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輪不到他人來動
楚闊面露恰到好處的關心之色。
“沒有,楚公子多心了。”鐘婉意歉意笑笑:“繼續說吧。”
她那時所得的銀兩,除卻生活所需,剩下的都給了秦钊。
秦钊是知曉她出入過三皇子府的。
不知他有無在三皇子面前說過她些什麼。
“民間對三皇子褒貶不一,這事一鬧,無疑會傳出不好的言語。”楚闊歎了口氣。
“我和幾位好友皆同情婦人的遭遇,唯獨秦公子,當時跳腳罵婦人惡意诋毀三皇子。”
“說三皇子心地仁善,絕不會縱容此等事發生。”
“然後呢?”鐘婉意接着問。
“然後秦公子親自前往三皇子府,後面的事楚某便不知曉了,隻知道他出來後,說婦人的兒子生前瘋癫癡傻,無惡不作,如今慘死是天道好輪回,該有的報應,三皇子不過是懲惡揚善。”
“此後秦公子幫三皇子平定言論,再接着……便常入三皇子府了。”
楚闊将一番話說要,喝了口茶水。
鐘婉意恍然大悟。
原來秦钊攀上的高枝是三皇子。
三皇子背後勢力強,在京中風頭最盛。
難怪秦钊會如此得意。
鐘婉意得到了答案,再三道謝後,遂起身告别。
出了屋子,她頭腦清醒不少。
眼見天色不早。
壞了!
封行止定是早就回去了。
鐘婉意面色一變,加快腳步往太子府趕。
在經過小巷時,她竟在巷子的另一頭又見到秦钊。
秦钊似是喝醉了酒,搖搖晃晃朝前走。
鐘婉意身後已無路可退,再耽擱下去隻會迎面撞上。
她捏緊随身攜帶的小藥包。
這次她有經驗了,帶着毒粉作防身之用。
誰料秦钊還沒走到跟前,巷子裡突然竄出兩個蒙面黑衣人。
将秦钊一掌劈暈。
鐘婉意吓了一跳,捂住嘴才沒讓驚呼溢出口。
幸好兩個黑衣人隻沖秦钊而來,并沒多看鐘婉意一眼。
鐘婉意大松一口氣。
調理情緒後,繼續往太子府趕。
不敢從正門走,她悄悄從側門進。
一進去,她立馬扭頭往回走。
“都進來了,還想去哪?”
冰冷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鐘婉意自知逃不脫了,深吸一口氣,轉過身恭恭敬敬道:“見過太子殿下。”
“今日跑出去,是見哪位新歡了?”
封行止見不得她的客氣模樣,語調帶刺。
鐘婉意憶起他對自己的種種不公,心中實在憤懑不平。
最終順了自己的心意,脫口而出:“我無論見誰,也不關殿下的事。”
封行止聞言,周身氣壓降至最低。
他本來是想放過這個女人的。
她今日的一舉一動,全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她想調查秦钊,他可以理解。
她見了相幹男子,他也能忍下去。
不過心中總有個疙瘩,故而等在側門處諷刺她幾句。
誰知這個女人竟然敢這樣刺激自己!
她怕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封行止冷笑,眉目犀利:“是不關吾的事,但關紅兒那小丫鬟的事。”
鐘婉意忽地一驚。
她本是和紅兒一起出去吧,但害怕這事兇險,會連累到紅兒,因此先讓紅兒回來了。
不會是紅兒回來時被封行止扣押了?
“我自己想出去,紅兒是被迫的,你别難為她。”
鐘婉意擡眸,羽睫微顫,眼裡蒙上了一層水霧。
要罰她可以,但絕不能動她在意的人!
封行止打量着她的神色,心中柔軟了幾分。
他能穩坐東宮之位,素來會拿捏人心。
他深知鐘婉意重情重義。
最在乎身邊人。
在鐘府,她的軟肋是沈氏和服侍的丫鬟。
在太子府,紅兒這個小丫鬟也越受她重視。
“不要我為難她,那你做什麼彌補?”
封行止俯下身,輕輕湊近她。
兩人幾近額頭相抵,噴灑的呼吸縷縷交纏。
若有似無的草藥香傳來。
封行止内心的煩躁慢慢被安撫下來。
陡然升起一種想拂去女子眼角濕潤的沖動。
他屈了屈指尖。
但理智占據上風,壓下了這股子情緒。
鐘婉意面上燥熱,但沒忘記正事,堅定道:“殿下想讓我做什麼,我便做什麼。”
“那便……”
封行止手指勾起女子的一縷發絲,細細玩弄:“每晚來為吾針灸。”
“藥膳重新做起來,不用每日,但隔三差五不能停。”
沒了她的藥膳,封行止隻覺所有菜品都索然無味。
“沒了?”鐘婉意有些不敢相信。
她還以為自己要為這位難伺候的太子當牛做馬。
“要不然呢?”封行止反問。
随即威脅道:“做不好,小心紅兒和你娘。”
“好。”鐘婉意如獲大釋。
她退後一步拉開距離:“那多謝殿下了。”
鼻尖萦繞的草藥氣息随她的後退淡了許多。
封行止眉心微不可見地皺了皺。
鐘婉意沒注意太多,試探問道:“我可以走了嗎?”
“去吧。”
封行止一發話,鐘婉意立刻腳底生風,一溜煙走遠了。
誰知這人會不會臨時改主意。
快走快走。
她走後,封行止仍立在原地。
不久,折劍現出身影。
“殿下,您讓查的秦钊,有消息了。”
“不是說明天出結果嗎?”封行止道。
“屬下這幾日來來回回穿梭鄰近的幾個小村莊。”
“一開始确實難以調查,毫無頭緒。”
折劍如實道:“後面屬下順着'探花'這條線索走,發覺秦钊能中榜着實蹊跷,此人平日不學無術,除非是大運臨身,否則不可能有此能力,而這大運,恰恰牽扯到三皇子背後的勢力。”
“哦?”封行止眼中了然:“原來是三弟。”
他并不太驚訝。
畢竟這三皇子無論是在朝中,還是在京中,皆是風頭無兩。
甚至能蓋過自己這個太子。
他的母親藍貴妃,乃是藍家嫡長女,當年皇帝能順利登基,少不了藍家的全力相助。
水漲船高,如今藍家仗着當年功勞,底下門臣衆多,幾乎一手把控朝政。
想往朝廷塞人,水出個假探花。
隻需在背後動動手腳,再為簡單不過。
封行止搖了搖頭。
但自己既然知曉秦钊這檔子事,便不會讓秦钊好過。
他該将不屬于他的名頭還回去了。
要怪就怪他來招惹鐘婉意,還造謠造得滿京城沸沸揚揚。
鐘婉意是自己的人,輪不到他人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