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零五章灰衣中年
修為突破後,直至數個時辰過去,夜峰那漂浮在殘破星域中的身軀才有動靜,那被雷霆劈得如同焦炭一般的身軀如石皮般崩裂,老皮脫落而下,那泛着寶輝的新生肌膚才露出來。
在雷霆中雖然遭到了重創,但那些傷勢對于夜峰來說并不緻命,畢竟他本就不同于常人。
随即夜峰進入了須彌界中,盤坐在悟道山上,瘋狂吸納須彌界内的靈氣,開始靜心調息。
足足三天,夜峰才感覺狀态漸漸恢複,這時他才起身離開須彌界。
“轟……”
他擡手一揮,一道燦燦金芒透體而出,猛然朝遠處斬去,在數萬裡外,一片枯寂的陸地被直接劈成了兩半,蕩起的煙塵似一團魔鬼雲霧般籠罩在那裡。
“力量确實強了不少,其實也正常,畢竟準帝境不同其他境界,突破雖然難比登天,雷劫也恐怖萬分,但突破之後新生的力量也非常龐大,準帝境一共九個小境界,每一重天都不一樣,相隔一個境界,戰力之差有着天壤之别,不過我身為帝體,當下的體魄比之第三重天的準帝應該還強不少吧!
”
夜峰默默感受了一番,自言自語。
沒過多久,夜峰凝聚空間通道重新回到雲虛大陸上,這段時間以來,大陸上一切似乎都非常平靜,天神子嗣沒有出來作亂,幾個超級大勢力和兩個上古時間竟然也沉寂了,沒有傳出什麼風波。
夜峰也沒有急着回幻仙峰,而是飛落在大陸西部,重新回到天柱峰上,修為突破後,心中非但沒有輕松,反而感覺時間更加緊迫,他打算在外面走走。
站在天柱峰巅,夜峰忍不住一陣輕歎,十餘年前,在這裡,他被逼上絕路,隻能縱身一躍,尋求那極其渺茫的一線生機,如今他又回到了這裡,曾經本發誓要讓這雲虛大陸血漫千裡,到來之後,對于那無數的性命,他終究下不去手。
若是他真的要徹底将當初參與的修者都擊殺,複仇之後,雲虛大陸上的修煉界恐怕會徹底凋敝,各方武道世家和各個宗門恐怕十不存一。
“師父……”
看着那萬丈斷崖,夜峰喃喃開口,回想曾經的一幕,此時心中升起的不是恨意,而是心酸,怅然,有些隐隐作痛。
武道世界中,不夠強,一切便隻能認命,這是定律。
就如将來,若是他護不住那些親人,朋友,一樣要留下無盡的遺憾,或許連他自己也不見得能活到最後,要活下去,就必須再突破,必須足夠強才行。
隻是道心堅定是一回事,真正要達成,卻是太難了,縱然夜峰身負帝體,号稱有着先天的成帝資質,但如今才第二重天,夜峰已經感覺要突破一次也非常困難,根本不似以往的其他境界了。
在斷魂崖上坐了兩天的時間,夜峰才起身離開,他徒步從山頂走下,穿過那古木叢林,來到一處飛瀑前時,夜峰卻忽然頓住,因為那飛瀑傾瀉的幽潭前,居然有一道灰衣人影站立,默默立在那裡,仰頭看着那不斷傾瀉而下的白色瀑布,背對着夜峰。
夜峰凝目掃了一眼,心中有幾許疑惑,這隻是一個普通的男子,隻是看其背影,卻似乎有些不尋常。
尋常人,誰會無故來這天柱峰上仰頭看流泉飛瀑?
要知道正常情況下,這算是一處險地,山體雖然高大,但非常崎岖險峻,要從山腳爬到這裡,對于尋常人來說太難。
夜峰倒也沒有吃驚什麼,修為到了他這般境地,縱然修為高他幾個境界,他也能直接感應到,在他感應中,對方既然是一位尋常人,應該也不會感應錯,畢竟他隔對方并不遠,不過十餘米距離,對方并未發現他。
頓了頓,夜峰走過去,來到那灰衣男子身旁,目光看去,發現這是一個中年男子。
隻是中年男子卻未看他,依舊仰着頭,目光默默看着那飛落而下的雨花,似乎非常入神,連夜峰都不忍去打斷。
夜峰總感覺這個中年男子有些不同尋常,但在他感應中,中年男子沒有絲毫修為,而且此時近距離打量,對方氣質普通,并無任何出衆之處。
見對方異常入神,夜峰也沒有開口打斷,順着仰頭看去,身前便是一方幽潭,白色的瀑布從天柱峰半山腰上流淌而下,灌入這幽潭中,聲響隆隆,水氣激蕩。
看着那不斷飛濺的水花,夜峰最近有些浮動的心緒漸漸平複了下來,看了許久,他低頭看着從幽潭一側溢出的水流,微微皺眉,自語道:“曾有人說萬物皆在心中,心不動,則萬物不動,這水流,到底是心在動,還是水在動……”
這是武道中一句常有人提及的話語,也常用流水,微風以及其他來作比,意在說隻要氣定神閑,心中淡然,萬物皆不亂于心,一些先輩修者也常用來教導後輩修者,讓其練就平淡的心态,此時夜峰隻是心生感觸,不由念了出來。
誰知一直默默立在一旁的中年男子卻輕笑了起來,開道口:“萬物各有規則,縱然心不動,水亦在動,何況,若心不動,何知水是動還是不動?
”
夜峰聽後心中一驚,刷的擡頭朝一旁的中年男子看去,隻見對方說完那句話後,輕笑了一聲,随即不做停留,已經動身朝着山下走去了。
這句話對夜峰觸動很大,他隐隐感覺這灰衣男子似乎不是一個普通人,他難道看走眼了?
縱然沒有修為,恐怕也是一個智者,否則不會專注這些東西,畢竟夜峰是第一次從尋常人口中聽到這種言語。
看似簡單的話語,在夜峰看來,其中似乎隐藏着一些天地道法。
他忍不住動身跟了下去,追上中年男子,開口道:“不知前輩何方人士,聽方才話語,似乎并非尋常人所能有的感觸?
”
心中有種直覺,夜峰感覺這中年男子不簡單,因為對方年歲比他稍大,而他習慣稱呼長輩為前輩。
中年男子停下,回頭看向夜峰,嘴角露出一縷笑意,看上去非常樸實,卻是朝夜峰道:“有人十餘年前從此地起航,十餘年後又回到了這裡,你說,他為何而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