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了沐揚的講述,墨景黎氣得神色猙獰無比,“這麼說……朕的十萬大軍,被呂近賢區區五千兵馬殺得片甲不留?
好!
真是好極了!
”
其他人沉默不語,以五千對十萬,這一戰無異是呂近賢人生之中的巅峰之戰。
但是,如果說這一戰全憑呂近賢的能力,卻是讓人難以相信。
隻一條,呂近賢到底是怎麼知道楚軍的駐紮地和楚軍設下的埋伏的?
要知道,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将附近的幾座大山一落初文學燃。
到時候就算呂近賢勝了大火封山他也别想從那裡過去。
老沐陽侯沉聲道:“皇上,我軍中有定王府的細作。
而且……是極為重要,能夠接觸到我軍機密的人。
”楚軍的駐紮地點可以說是麒麟找到的,但是他們設下的埋伏,就算是麒麟想要全部找到沒有十天半個月也是很難辦到的。
除了楚軍中有定王府的細作,老沐陽侯想不到還有其他的解釋。
墨景黎沒好氣的白了老沐陽侯一眼,定王府的暗衛幾乎無所不在,就連墨景黎現在也不敢保證自己府中沒有墨家軍的人,這話等于是廢話。
旁邊,雷騰風沉聲道:“老沐陽侯所言極是,隻怕……對方還是諸位……極親近的人。
楚皇千萬要小心才是。
另外,呂近賢大軍即将逼近,還請楚皇早做準備。
”呂近賢與沐揚一戰,損失可以說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等到兩路墨家軍一前一後逼近寒谷關,楚軍現在所謂的地理優勢不但會完全喪失,而且還很有可能陷入困局。
墨景黎沉聲道:“傳朕的旨意,令西路軍二十萬人,全力攔截呂近賢大軍。
沐揚,朕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若是讓呂近賢到了寒谷關,你自裁吧。
”冷冷的掃了沐揚一眼,沐揚頓時感覺到墨景黎冷冽的眼神中流露出的恍若實質的殺意。
沐揚打了個激靈,連忙應道:“末将遵命!
末将告退!
”
墨景黎輕哼一聲,道:“排查墨家軍細作事情老侯爺負責,其他人都退下吧,朕有事情跟鎮南王世子商議。
”
“是,臣等告退。
”衆将領齊聲道。
雷騰風并不意外,墨景黎自視甚高。
如果不吃點虧根本不會将他這個小小的鎮南王世子看在眼裡。
也是幸好如今雷騰風的性子改變了不少,不然的話這些日子兩人早就鬧翻了。
大帳裡隻剩下墨景黎和雷騰風兩人,墨景黎看着雷騰風歎了口氣道:“讓鎮南王世子看笑話了。
”雷騰風恭聲道:“楚皇言重了,勝敗乃兵家常事,其實不知楚皇這裡,如今就連父王那邊也不甚順利。
墨家軍威震天下兩百年之久,到底不是浪得虛名。
”
這倒不是雷騰風安慰墨景黎之詞,墨景黎自己自然也有消息來源,如何不知道如今墨修堯和雷震霆交手打的比他們這邊更為激烈。
與飛鴻關那邊的戰事比起來,他們這裡就可說是小巫見大巫了。
這一次可說是雷震霆和墨修堯第一次真正的交手,自然引得全天下的關注。
隻是那邊的戰事卻并沒有因為西陵大軍占得先機而一帆風順,兩軍陷入膠着之中,每一戰無不是血流成河驚心動魄。
目前為止,雷震霆也沒能占到什麼便宜。
墨景黎凝眉思索了片刻,道:“本王倒是可以助鎮南王一臂之力。
”
雷騰風劍眉微調,依然保持着恭敬卻不卑微的姿态看着墨景黎。
雷騰風還記得墨景黎當初和東方幽成婚,雖然蒼茫山已經徹底覆滅,但是誰也說不準墨景黎到底從東方幽身上得到了一些什麼好處。
墨景黎既然敢說要助雷震霆一臂之力,自然也不是開玩笑的事情。
“請楚皇指教。
”雷騰風道。
墨景黎淡淡笑道:“指教不敢當,不過是本王在定王府中還有幾個人可用罷了。
”聞言,雷騰風心中卻是一跳。
定王府最難對付的地方不是墨家軍的強悍,也不是墨修堯和徐清塵的才智,而是他幾乎密不透風的防禦。
這世上所有人知道的消息都是定王府願意放出來給人知道的,而墨修堯不願意給人知道的消息他們卻是無論如何也探聽不到。
這些年來,雖然各路人馬一直锲而不舍的往定王府安插人馬,但是真正能用的卻是幾乎完全沒有,反而折損了不少自己的精銳。
見雷騰風似乎不肯相信,墨景黎也不着急,淡淡笑道:“定王府世子墨禦宸,現在就在飛鴻關。
”
雷騰風眼神微閃,定王府世子的行蹤在墨家軍中自然是極為隐秘的消息,墨景黎看起來卻像是早就知道了的模樣,看來确實是有些名堂。
墨景黎淡淡笑道:“另外,墨修堯和葉璃的那對雙胞胎,現在卻是被養在徐家。
”
雷騰風心念飛轉,很快便鎮定了下來,淡淡笑道:“看來楚皇的人并不在墨家軍軍中,而是在璃城,如此,似乎對家父并沒有太大的作用。
”
墨景黎笑道:“有沒有就要看鎮南王怎麼用了。
”
“楚皇想要什麼?
”雷騰風問道。
知道雷騰風妥協了,墨景黎滿意的一笑道:“鎮南王世子帶了多少人來?
”雷騰風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蒼茫山果然是個禍害,幸好早被滅了!
在下手中也不過區區十五萬兵馬,卻是為了以防萬一,絕非對楚皇有什麼異心。
”
“朕自然相信鎮南王世子。
”墨景黎笑道,現在兩軍聯盟共同對抗墨家軍,雷騰風自然不會有什麼想法。
但是等到分出結果之後就不一定了。
雷騰風道:“在下願意相助沐陽侯攔截呂近賢。
”
墨景黎滿意的點頭,提筆在紙上寫下幾個字,遞過去道:“這是給鎮南王的禮物。
”雷騰風掃了一眼,随手将紙條投入旁邊的炭火之中,淡笑道:“多謝楚皇,在下告辭。
”
目送雷騰風出去,墨景黎冷笑一聲道:“誰說朕在墨家軍中沒有人?
墨修堯……朕倒要看看到底是誰笑到最後!
”
沐揚的帳子裡,瑤姬正在為沐揚包紮傷口。
看着眼前的傷痕累累的男人,瑤姬美眸微斂,并不說話。
她旁邊,沐烈也眼巴巴的望着沐揚,大眼睛裡寫滿了擔憂,“父親,你……沒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