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挑了挑眉,沒想到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宋元居然還能這麼嘴硬。
他明知道青目染有何等的殺傷力,卻敢如此拿整個天哭關這麼多人的人名開玩笑,那就别怪自己不給他留最後的顔面了。
“宋長老說青目染早就消失了?那我敢問,這是什麼!”
秦風二話不說,直接将在城樓處找到的竹簡拿出來。
剛才在留影石的畫面裡也有不少人看到了這卷竹簡,一眼便看出這就是他從風行手裡搶來的那卷。
現在竹簡的外部有靈力包裹,看不到裡面的内容。
當秦風拿出竹簡的時候,祝星也将另一卷竹簡拿出來,上面的蠱毒已經被消除幹淨了。
“宋長老,我手裡這份竹簡是我之前在天哭關附近發現的,我已經和三百年前收集到的青目染功法的内容對比過了,兩卷的内容是一模一樣的。”
“我師弟見到的這一卷尚未打開過,但光看外表,這兩卷竹簡是一模一樣的。”
“無論裡面的内容是什麼,我師弟提出先将竹簡謹慎保存,讓諸位長老來做定奪這一決策都沒有錯。”
“畢竟宋長老、以及在場的諸位前輩們都該知道,青目染曾經對仙門造成了怎樣的打擊,但凡和青目染沾邊的事情,都該謹慎處理。”
“如此,你們還要說我師弟擅離職守不是情有可原麼?”
祝星在仙門當了三百年的仙侍,也和這些老家夥們打了三百年的交道,他們想說什麼他都一清二楚。
但現在處理青目染才是要事,他沒時間和宋元浪費口舌,幹脆将宋元想說的話都堵了回去。
這些,就算宋元想說秦風在沒看到竹簡内容的情況下就對同門出手違抗命令,也無話可說了。
“你!”
宋元見自己要說的話都被說了,一時憋得一張老臉漲紅,又是半晌說不出來話。
但是秦風卻注意到,當他拿出竹簡的那一刻,周邊的弟子們臉上都露出了惶恐之色。
他的視線快速在這些弟子的臉上掃過,想看看有誰的表情不對勁。
他和師兄分析過了,這兩卷竹簡接連出現,說明蠱族在天哭關周邊投放的竹簡絕對不止這麼一兩個。
說不定就在現場,還有人見到了竹簡卻不自知。
隻是一眼掃過,他就看到有兩名站在後面的弟子臉上除了惶恐之外,還有幾分後怕,臉色一下子就白了。
不用問也知道,他們應該見過這個東西,但并不知道是青目染。
秦風轉頭沖宋元道:“宋長老,事已至此隻怕不是争論誰對誰錯的時候。”
“青目染乃是仙門禁物,一經發現必定嚴查!”
“諸位長老你們也看到了,光是已經發現的青目染便已經有兩卷,說不定不知不覺中已經有人撿到了,甚至可能已經修煉了!”
他絕對不是在危言聳聽,若是三百年前的事件沒有誇張,哪怕有一個人感染了青目染,很快天哭關内所有人都會遭殃。
宋元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可他現在被架住了下不來台。
他是為了給秦風定罪來的,現在沒能把秦風摁下去,說不定自己還會扣上一個玩忽職守的帽子。
要知道事關青目染,就算他有再大的後台也不管用。
“你、你休要危言聳聽!”宋元硬着頭皮道:“你們兩個小輩,尚未經曆過青目染,怎敢斷言你們手裡的便是那邪門功法?”
“此事事關重大,你們休要在此處制造恐慌。”
“把東西先交給我,是不是青目染我們自有判斷!”
事已至此,宋元隻能先暫時把事情壓制住,避免造成其他人恐慌。
可秦風知道,如果他真的把事情壓下去了,弄不好整個天哭關的弟子都要成為犧牲品。
“宋長老,你若是不信,是不是需要我打開給你看看?”
秦風冷眼看着宋元,一隻手已經放在了竹簡上。
隻要他撤去包裹在其上的靈力、打開竹簡,上面的蠱毒很快就會散發出來。
聞言,周邊的弟子們立刻退出了好幾步。
就連趕來圍觀的宗門長老也都連連後撤,沖着秦風怒斥:“你要幹什麼?快把東西放下!若這東西真是青目染,你會害死整個天哭關!”
“這位長老,想害死天哭關的人到底是我秦風還是宋元?”秦風朝着這名長老看過去:“青目染威力極大,哪怕隻是可疑也該被認真對待。
如今宋元居然妄圖将此事壓下去!
天哭關内很可能已經有人撿到了這卷竹簡,若是他們不以為意,到時候便是害人害己!”
被秦風質問的那名長老眸子一凝,神色也嚴肅了起來。
是啊,不是秦風想把這件事鬧大,而是這件事必須鬧大!
必須要讓在場的每個人都知道青目染的危害,主動站出來承認。
否則隐瞞下去,所有人都會染上此等邪功。
那名長老不說話了,轉身陰恻恻地看了一眼宋元:“宋元,你怎麼想的?”
宋元看向那名長老,那位是千劍宗的長老,絕對不是三言兩語能敷衍過去的。
他咬了咬牙:“劉長老,難道你也相信這小子的鬼話?
他和祝星待在一起,無非就是想借助青目染來擾亂人心,以此來洗脫他的罪名罷了。
此事我們還需要從長計議啊……”
――呼!
原本秦風已經打算好了,若是宋元仍舊不打算慎重處理,他便幹脆将這卷交給其他宗門的長老,他們自由評判。
特别是合幽宗,最起碼在這個烏煙瘴氣的仙門之内,合幽宗人特立獨行,不會拿自己弟子的性命開玩笑。
但還沒等他開口,宋元的話音未落,周遭一陣狂風吹拂而過,強大的威壓從天而降,讓所有人都下意識想擡頭,可是又擡不起頭來。
不等秦風反應過來,他面前便多了一個人。
此人穿着樸素,一身玄色長袍,身上連武器都沒帶。
看不穿他的骨齡,光看外表是個七十多歲的老人。
胡須修長,幾乎快垂到地面了。
他伸出一隻粗糙的手:“給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