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整個定王府燈火通明。
定王府前院專門宴客的大殿上也是高朋滿座。
坐在最上方主位上的自然是墨修堯和葉璃。
旁邊右手邊是清雲先生和徐家中人,左手邊是陳秀夫和徐清塵以及定王府的一幹重要的文臣武将。
再往下一點的客座上才是各國的賓客使臣。
下方,墨随雲和墨景瑜坐在大楚賓客的文字上,隻是兩人的神色都有些恍惚。
他們對面的西陵使團的位置上,雷騰風身後一個官員低聲在雷騰風耳邊道:“今天一天都沒有看到定王府的小世子。
”
雷騰風擡眼望去,果然看到墨修堯和葉璃下方,屬于小世子墨禦宸的位置還一直空着。
而今天中午兩個孩子抓周的時候似乎也沒有看到墨禦宸。
雷騰風看了一眼神色自若的墨修堯和葉璃,挑了挑眉笑道:“咱們來者是客,不用管這些事情。
”
雷騰風不在意,卻不代表别人不在意。
一個西域模樣的男子站起身來,有些好奇的道:“定王,怎麼沒看到貴府的小王子?
”不怪這些西域使者好奇,西域跟中原往來本就不多。
别的人多少還是見過墨小寶一兩次的,但是這些西域使臣卻是真的沒有見過墨小寶。
自然對這個定王府的未來繼承人十分的好奇。
墨修堯淡淡一笑道:“世子身體略有些不适,晚一些才會過來。
”
隻是淡淡的一句話,聽到在場個人耳中卻是能理解出無視個意思和想法,于是有人臉色微變,有人若有所思,有人面帶擔憂。
墨修堯淡淡的掃了一眼下面的衆人,目光再墨景瑜和墨随雲身上略停留下片刻。
墨景瑜和墨随雲頓時感覺到一股沉重的壓力恍如實質一般的壓迫而來。
墨随雲臉色一白連忙低下了頭,墨景瑜手中的酒杯一晃,一些美酒從杯中溢出灑到了衣袖上。
顧不得旁邊的人一樣的目光,墨景瑜連忙放下酒杯,放在桌下的雙手緊緊的握起。
墨修堯站起身來,端起一杯酒笑道:“今天是犬兒禦風和小女毓雅的周歲生辰,多謝諸位遠道而來。
本王和王妃敬諸位一杯。
”墨修堯身邊,葉璃也同時端起了酒杯,朝着下面衆賓客遙遙一敬。
衆人連忙起身,起身道:“我等恭祝小世子和小公主生辰才是。
”賓主痛飲一杯,大殿裡的幾分頓時熱鬧起來。
墨修堯一揮手,立刻有穿着定王府服侍的侍女上前來為衆人斟酒,大殿裡絲竹聲也幽幽響起,美麗的舞姬翩翩起舞。
整個大殿裡一邊觥籌交錯,熱鬧非凡。
一段歌舞作罷,諸國的使臣紛紛上前送上自己的賀禮了。
定王府屬下的賀禮自然都是中規中矩一些寓意着平安喜樂的寶物,其中也不乏一些有趣的玩意兒。
但是各國使節的禮物卻是各不相同,不僅有炫耀自己國家的寶物,更隐隐有與别國争鋒之意。
北戎剛剛跟定王府打得驚天動地,死傷慘重。
卻也是最急于和定王府修複關系的國家,所以北戎是第一個送上禮物的國家,送上的禮物更不是凡品。
一揭開北戎使者端上了的兩個盒子,裡面的東西确實讓在場的人都是一愣。
左邊一個籠子裡關着一隻全身雪白的沒有絲毫雜毛,模樣玲珑可愛的碧眼狐狸。
另一邊的一個盒子裡,裝着的确實一朵碩大的青色蓮花。
這蓮花雖然已經被摘了下來,但是裝在一個寒玉雕琢的盒子裡,卻依然盛開,仿佛剛剛從池塘裡采摘下來的一般。
蓮花旁邊還放着一個碧綠的蓮蓬。
别人還好,坐在下方的沈揚和林大夫看到這玉盒中的東西,眼睛卻頓時都亮了起來。
隻聽耶律泓笑道:“此乃我北戎至寶,碧眼雪狐和烈火蓮。
謹以此恭祝小世子和小公主生辰。
”衆人嘩然,烈火蓮不用說,與定王府還真是頗有些淵源。
甚至曾經有一度,墨修堯的性命就寄托在這一朵蓮花上。
隻是後來葉璃找到了能夠替代的碧落花之後,摘取困難重重的烈火蓮就沒有再提了。
但是烈火蓮的作用可不僅僅是作為寒毒的解藥這麼簡單。
若是到了沈揚這樣的神醫手中,效用絕不會比碧落花差太多。
至于碧眼雪狐更是号稱北戎至寶。
即使是北戎國内自己也是極少見到的,據說與烈火蓮一樣生活在北戎極西之地的雪山之巅。
尋常人隻是看一眼就已經是三生有幸了。
而碧眼雪狐的皮毛,在西域更是萬金難換,有市無價。
碧眼雪狐不僅聰明可愛,而且毛皮,骨肉甚至鮮血渾身都是寶。
身在中原的衆人還好,許多西域使臣對着那白玉籠子裡關着的小狐狸紛紛露出羨慕之色。
葉璃微微一笑,點頭道:“多謝耶律太子費心了,心兒一定會喜歡太子殿下所送的禮物的。
”心兒雖然如今年紀還小不宜靠近寵物,但是這碧眼雪狐年紀也還小。
等再過幾年心兒長大一些了也正好做個伴。
耶律泓笑道:“怎麼會?
小王代表父王向定王和王妃賀喜,同時也希望貴我兩國從此國泰民安,和平共處。
”墨修堯淡然一笑道:“本王敬太子一杯。
”
耶律泓點頭,舉起酒杯笑道:“應該小王敬王爺才對,請。
”
在場的都知道定王府和北戎已經簽下了和平約定,如今耶律泓這一番表态也不過是做個在場的這些使臣看的罷了。
表示從此和定王府的争端到此為止。
畢竟,如今北戎被定王府削弱國力,而西邊卻還有許多小國虎視眈眈呢。
這個世道,誰都别想輕而易舉的安心過日子。
随後,雷騰風和墨景瑜也上前送上了自己的賀禮。
同樣都是世間難得一見的珍品,安溪公主和普阿二人,雖然小王子下落還沒有蹤迹,卻也十分合宜的送上了自己的賀禮。
隻是以安溪公主和定王府與徐家的交情,送的禮物自然就不像别人那樣充滿了算計和心機了。
隻是送了幾樣南诏珍貴的特産。
等到後面,西域諸國的使者送上的禮物就更是千奇百怪了,許多東西都是中原人連見都沒有見過的,自是讓許多人大開眼界。
定王雖然至今還沒有登基稱帝的意思,但是卻已經隐隐有四海來賀的盛況了。
就在一片歌舞升平之中,下方的賓客中突然有人苦痛的捂住腹部呻吟起來,很快,仿佛瘟疫一般的一個傳一個整個大殿上的人就已經倒了一大半。
又過了一會兒,剩下的一半人也倒了下去,所有人仿佛被抽了骨頭一般,軟綿綿的趴在地上動彈不得。
在場的也隻有功力最高深的墨修堯還穩穩地坐着,但是臉色也不怎麼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