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
”偷襲者還以為此擊必中。
就算不能攻擊到卓施然,起碼也能攻擊到她的車駕,這也的确是他們原本的目的。
隻要能讓她沒有車駕,将她留在這裡,自然就能更好的伏擊她。
可是,剛才這一擊,不僅沒有攻擊到她,就連她的車駕都沒有挨到。
那麼厚重的一根弩箭,更是直接消失了,完全不見蹤影。
實在是詭異,但眼下的工夫,他們能做出的最合适的反應就是……
“再射一次!
”
機弩絞索的聲音又再次響起!
卓施然絲毫沒有怠慢,她先是落在了馬車上,為了應對下一次的攻擊做出反應準備。
車夫松了一口氣的同時,眼睛都亮了,悄悄用餘光一瞟,才看到,原來小姐是借助了一隻翼獸的力量。
所以剛才飛了起來!
“别看我,看路卓施然聲音裡的謹慎并未散去,聽得出來,她并沒有放松警惕。
車夫也正色,認真了起來。
“又來了卓施然說道,“你繼續照我之前說的做就行
車夫沉沉點頭,别的他不行,駕車往前還是沒問題的。
隻要往前,往前,往前!
又是一聲鐵脊重弩箭發射的聲音響起。
卓施然再次騰空而起,翼獸發出響亮的啼叫聲。
卓施然再次,一把将弩箭納入囊中。
空間裡的那些小家夥滋兒哇亂叫的聲音在她腦子裡響起。
“主人!
怎麼還有啊!
”
“嗚嗚嗚!
吓死我了……”
卓施然再次落回馬車,看着前方的山關,離山關已經沒有多遠了。
而偷襲者看清楚了先前的情形,沉聲道,“她把弩箭收起來了
“什麼?
大人,您是說她……”
“她大抵是有某種芥子空間之類的術法或是法器,才能做到這樣的水平。
她先前憑空使出的那些武器,應該也是從這芥子空間裡取用的
“區區女流之輩!
竟有如此境遇?
!
”
“一定不能放走她,拿下她!
”
“大人放心,前方就是壕溝了,她的車馬就是再有力,壕溝也不可能飛過去吧?
肯定萬無一失!
”
而這頭,車夫也已經瞧見了前方的路況,聲音都哆嗦了,“小姐,前、前邊兒……!
前邊有壕溝!
”
他雖是聲音慌亂,但卻依舊按照卓施然的意思那般,半點都沒有放慢過行進的速度。
卓施然自然也看到了前方,就在離山關口不遠處,地面上縱橫交錯着好些溝溝壑壑,雖然并沒有多深,看起來應該是臨時匆忙挖就的。
但,阻礙她這架馬車通行,這個程度的溝溝壑壑已經是綽綽有餘了。
卓施然凝眸看了片刻,淡聲道,“繼續前進
“遵、遵命!
”車夫應道。
片刻後,卓施然擡手往前一甩,“小蜘蛛,快去把路填上
車夫看着眼前場景,臉都快綠了!
蜘、蜘蜘蜘蛛!
好多蜘蛛!
那麼大的蜘蛛!
小姐究竟是從哪裡變出來的那麼多那麼大的蜘蛛?
!
隻見這些蜘蛛速度非常快地朝着前方過去,它們的臂鐮揮舞着,濺起震震塵土!
那些塵煙甚至模糊了車夫的視線。
但他不敢停下,隻一門心思遵照着主子的命令,往前!
往前!
他也不知道前方那些溝溝壑壑現在什麼情形了,總之,他就一路往前!
沒有想到的是,馬車雖然颠簸了些,但并沒有停下!
車夫心中驚訝地想到,難道那些蜘蛛真的将溝溝壑壑都填平了嗎!
然後他看到小姐擡手輕輕拍了拍馬匹,帶着些安撫的力道。
車夫小聲問,“小姐,怎麼了?
”
“哦,沒事。
馬兒有點緊張,我那些小蜘蛛個頭大,它有些吓到了,我安撫一下卓施然說道。
車夫這才問道,“它們真的把溝壑填平了?
”
卓施然嗯了一聲,“這些蜘蛛類的異獸,有那對臂鐮,最擅長挖掘了。
填那點溝溝壑壑自然是不在話下
車夫激動道,“太好了,那我們能出去了!
”
山關口就在前面了。
但在那些塵煙消散之後,車夫眯了眯眼,看到了山關口似乎有一個人影站在那裡。
逆光裡的剪影很是高挑挺拔,伫立在道路中央。
似乎莫名就有了一種,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
“小姐,前面有人車夫知道卓施然看到了,但還是提醒了一句,其實這句隻是為了緩解他自己心中的緊張罷了。
卓施然淡淡看着前方那道身影,“沖過去
車夫握緊了缰繩,“駕!
”
馬蹄翻飛,馬車奔馳着,沖向山關口,也沖向攔在道路中間的那人。
千鈞一發之際,那人的身形一閃。
車夫呼吸一緊,人呢?
!
哪兒去了?
!
下一秒,他就察覺到了身旁強烈的存在感,一股清新凜冽的氣息飄進了鼻間。
同時伴随着的,還有一道淡淡的聲音,帶着些似笑非笑的意味說道,“謀殺親夫啊
車夫都不敢挪眼看過去,隻覺得這位的氣勢太強。
他知道自家主子在京城時與封家世子有些情感上的糾葛,但他也知道,身旁這位,很明顯不是封家世子。
卓施然聲音清淺,“首先,這馬車也撞不死你,算不上謀殺
“其次卓施然看他一眼,“你也不是我親夫
“不是要和我定親了麼?
遲早的事情他笑了笑。
卓施然輕歎一口,說道,“班昀,你攔在這兒,總不會隻是為了同我說笑一番吧?
”
“啊,是了班昀摸了摸下巴,“他們讓我在此伏擊,攔住你,讓你不能順利從羊骨關離開
“那倒是攔啊卓施然身形往靠墊裡一靠,聲音聽起來甚至有些懶洋洋的。
班昀擺了擺手,啧了一聲道,“算了吧,攔下你他們還不夠你殺的。
何必
卓施然嘴角輕輕挑了挑,“你話裡所說的他們,是元老會?
”
“還能有誰班昀說道。
“我之前就挺想問了,你和元老會究竟是什麼關系?
”卓施然看向他。
因為他帶領着南疆那些蠱師來,雖然他沒有親自出手。
“說來話長,其中有些複雜班昀說道,“現在沒有那麼多時間給你細說
“是嗎卓施然彎眸笑了笑,旋即眸光一閃,“那改天再細說,你就先去複命吧,就說自己不敵于我,沒能攔住我。
負傷而歸,無功而返
“……負傷?
”班昀的眸子閃了閃,素來會顯得有些邪魅的眸子裡,此刻的神色,卓施然更願稱之為一種清澈的愚蠢……
下一秒,她的刀刃已經沒入了他的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