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門一開,所有人都站了起來,秦風也跟着站起身來。
樓上下來一支醫療團隊,為首的是一名三四十歲的男人,戴着一副黑框眼鏡,頗有種老學究的氣質。
而跟在他身邊的女助理則長相優越,雖然和陳初晴這樣的絕世美人相比相差甚遠,但在普通人裡也能算個美女。
戴着一副無框眼鏡,表情嚴肅,微微揚起的下巴還有些優越感。
他們一出來,錢家人立刻圍了上去,當然了,錢素錦的三個子女是在最前面的。
秦風也趁着這個時候,站在外圍朝着房間裡看了一眼。
各式各樣精密的醫學儀器正在運轉,維持着老人的生命體征。
“婁大夫,我母親情況如何了?
”
錢淵走上前來,禮貌地問道。
婁禹昌推了推自己的眼睛,表情十分嚴肅:“老夫人的情況非常不好,我已經盡最大的努力為她維持生命了,但老人家年事已高,身體各方面的功能都開始衰竭了,所以……你們要做好準備了。
”
“不可能!
”錢貴一臉不信:“我們花大價錢把你們團隊從京都請到這裡來,你們就給我們這麼一個結果?
你們不是頂級的醫療團隊麼?
”
“錢先生,我說的确實是實話。
”
婁禹昌不卑不亢,甚至語氣裡還帶着幾分驕傲:“對付老夫人這種突發情況,我們團隊可能比不上中樞從龍的那些,但絕對是數一數二的。
”
“老夫人是因為年事已高,心髒功能衰竭,所以才導緻了突發性昏厥。
”
“而且我們發現她除了心髒之外,其他器官的功能也開始衰退停滞。
”
“即便是我們,也束手無策了。
”
錢貴的情緒十分激動,眼看着就要對婁禹昌破口大罵了,被錢淵一個眼神瞪了回去。
後者還算客氣地沖着婁禹昌道歉:“不好意思,我這個弟弟也是關心則亂。
”
婁禹昌一擺手:“錢先生客氣了。
”
“那麼婁大夫,我想請問一下,我母親現在這種情況還能維持多久?
您有辦法讓她清醒過來麼?
”
錢素錦在錢家的地位不言而喻,她若是一直這麼昏迷,之後恐怕錢家就要亂套了。
秦風之前便聽老爺子說到過類似的事情,這樣的大家族,最怕的就是家中老人走了,卻沒能交代清楚後事。
那後果是非常嚴重的。
而且人口越多的家族,這種情況下會越混亂。
從他進門到現在,錢家的人口衆多,每個人神色各異。
若是老太太就這麼走了,隻怕真正傷心的人沒多少,但想借此機會翻身的人隻怕不少。
但要說這些人裡最着急的一個,應該就是錢淵了。
他是錢素錦的長子,在家中地位本就斐然,而且看剛才的樣子,如今他幾乎已經内定是錢家的下一代家主了,他的子女和其他人地位也會徹底拉開。
可老太太若是就這麼走了,他們兄妹幾個團結和諧也就算了,但要是不行……
隻怕等錢素錦的兄弟幾個回來,就該有一場大戰了。
婁禹昌似乎也明白他的意思,但是十分嚴肅地搖了搖頭,果斷拒絕:“不行!
”
“以我們現在的醫療水平,老太太的身體機能還能維持一個月。
”
“可若是将她強行喚醒,說不定老太太會立刻去世!
”
他冷眸如刀一般看向錢淵:“難道你們做子女的,希望老太太早點走不成?
”
秦風聽到這話,眉頭微微一挑。
這個婁大夫一句話,可就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把錢淵架在了火上了。
強行喚醒,即便老太太聲明将家主的位置給他,之後他也會落得個不孝之名,說不定還會被人借此機會大做文章。
因此錢淵面色微微一僵,過後才道:“既然如此,那就多謝婁大夫了……”
錢淵這句話的意思,就是暫不喚醒了。
而這句話也像是一道信号一般,讓屋子裡頓時響起了啜泣聲。
都是高門大戶出來的,自然不會哭天搶地,但在小聲啜泣中,悲傷的氣息還是一下子蔓延開來。
陳初晴腦袋靠在了秦風的身上,眼中含淚,強忍着沒哭。
秦風摟着她的肩膀安慰了幾句後,才提出:“不然,你向錢先生提出你這邊找的團隊吧,老夫人情況都如此了,死馬當作活馬醫也好。
”
“嗯,我也是有這個意思。
”
本來想等婁禹昌等人走了之後她再提,不然有打人臉的嫌疑。
但因為要照看老夫人,他們整個團隊都留在了錢家。
陳初晴不想耽誤時間,直接和錢淵說起:“大伯,我昨天剛托人從國外請回來了一個專家團隊,他們在漂亮國的很有聲望。
”
“既然現在也沒有别的辦法了,不如讓他們試試看如何?
”
她的話一出口,錢淵還沒回應,婁禹昌就不樂意了,扯着面皮冷冷道:“怎麼,這位小姐是不相信我們的水準?
”
“婁大夫您别誤會,我不是這個意思。
”陳初晴解釋道:“我隻是覺得現在老夫人的情況都如此了,那麼我們多嘗試一下也好。
”
“我說不必了!
”
婁禹昌一擺手,直截了當:“老夫人的情況,别說漂亮國來的團隊了,哪怕大羅神仙來了都不行!
”
看得出來,他對自己的判斷和醫術十分自信。
他都看不了的病,别人也不行。
之前秦風一直沒插嘴,可現在不同了,對方怼的人是陳初晴,他就有話說了。
“這位大夫,我們非常尊重您,也很相信您的判斷。
”
秦風沒有出口傷人,反而禮貌地安撫這位婁大夫的情緒:“隻是身為病患的家裡人,肯定不想放棄任何一點希望。
”
“漂亮國的這個團隊我也知道,在國際上頗有盛名。
”
“說不定他們國外的有些醫療手法不同,反而有奇效呢?
”
婁禹昌聞言,上下打量了秦風一番,随後朝着錢淵問道:“這也是你們家裡人?
”
錢淵有些不好意思,但總要維護陳初晴的顔面:“是啊婁大夫,這是我侄女的朋友。
”
“呵呵,一個外來人,卻一個勁地在你們面前推崇國外的醫學,真是無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