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蘇不理解蔣天星這話,“閣主這話……是什麼意思?
”
“你家小姐一受傷,你就慌了吧蔣天星說道,“你忘記你家小姐是怎麼計劃的了?
”
“小姐是怎麼計……”扶蘇喃喃了半句,陡然反應過來了。
是了,小姐的計劃是,第一局要輸,第二局險勝,第三局再赢。
所以第一局,她本來就是打算輸的。
她此刻不斷示弱再示弱,就是為了讓别人覺得她不行,覺得她輸定了。
給她下注的人越少,她的賠率就會越高。
蔣天星繼續道,“她身上的都是皮外傷,以她醫術和靈力屬性的本事,她要是不刻意控制一下自己的本事,那點傷口可能很快就要愈合了
“呃……”扶蘇反應過來的确是這樣,一下子連擔心都有點不上不下地挂在那兒,擔心好像有點多餘,不擔心又有點不夠忠心。
“那可是利齒虎,這種異獸,能在它的攻擊下,逃脫成這樣,其實就已經足以證明,她比這利齒虎厲害得多了。
你沒發現嗎?
你家小姐拿着武器,卻隻躲,一點反擊都沒有蔣天星說道。
“是哦!
”扶蘇反應了過來,但又搖頭道,“不對啊,小姐也有反擊的,隻是她的反擊……”
扶蘇話沒說完,蔣天星就接道,“……隻是她的反擊,每一次都正好和對方馭獸師或者馭獸的攻擊對上,于是,别人看來是她運氣不好,每次攻擊都沒能成功。
但其實……”
“小姐原本就沒打算攻擊,隻是做出攻擊的假象,實則是為了防禦扶蘇喃喃道。
蔣天星點了點頭,“她太聰明了。
演得簡直入木三分
扶蘇也覺得小姐簡直絕了,要不是天星閣主這樣一提醒,自己可能都要反應不過來這個。
那麼下面那些看客,沒多少有腦子的,肯定也反應不過來。
果不其然,卓施然的賠率越來越高了。
這一場戰鬥,持續了挺長時間。
在所有人看來,都非常的精彩,非常的膠着,非常的白熱化。
商霆的鞭子甩得啪啪炸響,利齒虎的壓迫感和靈動性,卓施然躲避時的那種虎口逃生的緊張感,還有她身上帶傷的那種破碎的美感。
無不吸引着所有人的眼球!
看台上的看客們,嗓子都快要喊冒煙了。
卓施然的眸子略略掃了一眼場邊闆子上寫着的自己的賠率。
覺得這一場拉到這個位置,也差不多了。
于是她看了一眼那頭劍齒虎,心裡默默計劃了一下接下來的走位。
握緊了手中的雙刀。
身法更是全開,在擂台上騰挪。
比起說是一頭貓科的利齒虎和一個身法靈動的女子在戰鬥,不如說是兩隻貓科動物在戰鬥。
因為在所有人的眼裡,卓施然的身形,也如同夜貓一樣靈動鬼魅。
卓施然引導着利齒虎,完全按照自己預計的方向過來。
一路上還得順便躲開商霆的鞭子,說實話,對方的實力她還是很認可的。
因為卓施然其實預計到了對方的馭獸水平,但是對方這個鞭法,着實是在她的預料之外。
使得她的應對,沒有預設中那麼遊刃有餘。
不過,不遊刃有餘也有不遊刃有餘的好處,看起來,更加逼真了,大部分看客都對于她的頹勢深信不疑。
終于,卓施然在幾個騰挪之後,看似已經被對方逼到了無路可逃。
在衆目睽睽之下,所有人都看到,這個身形靈動的女子,被一記刁鑽的鞭擊給逼到了擂台邊緣。
而利齒虎也已經撲到了擂台邊緣。
它撲到擂台邊緣的時候,卓施然正背對着它的方向,腳尖才剛剛落地。
要知道,人在空中是有一個滞空期的,在這個期間,要想再做出什麼身形方向的更改,得有一個借力點。
可是這個位置,卓施然已經沒有什麼能借力的點了。
所以,衆人都在看着,隻要她腳一落地,利齒虎就正好撲上去,在她騰挪躲開之前,就能撕咬到她!
所有人的目光都緊盯着,好像一切的動作都變慢了似的。
大家目不轉睛地盯着,都在等着下一幕她血濺當場的畫面出現!
然而,讓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情況,出現了!
卓施然的腳尖落到了戒石所制的擂台地面上。
也就在此刻,利齒虎也已經朝着她後頸撲咬了上去。
一時之間,看台上鴉雀無聲。
大家甚至有人連呼吸都屏住了!
“滋啦――!
”有鮮血迸出的聲音響起。
飛濺的鮮血,染紅了她的頸側和衣領……
“她……”有人喃喃開口,目光裡滿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敗了有人接道。
“但是……”
如果除去她先前在躲避中受的那些傷的話,她在剛才那樣兇險的情形下,幾乎……毫發無傷!
因為剛才就在利齒虎朝着她毫無防備難以閃避的頸背撲咬來的瞬間。
她做了一個簡單的動作。
她将手中兩柄刀往背後一背!
刀背向着自己的頸背,刀刃向外!
利齒虎咬在了兩柄利刃上!
嘴頓時被切得鮮血飛濺直流。
鮮血飛濺到了她的頸側和衣領。
但是卓施然卻是毫發無傷,隻不過,她本身就已經落點在擂台邊緣,又背對着擂台方向。
被利齒虎撲咬到刀刃的這個力道,就成了最後的稻草。
直接将她從擂台上給頂了下去。
而擂台原本,是有欄杆的,按說沒那麼容易能掉下去,就是為了保證精彩程度。
要是人人都一打不過就往台下跳,那比試就沒有意思了。
但她就正正好,非常完美的從欄杆中間的縫隙裡跌了下去。
而且,因為所有人都盯着,一瞬不瞬地盯着。
誰也沒法從中看出端倪來,她從欄杆裡跌出去得簡直太絲滑了!
跌出去之後,還一連往前踉跄了好幾部,顯然一副收不住勢頭的樣子。
衆人都驚呆了。
要說她運氣不好吧,她連被利齒虎撲咬,都能随手一個動作應對過來。
要說她運氣好吧,那欄杆就那麼寬的縫隙,她能正好從縫隙裡絲滑地跌出來,并且因此落敗。
場面一時之間,依舊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