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琉沁怒不可遏,轉頭就看向了秦風:“你剛才說是這小子用火球術引來了地獄離火,然後燒掉了火栖木是麼?
”
南鶴軒還在發愣,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可是琉沁一個閃身,人已經到了秦風跟前。
此時的秦風屏蔽了五感正在調息修複自身,整個人都完全陷入了自我意識之中,完全察覺不到危險來臨,就連被琉沁一把掐住脖子拎起來都沒有任何反應。
“長老!
”
看到琉沁如此,東宮雅立刻喊道:“您這是要幹什麼?
”
她原本以為琉沁的到來意味着他們徹底安全了,找到魔嬰的下落之後就該立刻返回宗門為他們療傷,或者立刻找到失蹤的邢峻銘才對。
她沒想到琉沁完全沒有要走的意思,反而看起來憤怒不已,像是恨不得殺了秦風。
“混蛋、混蛋!
”琉沁死死地掐住秦風,一雙眼通紅:“你知不知道火栖木萬年難得一見,隻要有了火栖木,我就能突破元嬰期?
你居然敢毀了它,你怎麼敢!
”
“長老!
”東宮雅以為琉沁是覺得秦風故意毀掉了火栖木,急忙幫着解釋:“當時情況緊急,秦風也是為了讓我們有機會逃出來所以才這麼做的,的,他絕對是無心的!
”
“你們想逃跑,就毀掉我的火栖木?
”琉沁現在怒意上頭,根本聽不進别的話:“你們要死就死,但是毀掉我的火栖木,我就要讓他萬劫不複!
”
東宮雅和南鶴軒都傻眼了,他們第一時間想起身去幫秦風,可是兩個人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傷,都不等站起來,被琉沁一瞪眼的威壓就給擊飛出去了,兩人同時吐出一口鮮血。
琉沁惡狠狠地盯着他們:“你們應該慶幸自己的出身尊貴,否則第一個死的就是你們!
”
見狀,桑燦燦萬分得意,甚至暗自興奮起來,忍不住拽了一把風行:“大師兄你看,那小子總算是得到教訓了!
一介凡骨,怎麼可能和萬年一見的火栖木相提并論?
敢毀掉火栖木,那他就隻有死路一條,真是活該!
”
風行站在原地沉默。
他看着琉沁掐住秦風的動作,按理說他這個時候應該站出來做點什麼的。
畢竟在他心裡,火栖木就算再怎麼珍貴也是死的,怎麼可能和一條人命相提并論呢?
可是看着秦風,他的腦海裡就回想着剛才南鶴軒的話:是秦風打敗了璃織,将其他人救了出來,甚至是他找到了魔嬰。
要知道,那可是妖後璃織啊!
即便是琉沁見到了都要退避三舍,怎麼可能讓秦風給打敗了呢?
即便借助了火栖木的力量,天時地利人和,可若是璃織死在了一個凡骨手裡,這樣的消息若是傳出去了,他們這些擁有靈骨的仙門弟子又該如何自處?
風行的潛意識裡在打架,一邊覺得應該上去阻止琉沁,一邊又覺得不能去。
風行,你不能去。
讓這個凡人死。
凡人本來就不該修仙的,踏入仙門就是他的錯,踏入仙門之後還幾次讓仙門難堪,這就是他的罪!
應該讓他就這麼去死,隻要他死了,日後就沒有凡骨妄圖僭越,更沒有人膽敢挑戰仙門的權威了!
對,他就是該死!
一介凡骨而已,怎麼可以和仙門至寶火栖木相提并論呢?
風行沒有揮灑桑燦燦的話,站在原地天人交戰。
他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變成了這樣,隻是他覺得從秦風出現之後,便颠覆了他心中仙門和凡骨之間的差距。
若是凡骨也能修仙,那麼他從前堅持的一切算什麼?
那麼那個人的死又算什麼?
他握緊了拳頭,垂下眸子不讓人看到他眼神之中的戾氣。
誰也不知道此刻在往日裡不食人間煙火的谪仙大弟子,心中的想法到底有多麼陰暗。
他們風行山的人都沒有出手,倒是忽然從側邊飛出來一把長劍,直奔琉沁。
琉沁餘光瞥見,隻是一聲冷哼,騰出來一隻手朝着那把劍虛空一抓。
那把劍都沒等進入琉沁的範圍就倒在了地上,若是一把普通的長劍,隻怕現在已經應聲斷裂了。
琉沁目光朝着長劍的來源看去,便對上了仲夢然那雙冷漠的眼睛:“放開他。
”
看到仲夢然的樣子,東宮雅等人都是一愣。
仲夢然也算是無相宗内的名人了,往日裡她都是一副天真純粹的模樣,很受男修士的歡迎。
本來宗門内不少女修都在背地裡議論,說仲夢然就是一朵不折不扣的菟絲花,隻能靠着一副純真無害的外表去迷惑男修,依附他人。
可是現在的仲夢然和往日表現出來的模樣截然不同。
她一招手,剛才掉落在地的劍就重新回到了手上,傾國傾城的臉上滿是冷峻,那雙靈動的眸子一沉下來,竟然殺氣重重。
他們從沒見過這個樣子的仲夢然,她還是其他人口中的菟絲花麼?
倒是琉沁在看到仲夢然露出本來面目的時候,沒有半分驚訝,隻是一聲冷哼:“呵呵,你個小賤人也露出本來面目了?
我還以為你能裝一輩子你。
”
她掃了掃已經被掐得面色青紫的秦風,又看向了仲夢然:“怎麼,這個凡人小子莫非是你的小情郎不成?
”
“呵呵,果然賤種就是賤種,我說過你出身卑賤,你的眼光也這麼下作。
”
“明明都是仙門弟子了,卻偏偏看上了一個一身凡骨的卑賤凡人,也就是你這種妓女之子才能幹得出來了!
”
琉沁的話毫不客氣,語氣裡滿是輕蔑和鄙夷,誰也想不到她一個仙門宗主的夫人,居然能說出這樣不堪入耳的話。
當衆被點破出身,仲夢然臉上卻沒有半分窘迫和尴尬,她持劍冷眼看着琉沁,一字一頓道:“他沒有做錯任何事,哪怕我和他素不相識,但是你想殺了他,我就偏要阻止。
”
仲夢然這話很是倔強,像是在耍小性子一樣,惹得琉沁哈哈大笑:“哈哈,你要阻止?
就憑你?
”
話音剛落,就聽一道沉穩的男聲響起:“再加上我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