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匪徒差點就要尿了。
但好在不是一點世面都沒見過的,所以還算是聽清楚了卓施然剛才那句話分明是‘給他們嘴上解開’。
而不是‘給他們一個痛快’。
所以多半是不會要了他們性命的。
但也足夠可怕了。
隻感覺那森然的利刃,在嘴上劃過!
靈魂仿佛都在哆嗦,該怎麼說呢……那麼大體型的蜘蛛,臂鐮劃開了他們嘴上的蛛絲。
那麼精細的動作,就跟看一頭大象在豆腐上雕花似的!
就算你知道大象是想在豆腐上雕花,但也不知道它是不是真的能雕成功啊!
他們此刻就是這種感覺。
但他們嘴上的蛛絲的确是就這麼解開了。
那一瞬間,真是有了一種靈魂都出竅的感覺……
别說站起身來了,連跪都跪不穩了。
爛泥似的癱在地上。
額頭上都是冷汗,衣裳更是被冷汗浸透了。
隻能癱軟在地上,看着這個容顔傾城的女子,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們。
她輕輕用腳尖碰了碰他們,“還嘴硬嗎?
骨頭還硬不硬了?
”
其中一個匪徒,連氣都還沒喘勻呢,聽到卓施然這話,原本還爛泥似的癱軟身形,忽然就回光返照似的。
支棱了起來,他猛地跪起來,朝着卓施然duang-duang-duang磕了三個響頭!
因為太過突然,而且還是這麼大的禮。
卓施然素來不喜歡承這種大禮,側身避了避。
“姑娘……姑娘饒命……姑娘饒命啊!
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
是我們冒犯了!
驚擾了姑娘!
姑娘饒命啊!
”
卓施然眉梢挑了挑,問道,“倒是可以饒你們一命
聽到這話,一衆匪徒皆是心中一喜。
原本被這大蜘蛛給吓得發軟的身子和腿,這會子也稍稍恢複了些氣力來。
“隻要老實回答我的問題就行卓施然說道。
一衆匪徒為了活命,自然是腦袋點得像雞啄米,一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架勢。
卓施然:“你們從何處而來?
”
“落……落馬鎮……”為首的匪徒說道,“我們從……從落馬鎮來的
卓施然冷笑一聲,“落馬鎮可是重地,想來治安嚴格得很,怎麼可能會有你們這樣的劫匪?
死到臨頭還不說實話……”
卓施然說着,朝着小蜘蛛側了側頭。
唰――!
一下。
緊接着,就聽到了這匪徒痛不欲生的慘叫聲。
卓施然倒也沒有殺了他的打算,但是小懲大誡無可厚非。
小蜘蛛的臂鐮直接剮了下來。
這匪徒的身上,就直接連皮帶肉地被剮了一塊下來。
這種疼痛,就是淩遲之痛。
場面多少有些血淋淋的,但卓施然臉上表情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
目光淡淡看向了其他匪徒。
她甚至淺淺勾了勾嘴角,“我相信,你們應該不會做蠢事的吧?
”
卓施然一直都是這樣認為的,最能夠讓人忌憚的東西裡,‘同伴的慘叫聲’絕對能排得上名。
果不其然,在有着那個匪徒的慘叫聲當背景音的狀态下。
其他匪徒都變得老實多了。
聽了卓施然這話,忙不疊地點頭。
脖子都快要脫臼了似的。
于是卓施然又将剛才的問題,再問了一遍,“你們從何處……”
“泗南!
我們從泗南城來的!
”一個匪徒甚至等不及卓施然問完,忙不疊地說道。
卓施然點了點頭,“泗南城的人雜亂,我也有所耳聞,隻不過……”
她眯了眯眼睛,“泗南城的人,到落馬鎮附近來打劫?
怎麼聽都有些牽強啊,落馬鎮可是重鎮……”
言下之意,治安和防禦都比較好。
在這周圍劫道,也不怕被落馬鎮的駐軍給收拾了?
但這些匪徒被她給弄怕了,一時之間也聽不出她這話的意思,隻覺得她就是不相信這話。
她不相信這話……那個蜘蛛就要揮刀子了!
這是剛才他們親眼看到的,怎麼可能不慌!
所以還不等卓施然多說什麼,就趕緊說道,“是真的!
是真的!
因為泗南附近……根本劫不到!
我們隻能往别處想辦法,于是便到了落馬鎮附近來!
是真的!
”
另一個匪徒還怕他說得不夠說服卓施然,在一旁補充道,“泗南……太多狠角色了,我們劫不動。
落馬鎮就算是重鎮,但起碼沒有那麼狠……”
說到這裡,匪徒忍不住看了她兩眼,目光裡是後怕之色。
想來是雖然覺得落馬鎮沒那麼狠,但沒想到會撞到她這個角色……
廉貞在一旁聽着,大抵是因為這些人一晚上都跟滾刀肉似的難纏。
所以再聽這話,也很懷疑。
他皺眉看向卓施然,“小姐,您看呢?
”
卓施然忖了忖,說道,“也有一定的道理,泗南處處埋屍骨,那些狠角色招惹了,就是個死或者生不如死吧。
落馬鎮雖然是重鎮,但到底是個像樣的鎮子,真要犯事兒了,大不了就是按照大昌律法來辦
這些匪徒聽到卓施然這話,忙不疊地點頭,對她的說法表示認同。
心裡也松了口氣,起碼她終于相信他們了。
哪知,卓施然的下句話馬上就出來了。
“但……”卓施然盯着他們,“為何要劫道呢
匪徒們的眼底神色,都有着微小的怔忪。
卓施然聲音淡淡的,不疾不徐很悠然,聽起來宛若娓娓道來似的。
“泗南城那樣的地方,多的是能糊口的活兒才對,為何要劫道呢……按說到這附近來的,也難有什麼富貴之人。
劫道了讨不了任何好處,還有可能驚動落馬鎮的城防,有牢獄之險
卓施然說這話的時候,似笑非笑看着他們,“這是為什麼呢?
”
幾個匪徒,看着這個女子那雙形狀完美的鳳眼。
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她明明問着為什麼。
但那雙眼睛看起來,讓他們覺得……她好像什麼都看穿了似的。
就在他們沉默的時候,就聽到了這女子淡淡的聲音,提了個話頭,“該不會是想要在泗南立足,還得犯點罪來當投名狀的吧?
”
幾個匪徒臉上的表情都完全定住了。
他們幾乎要熱淚盈眶……
天爺,你既然都知道了,還問我們做什麼?
就為了測驗我們夠不夠誠實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