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下葬
“我得不到的,你也得不到,真好…報應,哈哈哈……”
鐘梨棠盯着棺椁的目光詭異,“隻要你也沒有得到,那就好了。”
送葬的人,卻隻是冷冷地看着她。
在婚事成為整個北昭笑話的那日,鐘家的人在太子府前鬧了一日,最後除了被趴出,縱火謀害太子側妃之外。
還有便是冒充救命恩人一事被告知于世,京中對鐘梨棠從以前的谄媚讨好,瞬間唾棄。
最重要的是,有這些事情在,鐘梨棠想嫁進太子府,基本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
太子妃可以家世不出衆,甚至是可以沒有家世,但是卻不能沒有名聲,也不能沒有人品道德。
而被拆穿的那日,鐘梨棠這兩樣都沒有。
所以她結局早已經注定了,她是絕對嫁不進太子府的。
時韻從隊伍後面走出來,輕笑着道:“你可能不知道,鐘女醫已經被封為太子妃,下葬是按太子妃之禮下葬。可你。。。”
時韻話裡略帶諷刺,“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沒有受到懲罰,但是,你想想你想一想那些被你放利子錢禍害得家破人亡的人吧!”
時韻也隻是說了兩句話,對她嘲諷地笑了聲之後,便不再理會她。
雖然與鐘晚意認識的時間不算長,但是她覺得兩人之間還算是有些緣份。
今日是她入土的日子,她實在不想為了這麼個人擾了她的清甯。
隻是這鐘梨棠的嚣張,讓她看着很不爽,所以才開口刺了這兩句。
鐘梨棠滿腦子都是那一句,鐘晚意已經被封成了太子妃。
不可能,鐘晚意活着時都沒有得到的東西,怎麼死了之後,就能得到了呢?
她不服,鐘梨棠面色難看。
至于那些曾被她放過利子錢的人,她絲毫不放在心上。
就那些人,無權無勢,又能拿她怎麼樣?
“繞開她,别錯過吉時。”封行止看了眼棺椁,連個眼角的餘光都不曾給她。
擡棺的接到令後,識趣地繞過鐘梨棠,往早已經踩過點的風水寶地而去。
鐘梨棠在原地站了許久,最後似瘋似狂地道:“鐘晚意怎麼能是太子妃呢?分明我才是。”
鐘梨棠抹了一把臉上,把那本就亂了妝容,更是抹成了亂七八遭,再無半分往日的甜美的模樣。
“我才是太子妃,我才是。”她輕聲喃喃道,口中始終重複着這一句話。
神情恍惚地回到鐘府,入眼的便是一地的紅。
那紅比身上的嫁妝還要紅,鐘梨棠瞳孔一縮。
心裡一慌,再顧不上什麼太子妃。
“娘,娘,你在哪兒?”鐘梨棠神色慌亂地擡頭,四下尋找。
沿着血迹,最後去的地方,是那擺着钏家列祖列宗的牌位處。
鐘梨棠心中稍定,娘想必是因為這幾天的事情,在給祖宗上香,求祖宗保佑吧!
鐘梨棠松了口氣,走進堂屋内。
“娘,都說了……”
鐘晚意的話嘩然而止。
因為屋裡多了一個許久沒有在鐘家出現的人,鐘昌盛。
鐘梨棠目光閃躲,咬緊牙關開口道:“爹,爹爹,你這些日子上哪兒去了?棠兒四處都尋你不得。”
“阿娘也派人出去尋你不得,你出門辦事也不知道給咱娘倆留個信。”鐘梨棠話裡,似抱怨,似撒嬌,如以前一樣。
方氏在一旁連連點頭。
她整個人被綁着,跪在地上,口裡也塞着一團爛布。
淚水糊了滿面。
鐘梨棠想到方氏告訴自己的事情,眼底都是思索。
聽她娘說,她爹失蹤的那一日,恰巧是她讓人回府尋娘求助的那一日。
那麼很有可能的事情就是,她爹…聽到了她娘要挾元明大師的話。
從而,認定她不是鐘家的血脈。
鐘梨棠苦笑了一下,她倒也希望是為般
若自己不是鐘家的血脈,而是鄭家的血脈就好了。
至少,表哥他如今在朝中有了一席之地,未來還有其他可能。
而鐘家……
鐘家最後一點家财,已經被她拿去買鐘晚意的命。
她是如願了,卻又未如願。
元明大師分明說過,那鐘晚意絕不會被封為太子妃的。
為何,最後還是讓那賤人坐上了太子妃之位?
雖然那賤人已經死了,但是如果可以,挖墳鞭屍的事情,她也不是做不出來。
鐘梨棠暗惱。
她不知道的是,在知道鐘晚意死了的那一刻,元明大師便後悔了。
後悔按方氏所說的那般,把鐘晚意的命格說得那樣不堪。
最後,逼死了她,形成了孽障。
所以在看到封行止神情麻木地拿着折子進宮,請封鐘晚意為太子妃之時。
元明第一次說了真話。
鐘晚意的命格極貴,是最适合成為太子妃的人,死後上玉碟,對北昭不會有半點壞處。
皇上或許是看在人已經死了的份上,又或許是看在之前那點侍疾情份上,批下了這個許可,讓鐘晚意得以太子妃之禮下葬。
總歸這鐘氏,生前又無子嗣。
不會對太子以後的婚嫁有任何影響。
“棠兒會想我?”鐘昌盛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一般,大笑了幾聲。
“棠兒說這話,自己相信嗎?”鐘昌盛問。
“我看,棠兒想的是讓我怎麼死吧?畢竟隻有這樣,才能把你的秘密帶到地下去啊!而且,也隻有我死了,鐘家所有的家業,才能成為你們母女的,不是嗎?”鐘昌盛冷笑了一聲。
雖然知道,在他離開的這些時日裡,鐘家的家财,很可能已經半點不剩了。
但,他還是要回來拿回他的東西。
就算是隻剩下一點,那也是他鐘家的東西。
“爹爹,你怎麼會這麼說?棠兒是真的很想爹爹。”鐘梨棠雙眼一濕,眼珠便要往下掉。
鐘昌盛冷笑一聲,“我為什麼會這麼說,你們都很清楚不是嗎?方氏,你好得很,讓我幫别人養孩子,一養就是快二十年。”
“還有棠兒,你分明就知道,自己不是我的女兒,不是嗎?”鐘昌盛嘲諷地道。
“要不然,那元明又何必這麼賣力,要把棠兒送入太子府,當那人上人呢?”鐘昌盛一說到此,便覺得自己前半生就是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