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認真的是秦風将證據交給了恒殿,朱宇一雙眼睛就紅了。
他兩步就沖上來,沖着秦風咆哮:“你怎麼敢!
你怎麼敢的啊!
”
“王八蛋!
你手上有證據,為什麼要交給恒殿!
”
朱宇氣得猛抓了兩把自己的頭發,通紅的雙眼看起來仿佛一頭發狂的野獸。
随行的幾名女伴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知道肯定出事了,而且還和秦風有關。
一時幾個人都慘白着一張小臉兒不敢說話,看着秦風的眼神也驚恐又疑惑。
這人到底怎麼想的?
居然真的敢把證據交給恒殿,找死麼?
朱宇目呲欲裂,一對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呲牙咧嘴的樣子哪裡還有什麼豪門公子的貴氣?
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會栽在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普通人手中。
畢竟在來之前,他壓根不覺得今日之事會有什麼壓力。
連頭上的陳朝生都搞定了,還怕搞不定一個黃毛小子?
這次的活兒也就是父親專門交給他,讓他來西南的分支這邊露露臉、樹樹威罷了。
可他氣勢洶洶地到這兒之後,别說樹威了,屁股都還沒坐熱呢,就讓人把凳子掀翻了,并且還連人帶椅子一起打包送回了京都。
準确地說,不是送,而是逃。
對于一個從小生活在家族庇佑之下,全方面按照繼承人标準來培養的世家少爺,這打擊讓他如何能接受?
櫻井小暮更是用極其危險的目光在盯着秦風。
朱宇氣瘋了,但她還沒有失去理智。
神會和朱家的合作一向保密工作十分嚴謹,就連朱家内部也沒幾個人知曉此事。
陳朝生作為川中市首,在自己的地盤上調查了好幾個月,連一點苗頭都沒能找出來。
而秦風,一個被陳朝生提拔的普通人而已,他怎麼會有證據?
不過她現在也顧不上這個混蛋了,而是轉頭朝着朱宇道:“朱先生,你現在必須馬上回京都,找你的父輩問清楚,這份證據到底是流出去的,以及……證據完整到什麼地步。
”
她必須要确保這份證據不會影響到神會。
朱宇聞言則終于慌張了起來:“對、對!
”
“我現在就回京都去問清楚,别特麼讓我知道是誰洩露了證據,否則我一定宰了他!
”
最後三個字是看着秦風說的,看起來要是條件允許的話,他恨不得在這裡就宰了秦風。
而櫻井小暮也怒了,指着秦風道:“呵呵,你也不用得意,對于你現在的行為,我隻能認為你實在是太幼稚了。
”
“你掌握着證據,原本可以以此作為條件,讓我們放你一條生路。
”
“可是你卻不知天高地厚,将證據直接交給了恒殿,你的底牌已經沒了。
”
“之後,你要拿什麼來承受我神會和朱家聯手的報複?
”
被櫻井小暮一提醒,朱宇也冷靜了下來。
他陰測測地盯着秦風,一聲冷笑:“呵呵,櫻井小姐說得對。
”
“你将證據提交給恒殿,就以為可以借助這張王牌搞垮我朱家,然後以絕後患是麼?
”
“那你真是太天真了!
”
用這種方式,确實可以讓朱家緊急召回朱宇,并且櫻井小暮也必須馬上離開龍國,不能讓人發現她和朱宇有聯系。
這麼一來,秦風和陳朝生都暫時安全了,而且實驗室也隻能徹底關閉。
可朱宇離開川中之後,朱家這台巨大的機器就會開始運轉起來。
即便是恒殿,也無法借助這一件小小的事件将整個朱家毀于一旦。
因為他們完全可以在朱宇回到京都之後,立刻讓朱家在西南的分支站出來将雷頂下來。
同時朱家那位老爺子隻要再稍加操作,就可以保全整個朱家的主力部隊。
隻要風頭一過,偌大的朱家想要對付一個秦風,還有什麼難點麼?
倘若秦風沒有将證據交給恒殿,隻是拿來作為自己的賣命錢,說不定朱家還能饒他一條性命。
可他現在這麼做,在一切結束之後,朱家第一個就會找他算賬。
到那時,他隻會死得更慘!
因為即便是一個西南的小分支,也決不允許被一個普通人毀掉!
秦風微微一笑,這一次,換做他好像聽了個笑話一般。
“我把證據交給恒殿,單純是因為恒殿負責龍國内部治安,專門調查國家安全相關的案件。
”
“而你們侵犯到了我龍國利益,吃裡扒外,我看不得這樣的蛀蟲而已。
”
“我什麼時候說過,要用這些證據來當作自己賣命的籌碼了?
”
“我的命,你們還拿不到。
”
朱宇哼了一聲,根本不信:“說得好聽,如果沒有這個籌碼,你今日就會死。
”
“不過沒關系,反正你現在在我眼裡已經是一具屍體了,隻是晚點而已。
”
“你放心,等小爺我回了京都,會好好琢磨怎麼收拾你的!
”
聽父親的意思,他回到京都之後隻能暫避一段時間了。
至于秦風,也暫時不能收拾。
畢竟證據是他遞給恒殿的,這時候他要是出了事,很難不讓人猜測到朱家頭上,容易落人把柄。
秦風淡淡勾唇:“與其琢磨怎麼收拾我,倒不如琢磨一下你自己的前途吧。
”
朱宇面色一僵,嗅到了不對勁:“你這是什麼意思?
”
“身為朱家的嫡長孫,想必從小你家裡人就把你當作後備軍來培養吧?
”
秦風看着他,娓娓道來:“按理說,三十歲之前,先在京都給你安排一個部門曆練。
”
“三十歲之後,外放到地方,當個地方二把手,再做出一些漂亮的成績來。
”
“從三十到四十歲,就可以慢慢往中樞靠攏,五十歲左右就能入駐中樞核心位置。
”
“要是你足夠優秀,你家裡也足夠給力,說不好……你六十歲的時候就有可能坐到你爺爺的位置,又或者……更高。
”
秦風語氣平淡,将朱宇這樣出身的人一生的計劃給講了個明明白白,聽得朱宇眼皮直跳。
倒不是因為他為何知道這個流程,畢竟他們這樣的人,這套流程本身就是個公開的秘密。
讓他覺得不安的,是秦風為何要在這種時候提出來。
“你到底想說什麼?
”朱宇語氣越來越冷。
秦風搖了搖頭:“我想說的是,’按理說‘你的路應該是這樣的才對。
”
“可從你一隻腳踏上川中起,這條路就被堵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