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3章 所以,别怕,薄妄
“什麼事?
”
鹿之绫不解?
薄妄在空中用手帥氣地劃了一道線,“他以為的信息追蹤領域在這裡,但其實,在這裡。
”
他又劃了一道更高的線。
鹿之绫視力不大好,看他的動作都看出了殘影,他的手指便被拉得更長,像動漫裡無限拉長橡膠手。
她有些想笑,随即反應過來,眼睛一亮,“三哥?
”
是那通電話。
薄棠是薄家的兒子,上的是頂級學府,他對信息追蹤的理解已經超過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了,所以他非常确定,他打給薄妄的那通電話是無法被追蹤到的。
但他忘了,這世界上還有一種人,叫天才。
而她三哥鹿景烨,就是天才中的天才,别人做不到的事,他能做到。
“嗯。
”
薄妄颔首。
“這麼說,我出事後,三哥就去找你了?
那他來了嗎?
”鹿之绫問道,心髒跳得有些快,她是不是能見到三哥了?
哪止是三哥。
她失蹤後,他陣勢一鋪出去後,鹿家的人就一個個出現在他面前,她的好幾個哥哥都在,但沒有長輩……
這意味着什麼。
薄妄看着她發亮的眼睛講不出口,隻道,“這裡還在薄棠的地方,我隻帶了一部分人過來,隐秘行事,沒讓他跟着。
”
鹿之绫知道這裡還是薄棠的地方,因為她坐到沙發上的時候就感覺到了。
隻是……
“為什麼要隐秘行事?
”
鹿之绫問道。
“我查了薄棠所有的資料,說穿了,他就是一個大學生,還是從國外回來不久,對國内并沒有那麼熟悉,而郁芸飛也沒有養什麼手下,保镖都是薄峥嵘給的,那他哪來的能力布這麼大一個局,在我眼皮底下把你劫走?
”
提到薄棠,薄妄的聲音冷了些。
“他另有助力?
”
鹿之绫明白過來。
“嗯,要釣魚就全釣了,不能在池塘裡還留個一條。
”
薄妄漆黑的眼裡掠過一抹戾氣,又道,“本來準備把你先送出去,不過看你睡得熟,就沒有折騰你。
”
聞言,鹿之绫立刻道,“我留下來陪你釣魚。
”
“好。
”
薄妄颔首。
說到底,現在讓她離開他的視線,他反而不放心。
……
鹿之绫被薄妄帶下樓,走出門口,一股夾着雪的風撲面而來。
薄妄将她的羽絨服拉鍊一拉封頂,給她系上圍巾,把她半張臉都圍進去,骨節分明的手往下稍微壓了壓圍巾,好讓她鼻子露出來能呼吸。
鹿之绫轉頭望出去,朦朦胧胧的白霧中,一棵棵樹有些歪歪扭扭地生長着,密密麻麻,有的高聳仿佛入了雲端,有的則積壓着厚厚的雪白,看着像是連片的聖誕樹。
“怪不得薄棠說我逃出去後會迷路在林子裡。
”
鹿之绫道,“這是哪裡?
”
“一片枯林,周圍沒什麼人煙,房子看着是新修的。
”
薄妄往後看了一眼身後的房子道,又道,“不過這片林子不錯,很适合用來折磨人。
”
“啊?
”
鹿之绫聽懵了。
什麼叫很适合用來折磨人?
但很快,她明白了些什麼,“薄棠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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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妄看她一眼,眸色深沉,“不太适合你看。
”
“……”
鹿之绫默。
看起來毫無人煙的枯林深處,厚厚的積雪中被走出一條路來,一片被砍伐過後的空地上有一個深坑。
深坑邊緣站着十幾個戴着白色面具的人。
雪紛落下來,落在他們的身上,風聲蕭瑟。
其中一人往深坑裡看去,冷聲道,“薄二少爺,早點說出那個暗中助你的人,你也能少受些苦。
”
隻見深坑裡,薄棠被懸空吊着,一雙手臂用繩子固定着綁在地面的樹樁上。
聽着上面的聲音,薄棠垂着頭顱,仿佛什麼都聽不見一樣,他身上僅穿着單薄的襯衫長褲,一張清俊的臉龐凍得青裡發紅,嘴角溢出鮮血。
他的手被薄妄打骨折,此刻吊着疼痛更加撕心入骨,他已經連叫的力氣都沒了。
他的手腕被綁得很緊,勒得磨破了皮,鮮血溢出一滴滴砸落下去。
雙腳下方的坑裡頓時發出一片“嘶嘶”的聲響。
薄棠垂眸看下去,隻見滿坑的蛇聞到鮮血的味道頓時蠕動起來,吐着舌芯,一個個争先恐後地立起來想去夠他的腳,嘗一嘗鮮血的味道。
這是個蛇坑。
薄棠就這麼在冰天雪地裡被吊在蛇坑裡,他盯着下面一條條無骨的蛇,恐懼已經爬遍他的全身。
他自嘲地低笑起來,這折磨人的手段,他真是自愧不如。
“殺了我吧。
”
薄棠張開凍到幹裂的唇,麻木地開口。
他清楚,自己就這麼回到薄家也不會有前程錦繡等着他了,還有鹿之绫。
不管他怎麼努力,怎麼費盡心思,她都屬于不了他。
……
“蛇林?
蛇坑?
”
鹿之绫一聽到這個名字就汗毛都豎起來了,脊骨都冒出寒意,“不用這樣,把他交給警方就好。
”
薄棠綁架她的證據已經确鑿,這個牢獄之災他免不了。
要是薄棠身上有私刑的傷,反而以後到法庭上說不過去。
“放心,我不會讓他有太多外傷。
”
薄妄站在她的身後抱着她,将她的手攏在自己的掌心裡,讓她能暖和一點。
他的動作溫柔,低沉的嗓音則浸着徹骨的陰鸷,“我隻要他比起活着,更想死。
”
“……”
他的聲音比這天氣更冷。
鹿之绫怔了怔,在他懷裡轉過身來,擡眸看向他,面色蒼白,“是不是你來的時候,他對我……”
薄妄握住她的肩膀,聞言他想都不想地低下頭,強勢地吻住她的唇,堵住她未出口的話。
他帶人悄無聲息摸進來的時候。
她正不醒人事地躺在床上,而薄棠就跪在她的上方,手勾下她肩上的肩帶,俯身欲去吻她……
但凡他來晚一步。
隻是一步……
薄妄用力地吻着她的唇,舌尖放肆侵入占有,握着她肩膀的手愈發用力。
好久,他才松開她,抵着她的額頭,聲音沙啞地道,“沒有,什麼都沒發生。
”
“……”
鹿之绫能想到大概發生了什麼,她伸手抱緊他,反向安慰,“嗯,什麼都沒發生。
”
所以,别怕,薄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