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52章 很甜
楚行之的所作所為,宋輕語都看在眼裡。
自從媽媽去世後,楚行之是對她最好的人。
他知道她有低血糖,兜裡經常裝着糖。
知道她渴望家庭,會帶她回家,将她介紹給家人。
會在她孤獨無助的時候,第一時間出現在她身邊。
當初的感情和喜歡都是真的,想跟這個人白頭到老的心情也是真的。
所以,當楚行之出軌,得知自己被欺騙被背叛的時候,宋輕語才會痛不欲生。
直到現在,回想起以前種種,她還是會覺得心痛。
但也無比清楚,他們已經回不去了。
“說完了嗎?”
宋輕語捏着拳頭,狠下心打斷了他。
楚行之身體一僵,好半響又問道:“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沒等宋輕語回答,他自顧自回答道:“今天本該是我們結婚的日子。”
八年前的九月九号他們相遇了。
所以楚行之将九月九号定為兩人結婚的日子,他想和宋輕語長長久久。
“隻差一點點——”
“明明隻差一點點,我們就結婚了,我們會有一個可愛的寶寶,一個幸福美滿的家……”
未說完的話,被宋輕語冷冷打斷,“你錯了,在你出軌的那一瞬間,我們之間就差了十萬八千裡。”
楚行之喉嚨一緊,起身輕輕地拍了拍手上的土,一步步朝宋輕語走去--
明明兩人間隻隔着幾步路的距離,可他每靠近一步就感覺跟她的距離越遠了。
胸口泛着密密麻麻的痛,他喃喃開口,“你知道我為什麼要給《解語者》取名為《拾愛》?知道我為什麼要在今天上線《拾愛》嗎?”
宋輕語的臉色蒼白得一絲血色都沒有。
“我們當初說好,結婚這天就是《解語者》上線的日子,你看,我沒有食言。”
“至于拾愛,拾愛拾愛,我要把我丢失的愛,重新拾回來。”
楚行之深情款款地看着宋輕語,他的眼睛很紅,顯然是剛剛回憶的時候哭過。
“小語,我愛你,我做這些都是因為我愛你,我不能沒有你!”
“你愛我?”
各種複雜的情緒彙聚到一起,宋輕語再也忍不住吼道:“你愛我什麼呢?背叛我?欺騙我?為難我?打壓我?知道我多在乎《解語者》,你搶先上線,将我架在火上烤——”
宋輕語每說一個字,楚行之的臉色就難看一分。
“你做的那些事,哪一件代表了你愛我?”
宋輕語不否認,楚行之愛過她,可那也是曾經了。
現在的他隻是不甘心罷了!
“我做的那些不過是想挽回你,你一直不肯理我,不肯給我機會,你油鹽不進,那麼狠心,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宋輕語臉色冰冷難看,“你應該早就知道我是這樣的人。”
是啊,宋輕語一直都是這樣的人。
隻是這些年兩人戀愛,宋輕語把他當成了家人,對他跟别人自然不一樣。
導緻楚行之以為,自己犯的一點小錯誤,小語肯定會給他一次機會原諒他。
無邊無際的絕望和無助快要将楚行之淹沒,他不死心地抓着宋輕語的肩膀,“寶寶,你告訴我,我該怎麼做,你才能原諒我,跟我在一起?”
宋輕語搖了搖頭,掙脫了楚行之的手,“無論你做什麼,我都不會跟你在一起。”
宋輕語不想過多糾纏,“《解語者》的事我不會善罷甘休,你若聰明,就該知道上法庭對你沒有任何好處。”
留下一句“好自為之”後,宋輕語毫不留戀地離開了,這個曾經承載了她很多青春和幸福的地方。
楚行之看着宋輕語離去的冷漠背影,心髒有種絞痛感,全身的力氣仿佛被瞬間抽空了,他再也堅持不住捂着胸口彎下腰,一滴滴淚水落在地上。
“啊——”
楚行之發出了凄厲又絕望的呐喊聲。
宋輕語腳步一頓,緊緊地閉了閉眼,一滴淚水從眼角滑落。
再次睜開眼睛,她決絕地擦掉淚水,大步流星地往前走,沒有再回過頭。
突然——
她的腳步停了下來。
十字路口對面,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對方也看到了她,朝她揮了揮手,示意她站着别動,他走過去。
宋輕語看着裴京墨穿過馬路,朝她跑了過來。
她看着離自己越來越近的男人,朝他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能抱抱嗎?”
“好。”
裴京墨依舊什麼都沒問,隻是輕輕地将她擁進了懷裡。
熟悉的味道,溫暖的懷抱,是她此刻最需要的。
剛好,裴京墨出現了。
兩人抱了好一會兒,宋輕語漸漸從剛剛的情緒中緩了過來。
有烤紅薯的車經過,宋輕語聞到了香味,裴京墨看着她,“想吃?”
“嗯。”
“我去買。”
裴京墨去買紅薯的時候,宋輕語一直看着他,他熟練地跟老闆砍了一塊錢的價,還親自挑了一個紅薯。
她有時候挺羨慕裴京墨的,簡簡單單,平平淡淡,好像永遠都沒有煩惱的樣子。
裴京墨剝了紅薯皮,吹了吹後遞給宋輕語,“嘗嘗。”
宋輕語伸手去拿紅薯,裴京墨躲了一下,“有點燙,我拿着你吃。”
“你不燙嗎?”
“我皮厚。”
宋輕語忍不住笑了笑,就着裴京墨的手吃了一口紅薯。
“怎麼樣?”
“甜,很甜——”
裴京墨的拇指輕輕地擦了擦她的臉,“那你為什麼哭?”
宋輕語胡亂地擦了擦眼淚,朝他露出了一抹燦爛的笑,“我是被甜哭的,真的——”
人在悲傷的時候會哭,感覺到幸福也會哭。
宋輕語發誓,這一刻,她感覺到的的确是幸福。
—
墓園裡。
“啪——”
楚行之臉上被邬怡君狠狠地扇了一耳光。
“我看你為了一個宋輕語,真是瘋魔了,都敢去跟天啟集團對着幹了,你是不是想讓楚氏集團毀在你手裡,你才肯罷休?”
從小到大,邬怡君都寵着楚行之,哪怕覺得宋輕語配不上自己的兒子,為了兒子的喜歡,她也忍了。
沒想到人都結婚了,他還執迷不悟。
楚行之低着頭一言不發,整個人像是丢了魂似的,再也沒有了往常的活力和潇灑。
邬怡君看到他這個樣子,是真的恨宋輕語。
如果不是宋輕語,行之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打完之後,邬怡君又心疼地摸上了楚行之消瘦了很多的臉。
“行之,楚氏集團是你爺爺和你爸爸所有的心血,你爸爸臨死前将楚氏交給你,就是希望你能帶領楚氏走得更遠,你不能為了一個已經放棄你的女人,什麼都不管不顧。”
楚行之看着照片上笑得溫潤如玉的男人,緊捏着拳頭,紅了眼睛。
他不知道在想什麼,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我知道怎麼做了。”
邬怡君拍了拍兒子的後背安撫,“其實宋輕語那邊好處理,不好處理的是顧遠東那邊,早上玉茹給我打了一個電話,她是顧遠東的表妹,在顧遠東面前肯定說得上話——”
“行之,你也該往前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