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二章 青嬸【中杯!
】
【我叫吳妄,道号無妄子。
不瞞您說,在隔壁的天地間我已經混成了天帝,手握八百萬天兵天将,帳下數百神明,人皇是我的拜把子嶽丈,血海之主是我自家人。
至于現在為何出現在這個簡陋的村寨……
放心,我接下來絕對不會說,你現在隻要給我投資幾百個貝币,等我回了天庭會給你長生仙之位,我不是這種天帝。
但你現在能借我幾百個貝币嗎?
等我在這個天地間再長大一點,實力更強一點,去山裡打傻狍子賣皮子還你。
】
真去這麼說?
這不是把自己的褲衩都漏出去了?
帝夋和燭龍不殺過來才怪!
自己這化身倒是無所謂,弄點功德之力讓東皇鐘就能搞一個。
但真要吸引到那些天外之神的目光,對方不把這個小村落給平了,那都不符合先天神的做派!
真應了自己藍星老家那句老話——五分錢難倒英雄漢啊。
萬萬沒想到,他堂堂東皇太一,東皇鐘的締造者、舊天宮的毀滅者、第一神代舊神的送葬者、少司命之配偶、泠小岚之夫君、神農之女婿、大魔宗的宗主、北野大氏族的少主……
竟然會被幾百個貝币難住!
山清水秀一念間,靈魚飛禽戲溪前。
木屋小樓托腮坐,唇紅齒白小少年。
吳妄現在就很方。
來天外世界已經三年了,在這裡生活也三年了。
每天在這邊睡覺時,就回歸天道守護大荒主天地,不斷發掘那些沒有産生過先天神的大道,一步步補全天道。
在天道首領這個職位上,吳妄不隻是合格的,他完全是優秀的。
但在天外,以這具身體活動時……
越來越感覺,他是被小破鐘給忽悠了!
東皇鐘的嗓音還在耳旁回蕩:
‘主人,人家覺得,你完全可以走一條最難的崛起之路,充分磨練自身的意志,反正在天外您也沒什麼好失去的,該幫您保的人咱暗中給您保下來。
您隻管去飛,小鐘做您的翅膀哦。
’
飛……
飛你妹啊!
他現在跑十裡地就上氣不接下氣!
回顧這三年的時間,吳妄花費一年修補這個身體的底蘊,花費了一天從天道中汲取楊無敵費盡心思學會的天外世界用語和文字;
剩下這兩年時間,他開始不斷琢磨修行與鬥法之道。
但……
沒有功法;
不能使用天道推演;
自己還天天被青嬸兒保護着,根本不讓自己亂蹦跶,一發現他開始打磨力氣,青嬸兒——那位從小把吳妄養大、有着青丘一族特征的強壯女人,就會把他綁在家中,幾天不能動彈。
他可是堂堂天帝!
東皇太一!
上輩子開飛船的!
他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委屈!
吳妄就很不能理解,這個寨子有幾千号人,絕大多數都是人族,除了他之外,其他孩童無論男女都是七八歲就開始修武。
沒辦法,這裡是武神統轄之地,是武神帳下屬神‘琉璃神’的神界,村寨中央供奉那個琉璃打造的大美妞,就是那位琉璃神。
姿色也就一般女神水準,比鏡神好看那麼一丢丢。
但身為能夠拒絕常羲的正經天帝,吳妄自然不會對一尊雕像産生任何旖旎的念頭。
他又不是纣王!
雖然人人都想成為纣王。
說回正事,吳妄現在急需幾百貝币,托村中的老村長去百裡外那個繁華城鎮中買一些鍛體用的獸血,以完成自己第一步躍升。
本來,青嬸兒說要給他攢這筆巨款。
但吳妄實在是拉不下臉來接受這位大嬸的饋贈。
自己這化身在人家家裡混吃混喝這麼多年,再過半個月,就到小精衛現身的時機了,他們兩個都要依靠青嬸兒養活。
本來,獵戶的收入就不穩定,附近山林中還有許多強大的兇獸出沒。
青嬸兒能活動的範圍有限,幾百【貝】已是青嬸兒差不多三四年的收入,還是不吃不喝才能攢下的那種。
吳妄自覺,他不該欠這麼大的人情,也不該如此被人照顧。
他好歹也是個天帝!
想想辦法。
楊無敵此刻正在兩萬裡外,也從寡婦炕頭走了出來,成了他們鎮子中的總教頭,離着此地隔的距離遠不說,還間隔了三四個神界。
每個神界都相對封閉,鮮少交流,過邊界需要有确定的事項,還會被拷問身份。
找楊無敵支援自己幾百貝這種事,就算楊無敵能做到,吳妄也是做不出來的。
讓小鐘出面幫忙?
也行不通,吳妄此前就招呼小鐘了,但小鐘的态度很堅定——一切困難都需主人克服,如此才能達到試煉的效果。
而且,化身死了就是死了,鐘會保護精衛的那一縷殘魂,吳妄需要找個化身重新修行。
“我還能被幾百币難死?
大不了直接去狩獵兇獸!
”
吳妄一咬牙。
自食其力是最簡單的辦法!
去征服兇獸,獲得獸血,然後汲取獸血中的力量,完成武道的築基!
此時再不動身,半個月後小精衛就來了,自己如果連最初級的力量都沒有,如何照顧好妹妹?
身為一個成熟的男人,有家室、有夫人、有屬下,自己應該制定一個計劃。
片刻後……
先去山林,到時候再想辦法!
他從木屋前的台階上跳起,轉身跑回了自己的屋内,很快就穿戴整齊了‘獵戶套裝’,背着自制的鐵弩和箭筒,腰間别着一把彎刀,披上了蓑衣、戴上了草帽,沿着那長滿青苔的石闆路,朝着山谷出口跑去。
現在不出門,青嬸兒打獵就快回來了。
少年如風,那簡單捆起的長發不斷跳動,還沒完全長開的身體在飛速奔馳,呼吸都頗有節奏性。
溪邊敲打麻衣的大嬸笑着呼喚他乳名;
在門前腳蹬木闆編着竹篾的老人家笑呵呵地看着少年跑過的身影;
路邊的樹梢上,幾名歡笑的少年指着那疾奔的少年念着二傻。
“诶!
小蟲子你去哪!
”
熟悉的大嗓門傳來,吳妄扭頭看去,卻見一名彪形壯漢扛着兩頭被捆起了四蹄的傻狍子,正瞪眼喊着他。
是他!
青嬸兒的頭号追求者,沒有修煉過,但一拳能打碎腦袋大小的鵝卵石!
吳妄一個健步跳出那人來人往的路徑,動作靈敏地翻過一處土牆,踩着那柔軟的草地急忙奔跑!
“嘿!
那邊是上山的路!
”
這壯漢大吼一聲,把獵物丢給身旁的同伴,解下長弓、丢了長刀,邁開大步朝吳妄追了過來。
吳妄心底暗道倒黴。
山大叔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早?
自己若是有個儲物法寶就好了,可以沒事溜達出村,背着弓弩怎麼看都不是外出遊山玩水。
他這具身體剛鍛煉三年,終究跑不過這個常年在山林中跟虎豹賽跑的壯漢。
眼見兩人距離在不斷縮減,吳妄動作慢了下來,扭頭對山大叔嘿嘿笑着。
“你……你跑什麼!
”
這人族壯漢幾步向前,一把将吳妄薅了起來,微微喘着粗氣,大嗓門對着吳妄的耳朵直接開轟:
“你上山幹哈?
那是你能去玩的地兒嗎!
”
“我餓了!
去打個野兔!
”
吳妄振振有詞地說着。
山大叔納悶道:“你嬸兒沒給你留吃的?
”
“留了,我想吃肉!
”
“想吃肉那還不簡單,去我家!
走走走!
”
山大叔有些無奈地拍了拍吳妄的腦門,也沒多說什麼,把吳妄夾在肋下,像是夾傻狍子那般,帶着他趕回寨子。
吳妄嘴角抽搐着,腦袋耷拉着,心底規劃着一個完美的去山中狩獵的計劃。
他雖然力氣不足,但可以搞一些陷阱啊。
兇獸哪怕難對付一些,也是有弱點的,自己在北野當少主十幾年,戳兇獸會**這種高明的狩獵手法,自然積累了不少。
不過,那肯定是要三天以後了。
近兩年為了給吳妄準備鍛體用的獸血,青嬸兒出去打獵都是三天,回來歇兩天準備食物和狩獵用的箭矢、飛石等物,然後繼續投身山林。
怪就怪這位山大叔兩年前說了那句:
“嘿,這傻小子開竅了以後,竟然還有不錯的天賦,我那套拳法他兩三下就學的有模有樣了,這要是能納血激發武神力,以後說不定能出人頭地。
”
青大嬸兒聽進去了,看吳妄能自理,出門打獵的頻率也就翻了倍。
本來她每個月上山兩次,他們家已經能吃飽穿暖。
半個時辰後。
濃郁的肉香在夕陽的餘晖中飄蕩。
離着青嬸兒與吳妄所住木屋不遠的籬笆園内,那八尺高的壯漢脫了上衣,簡單沖了個澡,就開始架鍋點火熬粥。
吳妄擦了擦口水,幫忙添柴加火。
山大叔抓了兩把粗米放在鍋底,又熟練地砍下了一隻獸腿,把肉去腥後,一半火烤、一半用砍刀切成肉塊扔進了鍋裡面。
雖然流程很簡單,且熬出來的肉米粥總不免有些腥味,但這已是吳妄這幾年能吃到的頂級美味了。
條件有限,天帝也挑不起來。
大快朵頤一頓,天已經黑了。
山大叔自己一個人住,看吳妄想刷鍋洗碗,就抓了兩隻樹墩、拿了兩塊薄木闆當扇子,在院内乘涼。
夏夜不需生火,溪邊的涼風催人入眠。
“崽兒,你跑山裡幹啥?
”
山大叔笑呵呵地問了句。
吳妄拍拍肚皮,小聲嘀咕:“我不想讓青嬸兒這麼累,我有辦法能自己搞來獸血。
”
“獸血你會用嗎?
”山大叔反問了句。
吳妄頓時語塞。
“你能找到獸血,也要會用才行啊。
”
山大叔嘀咕道:
“兇獸血其實不貴,貴的是能幫你畫符的武師,你要交的那些貝,大半是給武師的。
武師給你畫符激發你體内的血脈,産生武神力,如果過程順利,且最初産生的武神力較多,武師才會收你為徒。
你隻有成為武師的徒弟,才有出人頭地的機會,才能一步步往上爬。
”
爬上去幹嘛?
給琉璃神做個巡邏的神衛?
這個體系,在吳妄眼裡,就是武神蓄養神衛仙兵的體系,自己根本不用遵循,隻需要搞到功法就可。
不過,根據鐘此前的說法,武神的修行功法很特殊,且都是分層把控在每個階層的‘尚武殿’中。
鐘為何會選擇武神下屬琉璃神的神界,作為吳妄化身修行的地界?
原因也很簡單,其一是琉璃神實力較弱,對神界關注度也不夠多,天天就是躲在自己的琉璃寶塔之中醉生夢死,能給吳妄更多機會。
其二,就是此地是武神統禦之地的腹地,流寇盜匪較少,秩序比較鮮明,給吳妄一個相對寬松的開局。
很多神界看着不錯,實際上其内階級壓迫很強,‘官匪勾結’,上升通道十分狹窄。
“山叔,你本名叫什麼?
”
吳妄突然問着。
“三山,”山大叔笑道,“我在家裡排老三,不過我們哥幾個裡面,我力氣最大!
”
少年歪頭問:“那您為啥沒修行呢?
”
“這不是,沒覺醒嘛,”山大叔讪笑了聲,“白遭罪了。
”
吳妄面露恍然,又仔細想了想,靠在身後的木杆上,注視着稀疏的星辰。
天内和天外的星空并不相同,這裡的星辰密度要低很多,更像是有人随手撒出去的銀沙。
他突然又問:“山叔你喜歡我青嬸兒!
”
“你、你别瞎說!
”
山大叔有些緊張地坐起身來,扭頭看了眼左右,見門前的路上空空蕩蕩,遠處傳來女人們的歡笑聲,這才長長地松了口氣。
山大叔瞪着吳妄,罵道:“你這孩子!
開竅了一年比一年鬼靈精!
我都一百多歲的人了,啥喜歡不喜歡的!
”
“唷?
”
吳妄一臉不信。
這大叔紅了老臉,滿是繭子和裂痕的大手搓了搓,低聲道:“我就是想跟你青嬸兒搭夥過日子。
”
“那你說出來啊,”吳妄嘀咕道,“你不說出來,天天就送吃的送皮子,青嬸兒還以為你是想認她當幹妹妹呢。
”
三山笑罵:“大人的事兒你個小屁孩别多管!
你知道啥,我跟你青嬸兒那是一起長大的!
”
“青梅竹馬還能等這麼久?
村子裡不是十七八就成婚嗎?
”
“那,是不用等這麼久。
”
三山撓撓頭:
“青嬸兒爹媽活着的時候,帶着她走了,去了幾百裡外的一個大城裡,把她許給了一個家底厚實的人家。
你不知道,你青嬸兒祖上有青丘族的血脈,她爹娘都是普通人族的模樣,她有一雙狐狸的耳朵,粉粉嫩嫩的,多可愛,與衆不同。
她那會兒啊,身段細條、個子也高、臉也好看,想娶她的漢子那都從這邊山上排到那邊山上去了。
我不行,我就挺普通的,也不能耽誤她。
”
吳妄嘀咕道:“那青嬸兒為啥回來了?
”
“她生不出孩子,丈夫也病死了,她丈夫的爹娘說她晦氣,把她轟出來了。
她自己的爹娘呢,又嫌她被趕出了丈夫家門,覺得丢了臉面,已經在那個大城落根的他們,不讓你青嬸兒回家。
你青嬸兒走了幾百裡回到了這山谷,我幫她把房子重蓋了,她就在這重新住了下來,自己外出打獵,也不太跟人交際,過的也挺自在。
”
三山輕輕歎了口氣:
“要知道她去那城裡是受這種氣,我當初就該帶着她遠走高飛,我最起碼能給她肉吃,給她好衣服穿,哪能讓她受這種委屈。
”
“青嬸兒也不容易。
”
吳妄啧了聲,目中帶着幾分感慨。
青嬸兒年輕時應該挺漂亮的,隻是如今沒了柳若扶風的腰身,多了一塊塊堆疊的腹肌,與天内的青丘狐族和半狐完全是兩個形象。
“山叔早點休息!
”
“别亂跑了崽兒!
”
青嬸家前,吳妄對送自己回來的大叔用力揮手,還是瘦弱少年的他,此刻踩在台階上,才能勉強看到山叔那……倒映着星辰的頭頂。
這大叔變秃了,卻沒變強。
與正按照變秃修行法修行的大羿截然相反。
——自己這個手下,現在沒變秃,但在天道護持下迅速變強。
且還天天跟姮娥膩歪,做了一對沒羞沒臊的神仙眷侶。
已經到了入睡的時辰。
自己在這邊閑着也是閑着,躺床上入睡,心神回歸本體,還可繼續主持天道各項工作。
但吳妄始終有些放心不下,想等青嬸兒回來。
哪怕知道,自己曾見過青嬸兒救回小精衛的畫面,就代表着青嬸兒在這個事件發生前絕對是安全的。
可他依舊有些許放心不下。
托着下巴,吳妄也挺享受這般能合法賣萌的少年歲月。
心念流轉着諸多繁雜的問題,這些問題如棉絮一般,纏繞着他的道心,讓他略有些煩悶。
‘沒有外挂,真有點不适應。
’
吳妄心底輕笑了聲。
他自是不能讓鐘小瞧,也不能辜負這般磨砺自身的機會……
夜色下,點點星輝中,有道身影出現在小路的盡頭,深一腳淺一腳地走着。
吳妄立刻站起身來,朝那身影眺望着。
似乎是看到了木屋前的少年,那身影頓了下,立刻健步如飛地趕回來,肩上扛着一隻麻袋,斜挎着長弓、腰間别着一把長刀。
“青嬸兒!
”
吳妄高聲喊了句。
離得近些,那溫和的女聲立刻傳了過來:“你咋還在這?
”
夜色中朦胧能見青嬸兒的身形,個頭不算太高,肩膀也不算寬廣,紮起的頭發也有些散亂。
吳妄連忙向前,想接過她肩上的布袋,卻被青嬸兒随手擋了下來。
“你小胳膊小腿别亂湊,這是糧食,重的很。
”
吳妄用他的少年音問着:“嬸兒你去集上了?
”
“對呀,你還在長身體,不能總是吃打來的肉,餓了嗎?
”
“不餓!
”
吳妄嘿嘿笑着,轉身跑回了屋内,在角落裡抓出兩隻火石,動作麻利地點起了土爐,紅彤彤的火焰照亮了他的面頰。
“山叔剛才送來了肉粥,我這就給你熱上!
”
青嬸兒笑着:“又去吃你山叔啦?
”
借着火光,能見到她那略微發福且帶着幾分疲倦的面容,還有那帶着兩條傷痕的手臂。
她笑着解下打獵用的‘套裝’挂在了一旁牆上,将米袋提去了櫃子中的陶罐前,小心翼翼地把那些粗米倒入其中。
這粗米就是這個神界中生靈的主糧,倒是無謂廉價不廉價。
青嬸兒坐去了屋内僅有的矮桌上,解開綁在腿上的布帶,微微皺了下眉頭。
吳妄扭頭看了過來,青嬸兒立刻将褲腳拉上,在腰間摸出了一隻小布包,将布包打開,把裡面那一隻隻大小相近的貝殼,放入了一隻木匣中,又輕輕地晃了晃木匣,露出了滿足的微笑。
快攢夠了。
“嬸兒,”吳妄小聲道,“下次去山上帶我一起吧。
”
“你去幹啥?
把那些走獸養肥一點,賣個好價錢嗎?
”
青嬸兒嗤的一笑。
她将短衫半解,露着左肩,如此乘涼且不會在一個少年男人面前暴露什麼;她解開頭上包着的布帶後,那長發慢慢滑落,有着幾處明顯的彎痕。
吳妄拿着燒火棍戳了戳火堆,雙眼帶着幽怨地走了過來,倒了杯溫熱的開水。
“我可以挖陷阱啊。
”
“那些家夥精着呢!
”
青嬸兒笑道:
“我剛上山那會兒,幾天都要餓肚子,現在才摸清楚它們的習性,你可不能受傷。
鎮上的武師說了,如果年輕時候留下暗傷,甚至就是一個小傷疤,都有可能影響以後的發展。
你就老老實實在家養着,再過半年吧,就去鎮子上試試。
你要不是修行的料啊,等你二十歲,我就帶你上山。
”
“行吧。
”
吳妄擡手揉了揉眉心,“那我先睡了,嬸兒你早點休息,粥已經熱的差不多了。
”
“去吧去吧。
”
青嬸兒擺擺手,吳妄轉身走去了角落,躺在木闆床上,拉上了一旁那厚厚的獸皮簾子。
不多時,他聽到了走動的聲響。
青嬸兒其實很愛幹淨,第一件事不是吃飯,而是滅了鍋底的火,一瘸一拐地端着木盆去了院中的小木屋沖洗。
小半個時辰後,吳妄聽到了喝粥的輕柔聲響,聽到了青嬸兒坐在另一個角落的床邊,拿着自制的藥粉塗抹小腿處傷口時,那忍不住的悶哼聲。
但很快,夜晚安靜了下去。
有的是夏夜蟲鳴,是遠處溪水中的蛙叫,是夜晚簌簌的風聲。
‘鐘?
’
‘主人,我在。
’
‘盡量護好青嬸兒。
’
‘是,主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