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隻是個宗室王爺,這些隻有墨景黎自己知道。
”墨景瑜道。
墨修堯搖搖頭,根本不信他的話。
笑道:“但是本王覺得,應該有很多事情就連墨景黎都不知道。
真正知道的應該是……太皇太後才對。
而這一次你前來璃城,太皇太後不可能一點都不告訴你。
”
墨景瑜一愣,垂眸沉默不語。
墨修堯悠然的靠着坐榻,淡淡道:“墨景祁還在世的時候就往西北安插了不少的細作,這些事情墨景黎自然是不會知道的。
但是……太皇太後肯定知道。
原本本王也沒打算理會,畢竟……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就算鏟除了這一些,總還會有人削尖了腦袋往裡面鑽的。
不過這一次……墨景黎的事情告訴本王一個很重要的道理,心慈手軟是會惹來大麻煩的。
所以,本王決定還是把那些蟲子掃幹淨一些,再經常噴噴殺蟲的水,放火燒一燒,說不定以後就不長蟲子了呢。
”
墨景瑜嘴角不由的抽了抽,你還叫心慈手軟,全天下的人都是活菩薩了。
“從一開始……你到底是想要挖大楚在西北的細作,還是想要抓墨景黎?
”許久,墨景瑜終于開口問道。
墨修堯摸着下巴,慢條斯理的問道:“本王為什麼不可以兩個一起想?
大楚那個老妖婆膽子不小,拿這個來跟本王談條件?
墨家軍二十年内不得進攻江南?
她是怎麼想出這麼可愛的條件的?
”
墨景瑜這才明白,這一切倒黴的事情都是起源于太皇太後的自作主張。
他根本就不知道太皇太後還跟墨修堯提過這樣的條件,很明顯,太皇太後依然是防着他的。
歎了口氣,墨景瑜道:“這件事我不知道,太皇太後連這件事都沒有告訴,你覺得我會知道大楚在西北的細作名單麼?
”
墨修堯冷笑,“你若是不知道,你敢走這一趟麼?
”
墨景瑜再一次沉默起來,良久才擡起頭來問道:“我如果說了,能有什麼好處?
”墨修堯笑容可掬的看着他道:“你可以不用受刑。
”墨景瑜搖頭,道:“不行,你必須保證我的性命安全。
雖然我答應了幫墨景黎的忙,但是我其實并沒有做什麼。
所以,應該也不算得罪了定王府吧?
我可以告訴你小世子現在在哪兒,但是你必須保證我的安全,放我離開西北。
”
墨修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沒有做什麼?
逼迫大楚的小皇帝騙墨小寶出去,算不算做了什麼?
”
墨景瑜猛地睜大了眼睛,“你怎麼……”
墨修堯招了招手,不遠處牢房的門被打開,一個十一二歲穿着明黃龍袍的少年走了進來。
望着墨景瑜輕聲叫道:“瑜王叔。
”
墨景瑜不敢置信的盯着墨随雲,“是你……是你告訴墨修堯的?
”隻看墨随雲的模樣就知道他沒有受什麼苦,也就是說定王府的人并沒有逼迫他。
他甚至從墨随雲的眼中看到了一絲喜悅和幸災樂禍的神色,這讓墨景瑜不得不深思自己或許一直都看輕了眼前這個狀似不起眼的小皇帝。
墨随雲眨了眨眼睛,有些委屈的看着墨景瑜道:“瑜王叔,很抱歉。
我不想死,更不想陪你死。
我很怕……很怕定王叔啊。
你們不是一直都跟我說定王叔很厲害麼,那為什麼還要讓我去抓他的兒子。
會死人的啊。
”
墨景瑜氣得想要吐血,現在他哪兒還能看不出來,這小子根本就是扮豬吃老虎啊。
墨景瑜咬牙,“墨随雲,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
墨随雲遲疑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墨修堯懶洋洋的道:“這個孩子可比你明白自己在做什麼。
你以為本王是怎麼知道你們今天晚上要幹什麼的?
沈揚又是怎麼提前在大殿裡不知了冰玉蘭的?
”
“是你?
!
”雖然知道自己被墨随雲賣了,但是墨景瑜還是不敢相信,墨随雲竟然那麼早就開始跟定王府勾搭了,“你……跟定王府合作,你就不怕死與虎謀皮麼?
”
墨随雲擡眼看着墨景瑜,認真的道:“瑜王叔,不跟定王府合作,我可能已經死了,跟定王叔合作,我總還有機會活下去,活下去才有機會翻盤。
”深深地看了墨随雲一眼,墨景瑜終于無力的跌坐回椅子裡,一副無話可說的模樣。
墨修堯揮揮手讓人将墨随雲帶回去。
牢房裡又重新安靜了下來,墨景瑜看着墨修堯和葉璃,苦笑道:“定王果然是好手段好計謀,擡手間就能将天下人玩弄于鼓掌之間。
”墨修堯微微挑眉,沒有說話。
墨景瑜看着他道:“從一開始,你就知道墨景黎想要對定王世子下手。
而且還知道他想要怎麼做,那麼……定王世子那麼容易就被墨景黎抓住隻怕也是實現設計好的吧?
”
突然發現所有的一切都被别人捏在手掌之中之後,墨景瑜反而清醒了起來。
突然想起當初墨修堯詐屍的時候,墨景黎和雷振霆一起也沒有看出什麼端倪,心中頓時一沉,道:“被墨景黎抓走的根本就不是世子!
”無論哪個父母,在兒子被抓走的時候都不可能如此冷靜沉着,哪怕暗中有無數人保護着。
墨修堯輕聲歎了口氣,看着墨景瑜有些惋惜的道:“墨景瑜,你一直都是個聰明人,隻可惜……你卻在本王的地盤上辦了一件糊塗事。
實在是讓本王不得不動你。
墨景黎到底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敢跟本王作對?
”
墨景瑜臉色蒼白,閉了閉眼沉聲道:“傳國玉玺。
”
“傳國玉玺?
”墨修堯頗有興趣的挑了挑眉,側首看看葉璃問道:“阿璃,你喜歡傳國玉玺嗎?
”葉璃含笑看着他,“傳國玉玺?
有什麼用處?
”
“好像沒什麼用處。
”墨修堯沉吟了片刻,“就是好比定王府的印大一點兒吧。
”葉璃搖頭,“你嫌小,可以把九龍鎮國印刻上定王府的字迹。
”墨修堯贊同的點頭,他對什麼傳國玉玺沒有絲毫的興趣,而且……墨景黎手裡那一塊也稱不上什麼傳國玉玺,最多隻能算是大楚的傳世玉玺。
如果他有興趣的話,直接開國登基,随便找塊玉都能刻一個玉玺流傳百世。
墨景瑜的笑容有些苦澀,不是每個人都有墨修堯這樣的能力和魄力。
對于一個對皇位有野心的人來說,傳國玉玺絕對是無人可擋的誘惑。
何況,墨景黎答應他的條件遠不止傳國玉玺那麼簡單,讓他不得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