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施元和悟然隻看到方羽身上泛起一道光芒，而後便消失在牢籠之内。

　　過了數秒。

　　“噌！
”

　　他們各自所在的牢籠都跟着消失不見。

　　悟然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方羽消失的方向。

　　周圍的環境很安靜，并且很美麗。

　　可他的心情，卻已經沉入谷底。

　　就連面部表情，都慢慢變得猙獰。

　　“該死！
該死！
該死！
”

　　悟然回過神來，雙手握拳，額頭上青筋冒起。

　　初代人王的傳承……就這麼被方羽得到了！

　　他連觸碰的機會都沒有！

　　又是方羽！
又是方羽！

　　悟然胸中的怒火熊熊燃燒，雙眼都變得通紅。

　　這可是人王的傳承啊。

　　數十萬載的時間裡，多少人都在找尋它？

　　這就是一個萬載難逢的機會！

　　一旦得到人王傳承，那便改寫了自己的命運，從此不再受任何約束，甚至一步踏入真仙之境！

　　可現在，希望破滅了。

　　如果一開始就沒有希望，悟然現在還沒有這麼大的心理落差。

　　大家都無法得到人王傳承，那至少還在同一水平線。

　　可偏偏……他最厭惡的方羽竟然通過了考驗，就要得到人王傳承！

　　如此一來，方羽和他之間的差距，将會無限拉遠！

　　這才是讓悟然無法接受的根本原因！

　　“啊啊啊……”

　　悟然滿胸都是嫉恨，甚至難以抑制，發出怒吼聲。

　　另外一邊，施元看了一眼悟然，又看了一眼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若不絕，輕輕搖了搖頭，眼神悲哀。

　　原來……這就是人族界尊最為真實的模樣。

　　一個為了得到傳承不顧一切，不擇手段，甚至連自己的命都不顧，最終狼狽收場。
另一個則是在失敗之後無法接受事實，暴露出最為醜陋的一面。

　　一想到當年自己曾與這麼兩個人為伍，把他們當做同僚，施元就感到一陣惡心。

　　而後，施元又把視線轉向方羽原先所在。

　　此刻，那個位置已經空無一人。

　　“希望你能順利得到人王傳承……這是最合适的時間了。
”施元心道。

　　……

　　墜落的感覺持續了很久。

　　方羽感覺自己墜落了足足有上萬米的距離，但是仍然還沒到底部。

　　這人王是要把他帶到哪裡去？

　　就在方羽忍不住想要開口詢問的時候。

　　“砰！
”

　　他的雙腳總算碰到了實地，爆發出一聲悶響。

　　這個時候，周圍的環境仍是灰蒙蒙一片。

　　但很快，灰霧散開。

　　方羽發現自己正站在懸崖之前。

　　他的視野極為開闊。

　　往恰望去，能夠看到大片的土地。

　　隻不過，色調并不鮮豔，而是一片昏黃與赤紅交織，狼煙四起。

　　方羽眼神微凜。

　　很顯然，他現在所看到的場面……是一場戰争。

　　隻不過，他所在的位置距離戰場非常遙遠。

　　在他的位置望去，甚至都看不太清楚戰争的雙方具體的外形，隻能看到陣陣狼煙升起，還有輕微的叫喊聲與擊打聲。

　　“不是讓我來見他麼？
人呢？
讓我在這裡看别人戰争是什麼意思？
”方羽環顧四周，尋找人王的蹤影。

　　“你現在看到的，是太古時期，域級戰場。
”

　　這時，人王的聲音從後方傳來。

　　方羽轉過身，卻沒有看到人影。

　　“你讓我來見你，總得露個臉吧？
”方羽開口道。

　　由于離火玉之前說過的話，讓他心中充滿好奇。

　　他非常想要知道，這位大天辰星的初代人王……到底是他之前見過的哪位。

　　“你很想見我？
”人王問道。

　　“當然，我想看看你長什麼樣。
”方羽說道。

　　“那你可能會很失望。
”人王說道。

　　“無妨，你就是再醜，我也能接受。
”方羽說道，“我從來不以貌取人。
”

　　“好吧，那我就讓你見一見。
”人王語氣中帶着笑意，說道。

　　話語之間，一道光芒在方羽的身前凝聚。

　　方羽眼睛都不眨，盯着面前的人影。

　　光芒逐漸黯淡，其中的人影……慢慢顯現出實體。

　　一襲白衣，灰白長發披肩。

　　他的腰間别着一把長劍，身軀修長，氣質超群。

　　但這些都不是方羽的關注點。

　　他唯一的關注點，就在于面容。

　　然而……眼前這道人影，哪裡都能看的清清楚楚，唯獨隻有面容……顯得極為模糊。

　　“沒必要吧，既然都說見面了，你又特地把臉蒙上，這就沒意思了。
”方羽搖頭道。

　　“我沒有特地僞裝，在我這裡……我已把臉完全展現出來。
”人王背負雙手，說道，“你之所以見不到我，是因為其他的原因。
”

　　“嗯？
”方羽眉頭皺起，說道，“你是說我眼睛有問題……”

　　想到這裡，方羽開啟了大道之眼。

　　“噌……”

　　金光從瞳孔之中綻放，黃金十字劍印記……緩緩顯現出來。

　　在這一刻，人王明顯有所反應，往後退了一步，似乎想要做個什麼動作，但很快又抑制住了。

　　而這時，方羽的視野已經出現變化。

　　可是，面前的人王的臉仍然跟之前一樣，極其模糊。

　　無論方羽怎麼把視野拉近，透視，分析……都沒用。

　　這張臉，就是看不清楚。

　　而從人王的說法聽來……這還不是人王刻意為之。

　　他确實就是看不清楚人王的臉！

　　這是方羽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

　　怎麼回事？

　　真的是眼睛出問題了？

　　方羽眉頭緊鎖。

　　“别白費力氣了，你看不見他的臉，不是你的問題，也不是他的問題……而是牽扯到更加複雜的因素。
”離火玉的聲音響起。

　　“什麼因素？
”方羽問道。

　　“因果。
”離火玉言簡意赅地答道，“我隻能這麼回答你，多的也沒法再說了。
”

　　因果？

　　方羽眉頭皺得更緊了。

　　從離開地球開始，這個詞開始頻繁出現。

　　可這個詞代表的意義是什麼，它又存在于哪裡……毫無線索。

　　“為何如此糾結于我的面容？
”人王問道。

　　“因為有人說，我曾經見過你。
”方羽答道。

　　“曾經見過我……”人王沉吟片刻，輕笑道，“倒也有這種可能，不過……皆是一道意志罷了。
也許我倆日後還有機會見面，下一次，你定能看清一切。
”

　　方羽看向人王，無奈道：“好吧。
”

　　“你先讓你的眼睛恢複正常。
否則，我很難與你交流。
”人王說道。

　　“你應該……知道這雙眼睛的來曆？
”方羽眯眼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