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沒有在原地發愣,回過神來後便急忙跟了上去。
不過他現在有些疑惑:不是說祝星的師尊早就去世了麼,他現在為什麼說後山的人是他師尊呢?
是原本的那位,還是後來才認的師父?
但是這些和他關系不大,他現在更關心的是後山的人到底是誰。
其實秦風知道可能性并不大,如果龍道陵真的在這兒的,不應該躲着不見面。
可是他在去的路上還是很忐忑,隻要有萬分之一的希望,他都不想放棄。
後山雖說是禁地,但是後山的環境其實和前山沒什麼區别,一樣是山清水秀之地,環境格外清幽。
而且最讓秦風感到驚訝的是:後山居然沒有半點禁制!
本以為後山既然是禁地,宗門肯定會在這裡布置結界,禁制他人入内才對。
可是他跟着祝星一路往後山走,沒有感覺到半點結界和禁制的存在。
除了在一些林子裡隐隐約約可以看到連接的紅線,上面拴着鈴铛,風吹過的時候叮鈴作響很是好聽。
但秦風可以肯定那些絕對不是什麼結界或者陷阱,看起來倒更像是用來裝飾用的。
因為他沒有從其上感覺到任何靈力的存在。
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祝星斜眼睨了他一眼:“我知道你現在肚子裡應該有很多問題,但是我現在不能給你答案。
等你見到了師尊,他老人家如果願意的話,自然會告訴你。
”
祝星不明白為什麼師尊會放這小子進去,雖然作為一個凡人,這小子确實強悍得有些超乎尋常了。
他修行了三百多年,留在無相宗内什麼樣的天之驕子沒有見過?
可是秦風這樣以凡骨之身和他交手并且不落下風的,還是第一次,應該也是最後一次。
或許師尊也是看中了這一點,才會讓秦風到後山來吧。
兩人一同到了後山,原來在後山差不多的位置,也有一座小竹樓,甚至比秦風所住的那座小竹樓還要精緻。
二層的小竹樓修築得雅緻精美,院子裡引來了一汪流水,甚至還有一座小水車在“嘩嘩”轉動,自動澆灌着院子裡種下的植物。
本以為在這種地方種下的應該是靈植之類的東西,可秦風定睛一看卻發現院子裡種着的居然是非常普通的大白菜,甚至另一邊還有水稻。
這種“凡間之物”出現在這裡未免有些突兀,除非這棟小竹樓的主人根本不是仙門中人。
可如果不是的,祝星就不會稱呼對方為“師尊”,這裡也不會成為宗門内的禁地之一了。
竹樓的主人應該有什麼特殊之處,才能讓無相宗一直留着他。
秦風這時候忽然覺得自己之前可能理解錯了:或許所謂的禁地并不是将人關押在這裡,隻是裡面的人不想被人打擾,所以禁止其他人入内罷了。
“你現在這裡等着。
”
到了院子門口,祝星扭頭囑咐秦風站在門口等候,他自己先一步進了院子,上前扣門:“師尊,人到了。
”
看祝星恭敬嚴謹的樣子,甚至比面對安經賦的時候還要莊重,可見他對門内之人的尊敬。
“嗯。
”
裡面的人應了一聲,卻半天沒有露面。
秦風則緊張地盯着竹樓的門,哪怕知道可能性不大,他這時候還是沒忍住開始緊張起來。
――嘎吱!
不知道過了多會兒,竹樓的門忽然打開了,從裡面走出來一道身穿玄色長衫的身影。
就在看見這道身影的一瞬間,秦風愣住了。
那道身影傲然而立,一身寬松的玄衣十分随行,白發白須都已經很長了,而且完全沒有要将頭發束起來的意思。
可即便披頭散發,老者給人的感覺也絲毫不邋遢,反而有種山中高人輕松寫意的既視感。
但秦風死盯着不放的是老者的那張臉。
即便已經白了頭發,即便半張臉都被胡須遮住了,可秦風怎麼可能不認識那張臉呢?
要不是那張臉的主人,或許他已經死在了那場車禍之中。
即便不死,或許他現在也隻是一個被愛人抛棄、被家人痛恨、被社會嫌棄的普通人,甚至連普通人都不如。
正是那張臉的主人,讓他有了重新選擇人生的機會,也是那個人,讓他在絕望之中有了一線希望。
他怎麼可能認不出來呢!
“師尊,那個凡人就在……”
“師父!
”
沒等祝星彙報完,秦風已經失聲叫了出來。
祝星轉過頭來看向秦風,一臉莫名其妙:“秦風師弟,你在叫誰?
”
秦風的動靜不小,他叫完這一聲之後,除了祝星,那位老人也朝着他看了過來,臉上沒有半點情緒波動。
可秦風根本顧不上這麼多,他沒有得到老人的同意就已經從院子外跑了進來,三兩步就到了老人面前。
他盯着老人的臉,眼睛裡蓄滿了淚水,一雙眼睛赤紅,一雙手都在微微顫抖。
祝星見狀一頭霧水:明明一炷香的功夫前還一臉冷峻和他打得你死我活的人,現在居然滿臉淚水。
而且看他的樣子,似乎認識師尊一樣,那表情看起來就像一個在外面受了委屈的孩子見到了自己的家長,迫不及待地跑上來想訴說自己的委屈一樣。
“秦風師弟,你剛才叫的什麼?
”祝星覺得莫名其妙,忍不住問了一句。
可秦風壓根兒不管他,隻是死死地盯着面前的老人,想要靠近又害怕打擾了老人一般,隻能顫聲道:“師父,是你麼師父?
您來接我回家了麼?
您知不知道,我還以為我再也見不到您了,沒想到您居然在這裡!
”
老人原本毫無波瀾的臉在聽到秦風的話之後,眼神裡露出了幾分疑惑:“你叫我師父?
”
――噗通!
秦風沒有回答,而是毫不猶豫地跪下來,“砰砰砰”給老人磕了三個響頭:“徒兒不孝,沒能在完成師父的心願之後侍奉在您左右。
徒兒無能,深陷再次,還要勞煩師父前來!
”
磕頭完,秦風擡起頭來,看着老人哽咽道:
“師父,徒兒……徒兒真的好想您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