔下來了,隻要修養幾天就好了,我們已經盡力了。
”
沈暮南當然不是傻子,一個小小的意外怎麼可能使得她的腿腫成十個桌腿合起來的厚度,但沒有沈家人的命令,他們又怎麼可能敢濫用職權,遲晚又怎麼可能微居在狹小不透氣的病房内,“好,很好,”沈暮南點點頭,落在遠處的目光突然銳利了幾分,“這兩天凡是進過這個病房的人都可以回家了,所有的福利都會取消!
”
命令下達,沒有人敢求饒,大家灰頭土臉的離開了,隻能認栽。
微微合上眼睛,關上門,沈暮南轉身朝着遲晚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