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一起睡天經地義
薄荊舟手裡的煙已經燃到了盡頭,火星燒到他指尖,男人若無其事的将煙蒂碾滅在煙灰缸裡:“……知道。
”
沈晚瓷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雖然沒有拆穿,但嘲諷的意思相當明顯。
一餐飯就在這種微妙的尴尬中結束了。
吃完飯,舅舅邀請他們去家裡。
沈晚瓷拒絕道:“我今天趕了一天的路,想先回酒店休息,等明天我祭拜完外公,再去拜訪您和舅媽。
”
龐夢容哪能讓她這條金大腿跑了,話是說的好聽,誰知道祭拜完還來不來,到時候沈晚瓷要是直接回京都了,自己哪裡找她去。
這可是關乎她兒子一輩子的事,還是得放眼前看着才能讓人放心。
她當即挽上了沈晚瓷的手臂,将她往車裡拉,一邊闆着臉佯裝訓斥:“都是一家人,你回雲城哪能讓你住酒店啊,家裡雖然不寬闊,一兩個空房間還是騰的出來的。
等明天,我讓你舅帶你去你外公的墓地。
”
“不用麻煩舅舅了,我知道外公的墓地在哪。
”
雲城有習俗,兒子上墳在年後,女兒和外孫上墳在年前。
“前兩年我們家不太順,有個風水先生幫我們看了,是你外公的墓沒選好位置,所以我們遷了墳,這事還沒來得及跟你說呢,新墳位置不好找,也沒個具體的名字,定位都不好定,讓你舅送你去,我也放心。
”
遷墳這事不是假的,龐夢容也不擔心明天穿幫。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沈晚瓷不去也得去了,她扭頭對聶煜城道:“我先送你去酒店,明天再來接你。
”
“聶先生如果不介意的話,也去家裡住吧,你這大老遠過來祭拜,真是費心了,”這也是條金大腿,得好好的維護着:“這大過年的住酒店,冷冷清清的,多遭罪啊。
”
于是,一行人就去了沈舅舅家。
車子坐不下,龐夢容帶着沈浩然打車。
沈舅舅家是标準的四室兩廳,裝修是簡約風,色調清爽幹淨,龐夢容換好床單被套,又将客房的衛生仔仔細細打掃了一遍,才對沈晚瓷道:“晚瓷,你今晚和荊舟就住那間大一點的房間,聶先生住另外一間。
”
沈晚瓷:“舅媽,我在沙發上窩一晚就行了。
”
她已經在看明天回京都的機票了,本想着呆到過完年才回去的,就當是旅遊了,哪曉得跟了兩個拖油瓶。
這麼想着,她看薄荊舟的眼神愈發的埋怨。
都怪這個狗男人!
薄荊舟轉過頭來,正好迎上她的視線:“你對我意見很大?
”
“是啊,那你能識趣點走人嗎?
”
“不能,所以你有意見也……憋着。
”
沈晚瓷:“……”
龐夢容嗔怪的瞪了她一眼:“這大冷天的,睡沙發着涼了怎麼辦,你和荊舟是夫妻,一起睡是天經地義的事。
”
她還想他們複婚,讓她多撈點好處呢,不一起睡,怎麼複婚。
“我們已經離婚了。
”
“都一起睡三年了,也不差這一天兩天的。
”
沈晚瓷:“……”
晚飯就在家裡吃的,龐夢容做了一大桌的菜,冬天天黑的快,沈晚瓷和舅舅一家關系一般,沒什麼舊要叙的,吃過飯後她就回房間了,也沒管薄荊舟和聶煜城會不會尴尬。
房間裡就有浴室,她洗過澡出來,薄荊舟正坐在陽台的沙發上看手機,
她也沒管他,直接拿了吹風吹頭發。
呼呼的風聲在房間裡回蕩,沈晚瓷看着鏡子裡的自己,慢慢的有些走了神。
她在想今天龐夢容在餐廳裡說的話,外公為什麼要讓媽媽把自己打掉?
“啊……”頭皮拉扯的疼痛感讓她回了神,吹風機散發出一股燒焦的臭味,是她的頭發絞進去了。
沈晚瓷關掉吹風,用手拉了拉——紋絲不動。
她拔了插頭,四下找剪刀,床頭櫃、梳妝台抽屜,哪都沒瞧見,隻好用暴力扯斷。
正要用力,便被男人按住了手,“我去外面拿剪刀。
”
沈晚瓷不想麻煩,“不用了,扯斷就行了,反正也沒絞進去多少。
”
薄荊舟皺眉,目光落在她的長發上:“你能不能像個女人?
”
沈晚瓷的發質很好,柔順絲滑,像上好的絲綢泛着光澤,如果硬生生的扯斷,那一撮頭發就會拉長卷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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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實有點影響整體的美觀。
這些心思,沈晚瓷不知道,看着男人走出房間的背影,她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有病。
”
薄荊舟很快拿着剪刀回來了,将絞進去的那一縷頭發剪斷,又摸了摸她的頭頂——還是濕的。
他皺眉,将她剛才擦頭發的毛巾扔過去蓋在她頭上,“先擦幹,我去找把螺絲刀把吹風裡的頭發弄出來。
”
薄荊舟又出去了,沒幾分鐘,擰回來一個工具箱。
他低垂着頭,熟練的将吹風機拆開,将纏繞的頭發一點點扯下來。
暖黃色的燈光很柔和,襯得男人淩厲的五官也柔和了不少,随着他的動作,精緻名貴的銀色袖扣折射出點點的耀眼光芒。
認真的男人身上自帶一種吸引力,沈晚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漸漸的就移不開了。
房間裡很安靜,隻有薄荊舟擺弄吹風機時發出的細微聲響。
她生出了一種荒謬的恍惚感……
這場景,是她曾經從來不敢想也不會想到的,薄荊舟竟然會幫她修吹風機。
薄荊舟頭也沒擡,“好看?
”
沈晚瓷不否認,他确實生的好看,“老師果然不曾欺我。
”
“?
?
”
“好看的東西都有毒,”她突然就冷了态度,起身說道:“今晚你打地鋪。
”
龐夢容給他們準備了兩床被子,房間裡有空調,雲城的冬天也不像京都那麼冷,蓋一床被子也能接受。
薄荊舟盯了她幾秒鐘,态度不緊不慢,但明顯沒有退步的意思:“不可能。
”
他丢下吹風機,去了浴室洗澡。
沈晚瓷重新開始吹頭發,心裡想着怎麼按頭讓薄荊舟去打地鋪。
敲門聲忽然響起,她起身去開門。
門外,聶煜城微笑着看着她:“晚瓷,需要換個房間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