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您練的是外家功法,但凡有些資質的人看過幾遍就能學會,除非你不用它。
”當晚,羅青羽就給老爸打了電話,“我知道,不就是日本嗎?
那又怎樣?
在他們參加比賽、友誼賽或許私下切磋的時候,有心想學的人何止日本?
可能還有h國、m國、大英帝國。
到時你怎麼辦?
在家生悶氣?
氣壞身子遭罪的還是我……”
羅爸出生的年代離戰争時期較近,民族情緒相對強烈些。
但羅青羽出生在和平年代,國家經濟騰飛發展的新世紀,心态開放客觀,尊重個人就業意願。
兩代人的思想碰撞,難免有一方不如意。
女兒的輕描淡寫讓羅爸相當郁悶,但有一點她沒說錯。
他若病了,孩子肯定拼了命的救他,又要遭天譴。
他老了,不敢保證能夠再一次代她受過。
他唯一能做的,是杜絕悲劇的發生。
于是,在第二天的早晨,羅哥接到老媽的電話,說他倆回西環市去了。
他不禁沖老妹豎起大拇指,不愧是爸媽的小棉襖,直戳二老的軟肋不手軟。
羅青羽挑了一下眉,沒說什麼。
她理解老爸的郁悶,也理解那名學生的選擇。
跳槽而已,不能因為這樣就特意跑到市區廢了他吧?
現在是法制社會,碰一下都要罰款或者賠償,廢不起啊!
甭小題大做,反應過度。
而羅爸停留在青台市,就是為了那名學生五月份的比賽。
如今對方尋了好的去處,比不比賽已經毫無意義。
與其在這兒生氣,不如返回西環市眼不見為淨,繼續他悠閑的退休生活。
對于父母的決定,羅氏兄妹喜聞樂見。
一大早的,羅青羽挑了兩桶摻有“狗不理”藥粉的水,用噴筒噴灑在藥田邊緣。
與此同時,羅哥請的人和狗到了,山上一片狗吠聲,村裡老遠都能聽到。
老哥眼光獨到,找的這個隊伍隻有一位健康人士,就是那位男的警犬訓導員。
女民警田甜,傷得不比那些大狗子輕,她身高1米65,受傷之前長相甜美。
現在不一樣了,她披散微黃的頭發擋住左臉,頭上包着寬大的毛線帽,像在盡量遮掩得自然一些。
大家都是勤快人,這時候,羅哥和那名男訓導員在後院擺放狗籠子,它們晚上在裡邊睡覺,務必要遮風擋雨。
白天再出來散步散心,讓羅青羽看着治療。
而在前院,田甜安靜地坐在一把竹椅上,羅青羽伸手想撩開她的頭發看看傷勢如何,被她擡手擋住。
“你好像不是醫生。
”
“我哥沒告訴你?
”羅青羽略感意外,老哥不像這麼沒交代的人。
“他說你手頭有一些藥,或許能幫我。
”田甜的目光冷淡,嘴邊挂着一絲禮貌的笑意,“也就是說,有些傷勢你沒見過。
”
“我是沒見過,但我必須見,我要把你的傷和藥書裡描述的傷勢對比一下嚴重程度,才好配藥。
”
普通的藥膏,治普通的皮外傷和跌打骨折;如果田甜的傷勢比較嚴重,她就必須針對性地添加某一味藥的分量,才能更快見效。
“我明白,”田甜猶豫了下,“你确定要看?
”
“當然。
”羅青羽明白了,對方是怕她看了害怕,“放心,凡事總有第一次,我盡量适應。
”
無論傷成什麼樣,她都不害怕,她隻怕給壽命短的人治病。
還好,田甜的壽命比那位男訓導員還要長。
昨晚跟老哥商量好的,如果這兩人壽命短,她一顆藥都不給,免得自尋煩惱。
田甜瞅她一眼,見她面無懼色,便主動摘下毛線帽。
手停了一秒,最終按住頭頂輕輕一拽,一頂假發被扯下來。
不得不說,就在假發扯下的那一刻,羅青羽心中倏然一驚,吓得退後兩步。
“額,對不起……”瞬間意識到自己的動作很傷人,羅青羽連忙道歉。
“沒關系,我弟見了差點吓傻。
”剃了半邊光頭的田甜自嘲說,伸手摸摸左邊結了痂的頭皮,“很可怕吧?
可止小兒夜啼了,哈哈……”
所以,她戴假發不是因為左臉難看,而是為了遮掩那傷痕猙獰的頭皮。
僅僅燒了一層皮還沒什麼,關鍵是,她的左臉頰被削了一小塊肉。
就算藥膏能助長新皮,也長不出一塊肉來啊!
填不好臉頰的凹位,一樣難看。
盯着她臉頰那凹進去的輪廓,羅青羽大感頭痛。
“怎樣?
能不能治?
”這話不是田甜說的。
诶?
羅青羽愕然回頭,老哥過來了,瞅着田甜不緊不慢地把帽子戴上。
反正大家都瞧見了,田甜拿着假發,索性不戴了。
“不好說,主要是這裡這塊肉……”羅青羽指指自己的臉頰,少了一層肉,她無法憑空變出來。
“活膚生肌……”羅哥看着小妹,無聲說了四個字。
面對疑似鐵扇公主轉世的小妹,他不由自主地異想天開。
少年時,西方科技的發達令他深感震憾,欽佩萬分,直到他看見妹子有一把刷子,啊不,是扇子。
喵的,始終是東方的神秘力量最厲害,一切皆有可能。
羅青羽:“……我要查查書,三餐你搞定。
”
說完,轉身回藥室查書籍。
羅哥站在原地長呼一口氣,望着她的背影:加油吧,那款藥膏大家試過都說好,所以他對她相當有信心。
而田甜自打聽到兄妹倆的一問一答,呆了,等妹子一走,她才結結巴巴,不敢相信地看着隔壁組的老大,“羅、羅隊長,你們的意思是……”她指着自己的臉。
她剛才沒聽錯吧?
貌似,仿佛,好像在說,自己的臉皮能恢複?
!
不用手術不用植皮?
!
羅哥雙手叉腰,一副吊兒郎當的姿勢居高臨下站在原地,垂眸看她一眼,眉梢高高挑起,“可能,未必一定能。
所以她要查書,以後一日三餐由你負責。
”
說完果斷走人,君子遠庖廚,如果沒人煮飯,他甯可叫外賣。
查過了,隔壁村開了兩間農家樂,挺近的。
田甜目瞪口呆地坐了一會兒,半晌回不過神來。
想起羅隊長最後那句話,她下意識地看看表,呀,9點了?
!
該煮早餐,啊不,中午飯?
不管做哪樣,她倏然起身,把假發胡亂往褲兜裡一塞。
不知是太興奮還是過于激動,全身熱乎乎的,索性把帽子也摘了,頂着一個反派女殺手發型進了廚房。
找不到米和面,她轉身出來的時候恰好和男訓導員打個照面,哎瑪一聲,把對方吓得一屁墩跌坐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