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蘭公主絲毫不懼,回以一聲冷笑道:“本姑娘會日夜向大神祈禱讓你早死早超生的。
”
見任琦甯妥協,葉璃也不再多說什麼。
吩咐身邊的秦風,“派人護送赫蘭公主追上前面的隊伍。
順便送公主出關去吧。
”秦風沉默的點頭,“公主請。
”
赫蘭公主知道葉璃擔心任琦甯再暗中搗鬼才讓自己先走,朝着葉璃做了個鬼臉,揮揮手上了身後的侍衛牽來的一匹駿馬,帶着人策馬遠去。
“定王妃!
後會有期!
”
赫蘭公主離去,偌大的官道旁邊便隻剩下葉璃和任琦甯雙方人馬對峙了。
任琦甯這兩天被氣得不輕,但是真正暴怒過後再對上葉璃的時候倒也勉強冷靜了下來。
望着葉璃清麗容顔冷笑一聲道:“定王妃好手段!
”
葉璃擡手拂了拂頰邊的發絲,淡笑道:“任公子過獎了,本妃也是恰逢其會罷了。
”任琦甯額邊青筋一條,眼中綻出一絲暴戾的鋒芒。
葉璃這話在任琦甯聽來分明是在諷刺他禦下無妨,才給了她轉空子設計他的機會。
深吸了一口氣,壓住心中的滔天怒火。
任琦甯掃了一眼葉璃身邊的衆人。
冷笑一聲道:“都說定王和定王妃素來是焦不離孟,這一次卻怎麼沒看到定王的打架?
莫不是看不起本王,不屑現身?
”
“任公子何必明知故問,我們王爺現在正與北戎交戰,自然是不在這裡的。
”葉璃道,“何況,我與王爺雖說是夫妻,到底并非一人。
又豈會沒有分開的時候?
”
任琦甯盯着葉璃,笑容裡更多了幾分陰測測的味道:“早就聽說王妃亦是用兵如神。
看來這一次是沒有機會領教當年大楚戰神的手段了。
本王便來領教一番王妃的兵法也是不枉此生。
隻是……王妃若是再有失……本王倒想看看,定王是否還有機會殺我全家!
”說道最後一句,任琦甯的話語中也更添了幾分血腥之氣。
這兩年,北境部落和中原舊臣之間的矛盾激化,最初便是從墨修堯派人暗殺北晉王後和王子公子們開始的。
可以說,任琦甯有今日之敗,也是在當時就埋下了禍根。
事情當頭的時候或許看不明白,但是事後在回想,即使是任琦甯這般未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也不得不為了墨修堯的心計和算計感到膽戰心寒。
葉璃抿唇微微一笑,“本妃怎好讓公子再賠上全家人的性命,本妃定會自己保重的,也萬望公子保重。
”
“但願如此。
”任琦甯冷笑道。
“告辭。
”此時雙方也可說得上是圖窮匕見,也沒什麼好客套的了。
“不送。
”任琦甯道。
目送葉璃一行人從容離去,任琦甯站在古道邊負手而立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将他如此,站在身後的刺客們也不敢上前打擾。
好半晌,才有等候不及的手下将領尋來,看到任琦甯站在那裡出神連忙上前見禮,“王上,北境軍和……”
“走了。
”任琦甯冷聲道。
“屬下立刻去将她們追回來?
”
“不用了。
”任琦甯搖搖頭,轉身往回走去,沉聲道:“回去吧,馬上要準備大戰了。
最多在過三五天,紫荊關冷淮的兵馬必定會殺到。
”跟在身後的将領一驚,“若是如此,咱們豈不是被墨家軍前後夾擊?
王上,咱們是不是先撤退?
”
任琦甯回眸,淡然的看着他問道:“往哪兒撤?
往後便是紫荊關,往北就算沖破了葉璃的封鎖,你覺得北境人會不會再這個時候反咬一口?
”
身後的将領不由得臉色一變,稍微一沉思便吓出了一身冷汗,“王上,那咱們要如何是好?
”
“如何是好?
”任琦甯走在前面,腳步絲毫不亂。
隻是沒有人看見他臉上閃過的一絲茫然……我也想知道如何是好……
紫荊關以外古來就是地廣人稀,就連像樣的城池也沒有幾座。
這樣的地方,打起仗來也不太講究什麼兵法地形了。
一馬平川的地形所有的兵馬都在光天化日之下無處可藏。
但是即使任琦甯的兵馬再不濟,卻也擁有百萬之數。
俗話說蟻多咬死象,随後趕來的冷淮率領墨家軍二十多萬加上葉璃這邊歸降的大軍也不過看看五十多萬。
一時間兩軍竟然在紫荊關外對峙起來僵持不下。
沒過幾日,墨家軍中發出定王妃親筆诏命,稱百姓無辜,墨家軍北方正與北方蠻夷交戰更加不願對自己人妄動幹戈。
北境麾下将士,隻要願意歸降的一切既往不咎。
如果依然願意入伍,可加入墨家軍,若是不願,亦可卸甲歸田。
另一方面,又不知從何處傳出,任琦甯并非前朝遺孤的消息。
并且有幾位原本任琦甯手下的老臣親自作證。
不如一來,不僅是下層的普通士兵離心四起,就連原本任琦甯信任的手下将領心中也開始有些搖擺不定了。
北境大營中,每日有士兵逃跑。
更甚者在戰場上直接降敵,任任琦甯再如何嚴懲也是屢禁不止讓人徒歎奈何。
八月十五,兩軍再一次在昌慶城外十裡對決。
原本各自分兩路作戰的冷淮也率領大軍也葉璃何肅會師。
而原本有百萬大軍的任琦甯身後卻隻剩下了區區不足二十萬的大軍。
士氣頹廢,軍容不整,與葉璃等人身後俱是一身黑衣,煞氣逼人的墨家軍想比不可同日而語。
所有人都知道,今天便是最後一戰了。
任琦甯一身明黃龍袍,騎在一匹栗色駿馬上,冷眼看着對面的葉璃等人,倒是有幾分輸人不輸陣的意思。
沉默半晌,任琦甯拔劍指着葉璃沉聲道:“定王妃,本王今日之敗,非戰之罪,而是蒼天負我……”若是單論行軍打仗,排兵布陣,這些日子其實當真是沒有什麼可說的。
原本任琦甯又百萬大軍也不該敗得如此之快,隻可惜天時地利人和,任琦甯竟然一樣也不占,如何能不敗?
敗了又如何能讓他服氣?
葉璃還沒開口,跟在他身後的冷皓宇冷笑道:“得道者天助之,你若不負蒼天天何負你?
”
任琦甯臉色一沉,不再多說,“既然如此,定王妃,可否一戰?
”
葉璃右手邊冷淮拍馬而出,寒聲道:“敗兵之将何須王妃出手,老夫領教北境王的功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