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施然原本還按着眼睛的手指被他握着,就緩緩放了下來。
“沒事……”卓施然也不确定自己現在是什麼個狀況,也就沒有多說。
但她能清楚察覺到,自己的确……仿佛有了夜間視物的能力。
很神奇,以前明明沒有的,就算玄炎戒和她的玄醫道靈力能夠從某種程度上改造她的體質。
但她兩世下來,也從沒有能夜視的。
現在卻是依稀可以了,她不得不覺得神奇。
以及,對比眼下的自己,與前世今生之前的自己而言。
真要說區别,似乎也隻有……
卓施然的手漸漸往下,輕輕在腹部撫了撫。
如若說先前她擡手按了按眼睛的時候,封炎隻是關切的話,此刻看到她往腹部撫過去時。
他的關切頓時變成了擔憂,身子也頓時坐直了。
手掌就覆在了她的手背上,一起落在了她的腹部。
英氣好看的眉毛,眉心緊緊擰了起來。
聲音低沉認真,“難受?
”
卓施然在暗淡的光線中,将他臉上表情的細微變化,看得清清楚楚。
她輕輕搖了搖頭,擡起手來,手指幾乎可以隔空完全描摹出他五官容顔的輪廓和細節。
“還好,不怎麼難受卓施然說道。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初醒的緣故,她的聲音聽起來,沒有平時對他時的那些不甚明顯的疏淡。
帶着些初醒時的微啞,聽起來反倒更像是帶着些撒嬌的意味似的。
“就是……做了個夢卓施然說道。
封炎看着她,“噩夢?
”
卓施然搖頭,“挺好的夢
男人似乎不知道如何與她詳談這個話題,畢竟之前也一直就不是什麼能夠好好閑聊的狀态。
他并不覺得女子會同他閑聊自己的一個美夢。
所以,封炎隻是輕輕點了點頭,“那就好……”
他話音未落,就聽到卓施然還帶着幾分初醒微啞的聲音,低低說了句,咕哝呢喃似撒嬌。
“我夢到你了
男人的身體頓時緊繃了一下。
其實他想起來了自己昨晚借着酒意撒瘋的畫面。
他酒量雖然不好,但也沒有那麼差,重要的是,自己的酒品并沒有那麼差。
昨晚喝得不少,但還沒到能讓他理智全失的程度,或者應該說,很少能有什麼讓他理智全失的情形了。
昨晚他會借着酒意親了她許久,無非就是……平時克制得太好了。
心裡對這個女子,早就已經有了妄念有了欲念。
那份克制被酒意一松動,就索性肆無忌憚起來。
封炎甚至已經想好了,這個女人醒來之後,對自己會有的難看臉色。
于是後半夜醒了之後,便一直看着她的睡顔,久久再難入睡。
可是他沒有想到的是,這個女人醒來之後提及的美夢裡,竟然有他。
封炎好一會兒都沒有說話。
沉默了片刻,才問了句,“夢到……什麼了
細聽,聲音裡已經有了些沙啞,也不知道是被心中的什麼情緒給一下子染成了這樣。
卓施然彎眸笑了笑,大抵也想到了昨晚這男人借酒撒瘋的清醒,她眸子斜睨着他。
故意說道,“夢到你強迫我
封炎原本就緊繃的身子,此刻自是更加緊繃了。
他對此并未發表什麼看法或反駁,也聽得出來卓施然在用這話,影射他昨晚借酒撒瘋的事兒。
封炎薄唇輕抿,隻說了句,“這能算好夢?
”
卓施然聞言隻是淡笑,卻不語。
在這瞬間,封炎頓時就猜到了她會覺得是好夢的因由。
恐怕……是因為那好夢裡的男人,是那個封炎,是她的那個封炎,有着他們全部美好記憶和過往的封炎吧?
所以夢都變成好夢了。
封炎沒有再多說什麼。
卓施然停頓了片刻,明顯感覺到這男人好像消沉了些?
也沒有繼續逗他的打算,便清了清嗓子,說道,“我夢到你提醒我了……”
封炎聽到她轉了話頭,倏地又擡起眸子,看向她那雙形狀完美的澄澈的鳳眸。
“你提醒我,如果他們抓走伯淵是為了要挾慶銘的話,肯定會盡快對慶銘下手。
而如果班昀不會乖乖聽他們的話,他們穩妥起見,或許就會派唐馳過來……”
聽到卓施然這話,封炎的目光頓了頓。
他看着她,目光裡有些難以置信,雖然不懂誰的夢能做得這麼寫實,這麼真實。
但的的确确,她現在說的這部分,按照元老會的德行。
還真是極有可能發生的事情。
怎麼說呢……大概隻能說是,她夢裡的他,還挺機靈的。
“你覺得呢?
”卓施然問他。
封炎隻忖了兩秒就點了頭,“的确是,極有可能
“那看來我們需要找班昀和慶銘好好商量商量了卓施然說道,坐直了身子。
但大抵因為坐起來得快,眼前頓時有些發花。
到底不是之前那個身強體壯的自己了,之前那段時間的吐血,元氣大傷。
加上現在更是與一個小磨人精共享自己的身體……
很多事情就不是那麼能夠輕輕松松的了。
隻不過她雖然眼前發花,身形有些不穩。
但很快,脊背就貼上了一個溫暖的胸膛。
男人讓她靠在自己的胸膛,低沉磁性的聲音,就落在耳畔,“頭暈?
”
“起得急了卓施然剛想說自己慢慢來就沒問題。
但男人顯然不給她這個機會,長臂一攬,就将她摟了起來。
讓她坐在他的大腿上,而他像照顧小孩子一樣,給她穿上外衣和鞋襪。
就連鞋襪裡,都被他用靈力暖過了,穿起去都是暖融融的。
卓施然沒有掙紮,也沒有拒絕,乖乖栖息在他的懷裡。
任由他為她穿完衣服和鞋襪之後,給她梳理那一頭濃密柔順的長發。
好一會兒,封炎才聽到卓施然低低問了句。
“小爵爺,那我們現在這樣,算是什麼呢?
”
男人手裡握着一柄上好的檀木梳子,給她溫柔梳頭的動作,倏然一停。
停頓隻持續了短暫的片刻,就繼續動作了起來。
梳子柔和地在她發間穿過。
男人的聲音,也就那麼柔和地在她耳邊穿過。
“待到此間事了,我們便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