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複之後,羅青羽放下手機,略好奇地打量對面的公子哥兒。
“你是……”
“鄙姓曾,曾非凡。
”曾先生十分幹脆地自我介紹,片刻功夫坐累了,換一個姿勢繼續歪頭看向她,似笑非笑道,“喜歡那些玫瑰花嗎?
”
“都是死物,談不上喜歡。
”
讓前台的小姐姐們幫忙退掉,送花的人依舊堅持每天送,每次33枝。
導緻她們這一層樓的每張辦公桌天天一枝玫瑰花,空氣清新好聞。
“也是,羅小姐哪看得上我們這些凡花俗子,大概隻有溫公子那樣的清貴子弟配入你的眼。
”
“你明白就好。
”不喜歡跟陌生人繞彎,她直截了當道。
曾先生哼道“就怕有的人心比天高,命比紙薄,溫家的高門第恐怕不是羅小姐你這雙大長腿能攀得上的,不如……”
“那也輪不到街邊的阿貓阿狗異想天開,”羅青羽叉起一塊鹹餅細細欣賞着,靠在椅背微笑道,“知道自己卑賤,就該滾回自己的圈裡别出來丢人現眼。
”
“别給臉不要臉,”一再被怼,曾非凡的笑臉挂不住了,朝她冷然一瞥,“你以為x8中的舞為什麼沒有你的名字?
識趣的,想要什麼大方說出來,小爺心情好便賞你了。
這年頭,女人混飯吃很容易,隻要舍得付出,你懂的。
”
“x8中的事是你在搞鬼?
”羅青羽微訝,她一直以為是帝都的人幹的,“原來如此,對了,曾公子是吧?
你既然查到我跟溫遠修的事,那你知不知道,在大學期間軍部的人找過我兩回?
”
什麼?
曾非凡不羁的眉頭一皺,“軍部?
”
“是呀,雖然我不看好你們這些纨绔子弟的智商,好歹家裡有錢,腦子裡應該有點貨,所以你認為他們看中我什麼?
看中大長腿大張旗鼓地找我兩回?
”
“哼,”曾非凡斜靠椅背,神情輕佻,“爺我吓大的。
35xs”
“相反,我無權無勢,不經吓。
”羅青羽放下叉子和鹹餅,也靠向椅背翹起二郎腿,“你說,如果我在慌亂中弄殘幾個廢物,那些人會為了保我把渣渣一窩端,還是任由我躺在那些廢物的床上搖尾乞憐?
”
“……”
曾非凡一語不發,一改輕佻的神态默默審視她的表情,似乎在判斷她話裡的真假。
“我能從帝都全身而退,在魔都找到一份工作,你猜這是必然,還是偶然?
”羅青羽繼續道,“在帝都我年少不更事得罪不少人,我不想在魔都犯同樣的錯誤。
這不代表我怕事,記得曾經有人對我說過,他們單位的門口永遠向我敞開,大不了我豁出去……”
有些話點到即止,留給對方無限的暢想空間。
她也沒說受誰庇護,把事實陳述一遍而已。
動手一時爽,全家火葬場,她家沒有後台,不想惹來一車麻煩。
如果嘴炮可以解決問題,又何必捅馬蜂窩?
“這世上沒有錢解決不了的事情,”比如請私家偵探調查,曾非凡意有所指沖她冷冷一笑,“如果讓我知道你在放嘴炮……”
“歡迎來找碴,”羅青羽眸裡藏着笑,尖細的五指緩緩地抓了抓空氣,一字一句暧昧道,“姐姐保證讓你爽得一輩子下不了床。
”
保證讓他死得不明不白,啊不,是讓他下身的骨頭粉碎得神不知鬼不覺。
隔山打牛入不了罪,對她有利。
“……”
如同來時一樣,曾公子一言不發拂袖離開。
羅青羽把花束移開些,繼續怡然安閑地喝着下午茶。
她本善良,奈何總有作死的渣渣逼她露出彪悍的一面。
不怕對方查,查得出來算姓曾的幸運;若查不出來,那就兩人一起倒黴啰。
天意如此,沒法子。
再次打開手機上網,看看她博客網站,粉絲已經破百萬。
這個成績不知好壞,極可能是工作室幫她作弊?
誰知道呢,她不懂這些。
她關注了高女王說的工作室,裡邊的氣氛踴躍融洽,問得最多的是她何時再發視頻。
工作室職員的回答很官方,說她另有工作,更新時間無法定檔。
工作室傳過很多工作信息給她,有綜藝節目,有小衆電影,有拍電視的小角色。
有人幫她寫曲,有大客戶邀她商演,出場費幾十萬,對她來說蠻高的。
除了寫曲的,其餘的一律被否。
可惜,聽過曲子之後,發現寫曲人的曲風不适合她,隻好一一回複緻謝。
她名氣不大,工作室的工作量肯定不多,又不肯接工作,于是大家更加清閑。
她甚至連廣告都不接,工作室居然沒說什麼,蠻淡定的,不知她們靠什麼養活自己。
當然,她不是這個圈子的人,不知道她們的内部如何運作,或許這間工作室服務的對象不止她一個。
總之,隻要别煩她,她也盡量不麻煩她們,互不幹涉,各得自在。
生活如此充實忙碌,即便有些不愉快的小插曲使人感到憋屈,相信很快就會過去,就像以前在帝都那樣。
重新打開與年哥的對話框,手指動了又止,最終放棄,不打擾他了。
喝完下午茶,羅青羽拎着數袋戰利品開車返回公寓。
晚上做一頓香噴噴的豬肘子犒賞自己,又不吃飯,清炒一份上海青,再炖一小鍋甘蔗蘑菇排骨湯。
哈,滿足了。
飯後歇一歇,練一練基本功再去洗漱。
晚上十點,她穿着質地柔軟舒适的睡裙側躺在客廳的沙發上,微閉雙眼,傾聽室内曼妙的音樂放空自己的頭腦。
蓦然間,一陣信息提示鈴聲打破室内的柔和與甯靜。
怕她不接,對方連續給她發送好幾個震動提示。
羅青羽腦子裡掠過一絲不祥的預感,拿過手機一看,不禁擡手捂臉。
喵兒的,果然是他,辣個扔不掉的垃圾營銷号霸總。
“好久沒聊了,最近好嗎?
”他說。
“你猜?
”她不欲多言,懶散地敷衍着。
“我猜你不大好,被人逼删獲獎舞蹈的名字,被曾公子騷擾,紅顔薄命的傳說正在你身上應驗。
怎麼,還不需要我幫忙?
”
羅青羽“……”抹抹臉,讓自己清醒一點,坐起來喝了一口水,方回複對方,“大神,您饒了我吧?
哪來的回哪去行不?
你說是我的粉絲,這樣吓唬偶像正常嗎?
你是狗仔嗎?
狗仔也要有職業道德,不然拍到不該拍的東西遲早要完……”吧啦吧啦。
哎瑪,這到底是何方神聖?
像個跟蹤狂,太吓人了。
等她一口氣打完心裡的話,對方靜默片刻方說
“我不是跟蹤狂,定期調查你周圍的風吹草動是為了保護你。
你哥是人民警察,他在前線消滅犯罪,我們在後方維護他家人的安全與權益,理所應當。
”
“其他警察家屬也有這種待遇?
”
“沒有。
”
“……”羅青羽默默翻個白眼,差點信了他她的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