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
你倒是說說,他為什麼不能?
”安經賦面容冷漠,看起來絲毫不容情。
桑燦燦焦急地解釋道:“大師兄是如今宗門内最有可能奪魁的弟子,他要是不參加,到時我宗門若是無法奪魁、無法在仙門大會之中驚豔衆人,那我無相宗的顔面該往哪裡放?
”
“宗主,我和大師兄隻是說了自己知道的,當時情況混亂,我和大師兄也無法判斷到底哪一邊才是被邪魔迷惑了,所以才忽略了部分實情……并非是知情不報!
”
“可是宗門的處罰我們絕對不會不認,但還請宗主收回不允許大師兄參加仙門大會的命令,否則對宗門的顔面有損啊!
”
她這話說完,上面也有不少長老在竊竊私語。
“這一屆的弟子之中,風行名聲在外,若是他不參加,隻怕會引來不少猜測啊……”
“是啊,無論如何風行也是這一屆最有天賦的弟子了,他若是不參加,對我宗門确實損失不小。
”
“不錯,别的處罰都算了,這不能參加仙門大會……着實有點過了。
”
其實這樣的懲罰并不算過,隻是若考慮到宗門的榮譽和顔面,風行确實不能不參加。
畢竟這次仙門大會,各家弟子摩拳擦掌,除了一展身手之外,還有不少都是為了挑戰風行而來。
若是風行不能參加,難免會引起猜疑,到時候琉沁弑殺同門子弟的事情就瞞不住了。
見狀琉沁也慌了,急忙站起來道:“我琉沁做事,一人做事一人當,此事和他人無關!
”
她猛地轉頭看向安經賦,眼神裡竟然帶上了幾分懇求:“不能、不能讓他不參加啊……”
她自然不是多關心風行,一個和她毫不相幹的弟子而已,不參加仙門大會又有何影響?
她擔心的事風行不露面,便有人問起此事。
若是此事傳播出去,那她在仙門内的名聲就徹底壞了。
看着琉沁懇求的模樣,安經賦眉頭緊皺,像是在思考此事:“這……”
琉沁緊緊抓着他的袖子,低聲道:“算我求你……”
看着琉沁那張被毀掉了大半的臉,最終安經賦還是松口了:“按照諸位長老所言,風行雖然有錯,但剝奪他參加仙門大會的資格确實過于嚴苛了。
”
“不過犯了錯終究要罰,否則難以服衆,所以這次的仙門大會雖然允許風行繼續參加,但是在仙門大會之後,罰你一年不得出山門,面壁思過,你可有異議?
”
安經賦收回成命,将本來的面壁思過從一個月變成了一年,聽起來似乎加大了懲罰力度,實則還是給了風行露臉的機會。
特别是将這次的懲罰放在了仙門大會之後,若是風行能夠在仙門大會之上大出風頭,那之後的面壁還用不用就兩說了。
秦風在下方聽着,從頭到尾沒發表任何意見。
包括提到琉沁雖然罪責更重,但她畢竟是宗門長老,她該怎麼處罰,還需要一衆長老商議。
不過在商議出結果之前,琉沁同樣需要閉門反省。
整個事件鬧了這麼多天,可以說是高高舉起輕輕放下,琉沁的處罰結果雖然還沒出來,但是秦風已經可以預料到結局了。
一位宗門長老,再怎麼處罰能重到哪裡去呢?
若是普通長老還好,可琉沁不僅僅是宗主夫人,她背後更有整個仙門世家,有她背後的仙門在,安經賦就算想處罰她也不可能真的太重。
能做到這一步,已經是為了安撫在場的一衆弟子了。
“走吧。
”
當安經賦宣布結束之後,莫問淵負手轉身,看樣子是要離開。
“嗯。
”
秦風也沒說什麼,默默地跟上了他。
倒是不遠處的東宮雅還是一臉憤慨,高呼着這樣的處罰不公平:“憑什麼罪名落到我等身上的時候便是逐出宗門萬劫不複,可落到琉沁長老身上便是過後再議?
”
“宗主,您身為一宗之主,真的要如此光明正大的袒護麼!
”
南鶴軒拽了她好幾把,示意她不要再說了,但是東宮雅還是不服:“祝星師兄和公孫邈現在都還昏迷不醒,他們還在重傷之中就險些背負了不白之冤,誰來替他們說話!
”
這時候上面的人已經在逐個離開了,琉沁雖然是“罪人”,卻還是由安經賦親自攙扶着她準備離開。
聽到東宮雅的聲音,琉沁在慌亂之中回頭,眼裡充滿了怨毒。
她的這個眼神恰好落入了秦風的眼裡,後者一臉冷漠,跟着莫問淵先走了。
南鶴軒則一把捂住了東宮雅的嘴,壓低聲音道:“行了,你沒看山主和老祖宗都走了麼?
你現在說這些,除了讓琉沁記恨你,什麼用處都沒有!
”
“你放開我!
”
東宮雅一把扯開了南鶴軒的手,雙眼通紅:“正是因為就連老祖宗都沒說什麼,我才更要說!
”
“你别忘了,你我的命都是秦風和祝師兄救下來的,如果沒有他們,我們早就死在魔界之中了!
”
“我們冒着生命危險,從魔界之内将魔嬰帶出來,兩人昏迷不醒、幾人身受重傷,可是宗門不僅沒有任何安撫,甚至還反過來诋毀我等的名聲,險些将我等逐出宗門!
”
“我們不是仙門麼?
我們不是高人一等的修士麼?
明明都自诩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可是到頭來卻也是人心曲折、争名逐利,也要分個高低貴賤麼!
”
看着眼前淚流滿面的東宮雅,南鶴軒一時也無語凝噎。
是啊,他們是仙門,本該和凡俗不同,沒有凡俗之内那些龃龉。
可是現在看來,他們這些所謂的仙人其實也是凡人,是人就會有私心,有私心就會有不公正出現。
若是如此,他們這些仙門中人到底為何看不起凡骨呢?
自己不過是比他們運氣好了一點而已,覺醒了一根骨頭,不代表品行心性也真的成了仙。
更何況,他們雖然号稱仙門,可在飛升之前,他們終究不是仙。
這下南鶴軒也不勸了,他回頭,看着上方離開的長老們,握緊了拳頭:“這仙門,到底有何不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