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石溪倒是已經臉色鐵青了。
他是未來新龍門的門主,如今的少主。
他出面,就是代表了新龍門。
今後新龍門打算出世,雖然盤龍殿已經不複當年風光了,但是總歸是他們在俗世的朋友。
都說朋友多了路好走,盤龍殿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新龍門還是有可以借助一二的地方。
杜清月驕縱慣了,不明白這個道理,但是他卻懂。
剛才秦風不過是反駁了一句,他是俗世中人,為俗世武者辯駁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可杜清月這丫頭太上頭、太不懂事了。
“清月!
你給我坐下!
”
他眼睛一瞪,難得嚴厲地沖着杜清月吼了一句:“你實在是太沒禮貌了,怎麼和秦龍主說話的?
”
“秦先生好意招待我們,不是讓你在這裡忍心的,你趕緊給我坐下!
”
他一聲怒斥,想讓杜清月注意場合。
可他實在是低估了自己這個妹妹的刁蠻,他不說還好,越說她越是不服氣。
“怎麼,我們都是武道中人,武道不就是實力為尊麼?
”
“不管他什麼身份,既然自認是武道中人,那就該用拳頭說話。
”
“畏畏縮縮不敢接招算什麼英雄好漢?
”
杜清月憋紅了一張俏臉,滿是不服氣地盯着秦風。
“清月,坐下!
”
杜石溪沒想到杜清月居然沖動到這個地步,趕緊又吼了一聲。
韓秋生和杜邦彥對視了一眼,後者含笑又倒了一杯酒:“老韓,看來今天這趟咱們沒來虧,看看咱們這位龍主要怎麼應對吧。
”
他們二人的聲音隻有彼此能聽見,韓秋生也低頭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也别鬧得太過了,到最後丢的還是咱們盤龍殿的臉。
”
“呵呵,你看我還在乎麼?
”杜邦彥輕笑一聲:“從老龍主選了這麼個人來當龍主之後,咱們盤龍殿就沒有臉了。
”
“别忘了,當初他以龍主身份接下高橋川河的挑戰書時,咱們盤龍殿的那點兒臉早就被丢盡了。
”
“現在武盟的風頭早就蓋過了盤龍殿,你不會真指望這麼一個人帶着咱們翻身吧?
”
“醒醒吧。
”
要不是龍道陵時隔十年再度現身,讓他們心裡熄滅的那點火焰再起燃起了一點小火苗,隻怕他們現在都不會坐在這裡。
至于接受秦風,也不是因為真的指望他能夠再度帶領着盤龍殿重回巅峰,隻不過是為了回報老龍主那些年的恩情罷了。
老龍主時隔十年,親自現身給秦風站台,他們這些曾經的追随者無論如何都是要給一點面子的。
所以秦風到龍都,他們該安排的安排,有關的事務也會彙報給他。
可是讓他們對秦風多麼忠心耿耿?
那恐怕是做不到的。
于是兩個人你一口我一口地喝着酒,好像全然沒有去管那邊的鬧劇,更像是兩個置身事外的吃瓜群衆。
而那頭,杜石溪已經要壓制不住杜清月了。
秦風笑而不答,杜清月就越是火冒三丈。
一個連挑戰都不敢接受的人,居然敢看不起他們宗門武道?
實在是可惡!
而且這一會兒,那名女弟子也站起來道:“師弟,我也覺得清月師妹說的沒錯。
”
“秦龍主的招待我們感謝,他的身份我們也尊重。
”
“可是在武道上,既然雙方的觀念出現了分歧,不就應該用實力說話麼?
”
“秦龍主既然覺得我們宗門武學不如俗世武學,那就該用自己的實力來說服我們才對。
”
那名女弟子長相高冷,剪了一頭利落的短發,看起來不到三十歲的樣子,但是比杜清月成熟穩重得多。
不過她和杜清月應該是一個類型的人,當聽見有人貶低宗門武學的時候,也忍不住火冒三丈。
而且聽她對杜石溪的稱呼,難怪會在這邊跟他們一個包廂,地位還不低。
“雀茗師姐,你怎麼也跟着清月胡鬧啊?
”
杜石溪這下一個頭兩個大了,沒想到兩個女人都這麼胡攪蠻纏。
“怎麼就是胡鬧了?
師姐哪裡說錯了嗎?
”杜清月抱着胳膊,用下巴挑釁般地看着秦風:“就算是龍主,也要用實力說話。
”
“再說了,他是盤龍殿的龍主,和咱們新龍門又沒有關系。
”
“我要尊重的人,肯定要有讓我信服的地方。
”
“像現在這樣畏畏縮縮連一句話都不敢說的人,根本擔不起我的尊重?
”
看杜清月都說到了這個地步,杜石溪已經徹底擺爛了。
他是管不住了,隻能轉頭沖着秦風連連道歉:“對不起啊秦龍主,你千萬别和我妹妹計較,她還小,童言無忌……”
他是真的想不出什麼說辭來了,隻能硬着頭皮來了這麼一句。
秦風淡然地笑了笑:“杜小姐性格直爽,我沒什麼好計較的。
”
“不過二位剛才有一句話說的不對。
”
那名高冷的女弟子眉頭一揚:“你說說看,哪一句說的不對?
”
“首先,我從來沒有想過要說服你們,我隻是表達我的看法罷了。
在我看來,灰原莉确實實力不行,即便是我們俗世中的一個小保镖都能夠随便戲耍她。
”
“這句話,并不是在太高我們俗世武道,也不是在貶低宗門武學。
”
“其次,尊重這種東西從來都不是靠着别人給的。
”
“我秦風從不需要靠着誰的尊重吃飯,所以也沒必要證明我比二位要強,足以得到二位的尊重。
”
杜清月很明顯沒有把秦風的話聽進去,聞言隻是嗤笑一聲:“說白了,你就是不敢接受我的挑戰嘛。
”
“行了行了,你也别和我說這麼多了。
”
她不耐煩地一擺手:“既然你敢接受挑戰,那就老老實實地承認你們俗世武學不如我們宗門武道就行了,廢什麼話?
”
秦風微微一笑:“我如果不認呢?
”
“那你就和我打一場!
”
秦風仍舊坐在原地巍然不動,唇角挂着笑意,卻沒有要動手的意思。
見他這副不動如山的樣子,杜清月已經徹底繃不住了。
趁着杜石溪一個不注意,她忽然拔出了手邊的長劍,直指秦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