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我傷重,你懷孕,正好,共赴極樂
鹿之绫是真怕他死在自己面前,一身的外傷到時警察造訪她都說不清楚,想了想,她跟上去。
薄妄大概是真沒什麼力氣了,進浴室以後直接人一翻就倒進浴缸裡,乳白的缸壁被擦得到處是血,乍一跟殺人現場似的。
他起身去拿花灑。
鹿之绫連忙走過去,摸索着抓住他的手臂,“我幫你包紮,你家醫療箱在哪?
”
“你身後。
”
薄妄道。
鹿之绫轉身,假裝眼盲地摸了半天,終于将醫療箱扔出來,一回頭,薄妄正躺在浴缸裡定定地着她。
她裝作不知,蹲下來打開箱子,拿出紗布,又問道,“你得告訴我傷口的位置,我先給你清理一下血迹。
”
聞言,薄妄舉高手中的花灑,沖着臉就淋下來。
很快,他将自己澆得透透的,淩亂的水流順着蒼白的臉肆意下淌,整個人就這麼濕嗒嗒地躺在裡邊,襯衫全部貼在身上,胸口伴着沉重的呼吸上下起伏。
呃……
不得不說,他快死了的樣子還是很性感。
澆得差不多了,薄妄一把扯下身上的襯衫,露出身上的幾處刀口,有深有淺,深的地方皮肉分割明顯,着十分恐怖。
“最右邊的藥水拿過來。
”
薄妄把花灑一扔,吩咐她。
鹿之绫立刻将藥水遞過去,順便擰開了瓶蓋。
薄妄照着自己的傷口就淋下去,對自己跟對牲口似的毫不留情,痛得臉色白到慘烈都沒停。
把一整瓶都倒完,他又随手扔了瓶子,倒在浴缸裡閉上眼睛,像是準備睡覺一樣。
“……”
他不會準備就這麼結束了吧?
鹿之绫無奈地拿出紗布,“你哪裡有傷口,我替你包紮。
”
“不包了,麻煩。
”
薄妄閉着眼道,都懶得起身。
“……”
鹿之绫想了想,還是捧着紗布站起來,順着他搭在浴缸邊上的手往上摸。
薄妄睜開眼,側目向她那隻在自己臂上遊走的手,她彎着腰,發梢有意無意地晃過他眼前,香氣撩動,勾得他一陣口幹舌燥。
忽然,他疼得呼吸一頓。
“鹿、之、绫。
”
薄妄死死盯着她正狠狠按在自己傷口的手上。
“不好意思。
”
鹿之绫一邊道歉一邊又在他的傷口上按了按,找準位置後拉開紗布裹上去幫忙包紮。
有了這一個成功案例,鹿之绫接下來如法炮制,在他身上一通亂摸,摸得薄妄幾次都想把她扯進浴缸,可下一秒,她又死死按住他的傷口,痛得他想翻白眼,完全歇了别的心思。
待把所有的傷口包紮完,鹿之绫頭上出了薄薄的一層汗,“還有别的傷口嗎?
”
“我身上沒了。
”
薄妄從浴缸中慢慢坐起,伸手去捏住她的下巴,涼涼地開口,“但我挺想在你身上劃兩道,讓你知道知道按下去有多疼。
”
“對不起,我不見,隻能這樣找傷口位置。
”
她誠心地道歉。
薄妄拿起她剛剛用來剪紗布的剪刀,将刃尖貼在她的皮膚上緩緩往下滑,像在撫摸一樣。
他眸子透着一抹戲谑,“對不起,沒關系,一人說一句這事就過去了。
可我被你弄得這麼疼,怎麼能就這麼過去。
”
“……”
“不是喜歡我喜歡得不能自拔麼?
那你來跟我一起疼,好不好?
”他用近乎寵溺的語調說着,握往剪刀往下用力。
“……”
變态。
天晴了雨停了,包紮完了他又行了。
鹿之绫沒動,感覺着剪刀尖貼着她的臉一點點往下,就快要刺破的時候,她往旁邊讓了讓,站起來小心轉身。
薄妄着沒沾血的剪刀,有些可惜地“啧”了一聲。
鹿之绫在牆上摸着取下一件浴袍,重新走回浴缸邊,彎下腰來替他披上,“你快起來吧,别着涼。
”
浴袍披下來,好像一下子有了溫度。
薄妄的眸子定了定,半晌扔了剪刀,褪下濕掉的褲子,從浴缸中站起來,“你就沒什麼别的話說?
”
他這樣一身傷回來,她就不好奇他是去殺人還是去放火?
“……”
他在瞎子面前真是肆無忌憚。
鹿之绫站在他面前,伸手替他将浴袍攏緊,将腰帶一并系上,然後平靜而柔軟地開口,“以後不要再受傷了,就算我能和你一起疼,你的痛不也還在你自己的身上麼?
”
她沒有窺探别人秘密的興趣。
“……”
薄妄低眸着她,一時間沒了聲音。
“不早了,回去睡覺吧。
”
鹿之绫淡淡地道,像剛才一樣扛過他的一條胳膊往外走,怕暴露她故意走得歪歪斜斜,把人往牆上帶。
薄妄一聲都沒出,任由她撞。
他好像對疼痛絕緣一樣,她剛剛往死裡按他傷口的時候,他也隻有呼吸微頓的反應,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鹿之绫将他扶進房間,抱着他的肩膀讓他在床上躺下來,拿起被子給他蓋上,視線從他手腕戴的佛珠手串上劃過。
剛才還濃烈的血腥味這會好像被佛珠化掉了,隻剩下沉香的溫雅香氣。
還好,佛珠沒事。
一定要找個機會把手串拿回來才行。
“你能給我一個權限離開嗎?
”她站在床邊出聲,末了又道,“我怕我呆在這裡打擾你休息,但要是你不嫌我打擾的話……”
還沒說完,薄妄就一把将她扯了下去,她跌進他的懷裡。
疼痛讓他胸膛起伏得厲害,他沒在意,隻伸手抱住她,沒什麼力氣地道,“走什麼,繼續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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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你爸爸。
鹿之绫在他懷裡掙紮了一下,“不行,你傷太重了。
”
薄妄把手按進她的發間,狀态不太好地吻了一下她的額頭,低低地笑起來,笑得蒼白,“我傷重,你懷孕,正好,共赴極樂。
”
“……”
要赴他赴,她不赴。
她再一次掙紮開他的手,薄妄還想抱她,但實在無力,隻抓了幾下她的裙子。
想了想,鹿之绫低頭在他眼角親了一下,柔聲道,“不行,我要你好好的。
”
“……”
“就算我可以死,你也要好好活着。
”
薄妄半阖着眼,不知道是她的話觸動到他,還是太累了,手軟綿綿地跌回床上,沒再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