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9章 季競,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薄媛。
”
鹿之绫松開她,一雙眼溫柔地注視着她,“如果你真覺得你做了那麼多還不夠彌補我的話,那就去好好過你的人生,為薄媛這個名字寫上漂亮而恣意的履曆,那樣,我會覺得原諒你是一件很棒的事。
”
薄媛着她,徹底哭得泣不成聲。
鹿之绫花費一番力氣才讓她平靜下來。
“你這些天是不是和季競在一起?
”
等她不哭了,鹿之绫才問出口。
薄媛有些錯愕地向他,“大嫂怎麼知道?
”
“你因為不舒服就不來參加婚禮,我不怎麼信。
”鹿之绫淡淡一笑。
薄媛對當年的一巴掌耿耿于懷,拼了命地想做個好妹妹,怎麼可能不來參加婚禮。
除非,她覺得她能去幹一件更能洗刷自己污點的事。
見被她猜出來,薄媛便不再隐瞞,“大嫂你出事那天,我被困在季家出不去,到第二天知道你出現了,大哥的那些人才撤走,我正準備去江南,忽然想到季競一直逃亡也不是件事。
”
“嗯,你說。
”
鹿之绫給她倒上一杯水,耐心地聽她講。
“全國大搜捕,很多逃匿多年的罪犯都被抓了,他受着傷根本躲不下去,肯定會找人幫他。
”
薄媛道,“所以我把他身邊親近的管家、助理都辭退了,還讓他們注銷手機号,季競在财團裡雖然高高在上,但人緣不好,他也不信季家那些親戚。
”
“這種情況下,他無人可找,隻能找你?
”
鹿之绫道,她還挺勇的。
“之前一段時間,我在季家學着對他好,照顧曼詩姐和季可愛,季競對我的态度有所軟化,我才想着賭一賭,果然,他後來就給我打電話了。
”
薄媛說道。
“然後呢?
”
“我就應約去了,他很謹慎,給我的地址是個假地址,我過去的時候跟着他的紙條才兜兜轉轉找到他的藏身位置,他躲在天水區一個郊區的廢棄村屋裡。
”
薄媛說道,“我見到他的時候,他人已經憔悴得不大好了。
”
其實,季競也不敢完全相信她,她一路摸尋過來,他一直都在暗中盯着。
她要是直接帶人去抓或者有什麼小動作的話,季競肯定就又跑了。
她早早就根據紙條扔掉關機的手機。
最後她抵達滿是腐朽味的村屋裡好久,季競才慢吞吞地出現,向她的眼神很是複雜。
他搜了她的身,發現她身上确實什麼都沒有後跟她說謝謝。
她以為,季競是被她感動了,可她當把飯拿出來給他時,他卻還是戒備地要她先吃,怕她下藥。
她将這些說出來,鹿之绫微微蹙眉,“你下藥了嗎?
”
薄媛搖頭,“本來想下的,但我想季競一定會戒備,所以我就沒下,我還以為這樣就能換得他的信任,沒想到他吃飽喝足以後,就開始計算綁架我能不能換大哥放過季家。
”
“……”
季競的這個心态啊,鹿之绫已經無力吐槽。
他不停地掙紮、掙紮、掙紮,都把自己掙紮得面目全非。
“我的手機向警察開了定位,雖然早早扔掉,但我想他們擴散開來尋找能找到我們,我就拼命拖延時間。
”
薄媛道,“我告訴季競,說綁架我隻會讓大哥更煩,不如我幫他去談,隻要他肯自首,我一定能求大嫂說服大哥放過季家。
”
“後來季競被你打動了?
”
這個結果讓鹿之绫有些意外。
“不是。
”
薄媛伸手摸了摸耳朵,“我好像從小做事就很自以為是,但從來都做不出什麼結果……季競的性情不穩定,我能感覺到他一開始是想相信我的,但後來又決定把我控制在手上比較有底。
”
鹿之绫抿唇,擔憂地着她,“他對你做了什麼?
”
“他好像在實驗室受了槍傷,行動不太便利,我準時機就跑了,我往我扔手機的地方不停地跑,想跟警察彙合,他就不顧一切地追我。
”
薄媛道,“不過後來警察也沒來,季競也沒能控制我。
”
“為什麼?
”
“曼詩姐醒了。
”
“什麼?
”
鹿之绫震驚。
季曼詩醒了?
薄媛向她點了點頭,“其實大哥把季家包圍的時候她就醒了,她醒來後沒有驚動任何人,在我出發前偷偷把我的手機換了。
”
一模一樣的款式,一模一樣的屏保,她一路緊張想着怎麼抓捕季競,根本沒有細。
.Zx.
所以她再拖延時間,警察也來不了。
由于大嫂谷娜的緣故,鹿之绫對季曼詩有一些了解,她是個受盡寵愛的公主,不是不明是非的公主。
鹿之绫隻轉念一想,便明白過來,“她不想讓警察抓到季競,她想讓季競自首。
”
薄媛有些驚訝她的料事如神,道,“對,曼詩姐上來就給了季競一巴掌。
”
“……”
“那幾天,我們三個就一直呆在那個村屋裡,最後,季競決定自首。
”
薄媛道。
季曼詩醒了,她這個性情變得不穩定的弟弟也跟着醒了。
就像一場荒唐的鬧劇終于落幕。
……
鹿之绫在警局見到季競,季競的氣色不太好,蒼白,嘴唇發幹,但之前的那股貪婪、欲望、不折手段似乎一下子在他的眼睛裡消散了。
季競見到她有些苦澀地笑了笑,說的第一句話是――
“知曉真相的那天,我就覺得我遲早會死,到今天,我唯一慶幸的是,幸好有你才讓小野沒事。
”
沒讓他徹底淪為一個煉獄裡的魔鬼。
“……”
鹿之绫沉默地着他。
聽薄媛說,她和薄妄辦婚禮的那幾天裡,薄媛就呆在那個村層裡,着季曼詩和季競一起去鄉下的河邊釣魚,釣完魚兩人又手忙腳亂地一起煮魚湯,兩個人都是金貴出身,連魚鱗都刮不幹淨,但卻都很開心。
她着姐弟倆個到了晚上一起數星星,數來數去還争起來;
她着姐弟倆在地上劃了線,比賽賽跑;着季曼詩替季競包紮傷口;着季競靠在季曼詩的腿上睡了一個久違的好覺……
“季競,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