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途中,羅青羽八卦地問一句,“怎麼又吃藥?
工作很忙很煩嗎?
”
工作一忙一煩,啥毛病都來了。
“唉,說來話長,還記得你那花青素吧?
”谷妮總算叫對了一次,畢竟名字已改,“它有助睡眠,雨嫣選了一個固定湯池給失眠患者用……”頗受歡迎。
于是,楊雨嫣打鐵趁熱,把另外幾個湯池弄成花香精油的,牛奶的,客人反應良好。
她有意擴大經營,把這裡造成正宗的溫泉區,奈何欠缺資金。
正在想法子的時候,那位不請自來的熟客趙姐居然也看中這裡的商機,提出收購楊氏小築,包括附近幾個山頭。
楊雨嫣當然不肯,結果這段時間,楊氏小築由于消防不過關要停業整頓。
“……那老女人忒壞,聯合雨嫣的父親逼她同意,那可是她親爹!
自己女兒被人打壓,他不幫就算了,還到處叮囑親朋不要跟她一起胡鬧,氣死我了!
”
當事人習慣了,不算很氣,反而把谷妮氣個半死。
自從成為楊雨嫣的助手,她長了不少見識,世間竟有那樣的親爹,果然是有了後娘有後爹。
楊雨嫣現在是雪上加霜,之前的一些人脈被親爹打了招呼,現在的人脈被趙姐的太太團堵死,面上不顯,心裡不定怎麼憋屈。
羅青羽聽得咂舌不已,啧啧,豪門恩怨真恐怖。
“那她怎麼辦?
”
“怎麼辦?
硬撐啰,谷展鵬在找關系幫她,希望她過得了這一關。
唉,真是多災多難,如果我是她,早崩潰幾百回了。
”
“所以人家當了老闆,你是打工仔。
”羅青羽戲谑道。
“跟她相比,我覺得打工挺好的。
”
凡事聽指揮就行,東家不打打西家。
不像楊雨嫣,不放棄就得硬撐,放棄又不甘心,兩難。
羅青羽深以為然,當一個不差錢的普通小市民挺好的,夠輕松。
就這樣,兩人邊聊邊回到羅家,回到前屋的院前,發現田甜正在吃力地塗抹藥膏。
驟然看見她的臉,谷妮吓了一大跳,尤其是對方每刷一層藥膏,臉上的表情越發猙獰恐怖。
羅青羽也看出來了,好奇地問:“你腰怎麼了?
”
見她回來,田甜略有些氣餒:“别提了,想把它擡出來,結果閃了腰……”
羅青羽噗哧地笑了,“提不動就算了,幹嘛硬撐?
你怎麼把它弄出來的?
”
“拖出來的呗。
”田甜神情無奈。
天可憐見,她在門口閃了腰,又不肯半途而廢,隻好忍痛彎身用拖的,不知鍋底穿了沒……
羅青羽不廢話,再一次取出兩份五行丹給谷妮,“适當放松,我這藥沒多少了,自個的命自個疼。
”
“我知道,我知道。
”谷妮連連點頭,但有些事情控制不住的嘛。
把她打發走後,羅青羽和她一起下山鎖了鐵欄門,回來時便給田甜敷藥膏。
“小張不在,以後這種粗活讓我自己做,你煮飯就行。
”她好笑道。
“你這力氣天生的?
”田甜不甘心啊!
自己好歹受過訓練……吧啦吧啦。
“嗯。
”
羅青羽不解釋,接過活,把藥膏刷完,已是黃昏。
五層的藥架不夠用,她自己削竹篾、竹片,随便紮了三十多個長方形的和藥紙一樣大的“井”字竹架,把藥紙夾住,然後一塊塊地擺在院裡所有的棚頂晾一晚。
如果不下雨,明天一早就能晾幹,再切片收起來,等田甜休完假回單位報到時一起拿走。
田甜已經習慣燒竈煮飯,白天的時候,家務活全部歸她。
包括煮三餐,喂貓狗,帶兩條小奶狗巡山,向世人露一露她的夜叉相。
有希望恢複容貌,她不再怕露臉。
而羅青羽看藥書,做各種藥膏,比如眼前這些和袪痕膏。
袪痕膏之前做過一盒,沒用過,現在給了田甜,她要重新做兩瓶備着。
既然不能煉丹,她要抓緊時間做其它能見光的藥物。
到了晚上,便是兩個女人聊八卦的靜谧時光。
“漂亮吧?
”
洗漱過後,羅青羽試穿幹媽送的時尚小禮服,在亭子前轉一圈給田甜看。
“你長得好看,随便挂塊破布一樣好看。
”田甜一邊酸,一邊從首飾盒裡取出一條珍珠鍊,“喏,戴上這條珠鍊更顯尊貴,十足的名門淑女,這是海珠?
”
“嗯,淡水珠全用你臉上了。
”
她辛苦碾壓的珍珠粉啊!
快沒了。
哇,田甜不禁摸摸自己的臉,難怪恢複得這麼好,用真材實料的效果一級棒。
她在感慨,羅青羽接過珠鍊細細打量,果然隻有一顆圓潤的大珍珠,鍊子樣式簡單,散發令人眩目的銀白光澤,高雅而浪漫。
還有一對鑽石耳釘,一條白金手鍊。
一雙很有淑女範的鞋子,搭配她的小禮服,相得益彰。
這麼多年了,幹媽送的禮服基本都穿過。
以前在學校,高女王、熊師兄過生日邀請她,那種大場合就要穿上了。
家境一般的同學生日,她穿一身便服就好。
很明顯,今年可能無用武之地了。
但不管怎樣,既然收到禮物,怎麼也得穿上拍一張照片在群裡給大家欣賞一下。
果然不久,除了大家點贊,每個人幾乎都有留言,無一例外是催婚。
“哎喲,咱青青這麼漂亮,趕緊找個男朋友,不要耗費大好光陰。
”看着千嬌百媚的幹女兒,幹媽的媒婆心終于被引發出來。
其實,幹媽不是催婚,她一向主張年輕人要抓緊時間談幾場戀愛~,那樣才不枉此生。
親媽不同,她希望閨女盡快找到一個對的人,從此終身有靠,讓父母放心。
“天天躲在山裡,能找到男朋友才怪。
”瞧,親媽的擔憂總是那麼矛盾,既想孩子在身邊,又覺得她還是留在山裡的好,讓大家省心。
“孤芳自賞有什麼用?
看了心酸。
”親哥的評論一向不讨喜,太真實了。
親爸和農爸極少參與兒女生活中的細節評論,不見動靜。
年哥沒有留言,有時差,估計正在夢裡會佳人。
不管親人怎麼催怎麼講,羅青羽一概不理,她孤芳自賞、順便讓家人欣賞一番後,脫了,然後束之高閣,像以往那般抛之腦後。
年年都有一件,實在記不住。
不過,今年應該是例外,因為第二天一早,她接到封伯伯的閨女封婷的電話:
“什麼?
你生日?
”
“對呀,以前你要上學不敢打擾,今年你一定要來。
我跟我我爸媽說了,他們都等着你呢。
”
羅青羽:“……”
農曆三月有這麼多人生日?
看來桃花煞也不是什麼稀罕的大劫難,物以稀為貴,一旦紮堆逼.格就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