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妄想勾引太子殿下!
可才開口,沈氏就被周媽媽捂住嘴拖去假山附近。
周媽媽聯合幾個婆子,借着驚擾老爺夫人、鬧得家宅不甯的由頭。
将沈氏的嘴嚴嚴實實堵上,下手狠狠打了她一頓。
最後弄暈,将人丢在了龜池裡。
龜池水不深,兩掌厚度而已,淹不死人。
可夜裡寒,渾身濕漉漉泡上一整晚。
誰來都得生病。
方氏算盤打得好。
鐘家随着鐘梨棠身份的提升而水漲船高。
遠近商賈對鐘家趨之若鹜,就算賠本,都要擠破頭先和鐘家做上買賣。
就這個勢頭,鐘家注定是要借太子府之勢,一躍成為遠近聞名的豪商富賈。
她與其讓沈氏未來跟着老爺享清福,不如趁早悄悄将她磋磨死。
反正如今老爺無暇他顧。
沈氏病了,就是病死,傳出去她這個主母也受不得半點指摘。
就算後續鐘婉意那個犟種得了消息瘋魔鬧起來。
也抓不住她什麼錯處。
如方氏所願。
沈氏病了,一連幾日下不來床。
湘雲和鈴兒反倒沒事。
可兩人出不去鐘府,請不了大夫買不成藥。
院子裡剩的藥材她們不懂用。
成日裡隻能用冷水讓發熱的沈氏舒服些,再塗些治外傷的藥膏。
與此同時。
鐘梨棠趁着遊湖時,讓畫菊接觸各家公子小姐的侍從婢女,故意傳了不少閑話出去。
遊湖後,鐘家大小姐和數名男子有染的消息不胫而走。
從各門各戶的下人嘴裡,很快傳到了外頭的大街上。
對比救下當今太子的鐘二小姐,無數人開始唾罵敗壞家風,連累妹妹名聲的鐘婉意。
秦钊聽聞這些消息時,才花重金緩解了腹痛難忍、下不了床的毛病。
他當即坐不住了。
從鐘家所在的昌陵城開始,一路打聽到了京城内。
随後,他又馬不停蹄地趕回昌陵,從鐘家側門找畫菊。
要見鐘梨棠……
鐘婉意對外界那些消息暫時一無所知。
她改了新的藥方子,這幾日正時刻挂心封行止用藥後的情況。
直到,她去後院看紅兒,忽然被人潑了一頭一身的潲水。
“我就說正經人怎麼會不知羞恥的混進太子府,妄想勾引太子殿下!”
提桶的高壯婆子叉着腰,生怕人聽不到似的,故意拔高聲音叫罵:“原來,你竟真是個放浪成性的髒女人,賤蹄子!”
鐘婉意鼻息間全是潲水油膩的酸腐味,整個人都被這一遭突襲給潑懵了。
她愣在當場。
任由那些混合了剩菜剩飯的馊水,淋淋漓漓順着她額發、鼻尖、下巴還有身子不斷往下落。
“你們幹什麼!”紅兒就在一牆之隔内養傷。
她聽到動靜在門邊看了一眼,就見幾個人堵着鐘婉意,像是在欺負她。
鐘婉意被她叫回神,皺着臉擡起上臂,幾乎就要幹嘔。
這時候紅兒已經到了近跟前。
她未恢複好的臉裹着半透的紗巾,隻漏出一雙憔悴的眼睛,趕緊用手帕替鐘婉意擦臉。
“哦,我忘了紅兒你還不知道呢,你這個救命恩人啊,據說,都跟過好幾個男人了……”
啪。
婆子忽然被打得側過臉去。
鐘婉意怒斥:“随口毀人名節,你也不怕死無全屍!”
“你才死無全屍!外面都是這麼傳的,你要真潔身自好,誰會亂說你?”婆子氣得牙癢癢。
想還手,卻看她一臉一身的潲水。
一巴掌落下去解不解氣不知道,先要把人惡心死了。
在一側看戲的附和:“别以為我們不知道,你男人前些日子都找上門來了!”
鐘婉意哪能認下這種诋毀?
立刻就要沖上去。
紅兒慌忙拉住她,“婉意姐,别和他們鬥嘴,你先回去洗洗換身衣裳,我去找福伯,再出去替你打聽打聽。”
“你不方便。”鐘婉意有顧慮。
紅兒搖頭,嗓音越來越低,“我身子沒問題,就是……往後日子還長,我總要出門的。”
“你能想開就好。”
說定之後,鐘婉意冷冷警告那些人:“再胡說八道,我有一個算一個,統統将你們這些不積口德的活活毒啞!”
大家這才想起她精通藥理。
聞言要麼一臉晦氣防備,要麼一臉忌憚後怕,一個一個趕緊散開了。
鐘婉意忍下所有情緒,叮囑紅兒幾句後,便帶着一身黏膩酸臭,快步往正院去。
趕巧。
一進院子,就看見鐘梨棠緊挨着封行止,站在回廊一側的芭蕉叢旁,伸手指着錦鯉池,正嬌笑着脆聲說話。
那二人一身光鮮,被暗綠的芭蕉、斜照的天光、以及魚鱗樣的水紋襯得仿若谪仙。
鐘婉意卻是臭烘烘的一身狼狽。
像顆才從缸底撈出來,又在泥地滾過的爛酸菜。
莫名覺得呼吸不暢,鐘婉意垂着頭就往另一側的回廊盡頭去。
那盡頭拐出去,是并排的兩間下人房,隻占整座院子的小小一角。
其中一間,是婢女們挂了簾子平常沐浴的地方。
“站住!”
是鐘梨棠的聲音。
鐘婉意充耳不聞,步子邁得更快。
卻被人一把扣住肩頭,不得不停下轉回身去。
“啧,這什麼啊?惡心死了。”鐘梨棠摸了一手潲水,嫌棄的用絲帕來回蹭手指。
鐘婉意不擡頭,冷着嗓子警告她:“我勸你這會兒最好别招惹我。”
這次,鐘梨棠心中底氣十足,并不受她威脅。
“太子殿下就在不遠看着我,他什麼事都願意縱着我,肯定會為我撐腰的,你以為我還會怕你?”
緊緊抿住雙唇,鐘婉意的視線越過她的肩頭。
果然見封行止負手立在不遠,淡淡望着這邊。
單他颀長疏冷的身影,就是一種無聲的警告。
更何況,他的目光一刻不離鐘梨棠。
“看到了?”鐘梨棠高高揚起唇角,“看到了還不向我行禮?”
鐘婉意冷冷盯着她。
鐘梨棠收起笑,一側唇角一撇,面上顯出幾分刻薄,“快啊,給我跪下!”
那麼多人跪過她了。
鐘婉意卻還沒有。
這賤人掐她、打她,嘲笑她、吓唬她。
一樁樁一件件,她可都記着呢。
“我是你長姐,你要我跪你,除非太子親口下令!”鐘婉意繃着身子,就那麼直挺挺站着。
她在太子府并非為奴為婢。
她賭封行止不會幫鐘梨棠為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