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楚老的話,秦風眼皮一跳:“什麼時機?
”
可是楚老卻沒有回答,秦風也反應過來他現在不可能回答,但最起碼知道了一點,那便是楚老會被“抓”到這裡來,确實是他自願的。
隻是秦風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明明知道一旦他失勢,許振山他們都會跟着遭殃,甚至可能會死。
楚淮江絕對不是那種置他人生死不顧的人,能讓他舍棄掉這麼多人的性命也要去做的事情,絕對事關重大!
秦風知道自己不能問下去了,即便問了楚老也不會說。
他沉下聲來道:“楚老,現在許殿主還有夜凰他們的情況都很危險,我不問您發生了什麼,但是您現在不能留在這裡了,我帶您出去如何?
”
提到許振山他們,楚老原本淡然的臉色出現了幾分惆怅:“他們都是好孩子,這次是我連累他們了。
隻是……我現在不能離開這裡。
”
楚老頓了頓,補充了一句:“一旦我現在走了,他們才真的會死。
”
“而且……”
他沒有說什麼,而是忽然擡手,輕輕捏住了秦風的手腕。
哪怕隻是一個細微的動作,仍舊牽動着在場不少人的神經,邱落落更是驚得一下子拔出了腰間的短劍。
“冷靜!
”宋啟凡呵斥一聲:“他現在什麼都做不了。
”
話雖如此,但從宋啟凡下意識地把手扣在腰間的武器上便能看得出來,他自己其實也很緊張。
楚淮江便是強大如斯,即便行動已經被束縛住了,一舉一動卻仍舊能牽動人心。
不過他雖然動了,但是動作并不大,因為剛一擡手,噸重的鐵鍊便限制了他的行動。
而且直到現在秦風才發現,這鐵鍊似乎比看到的份量還要重,他猛然瞪大眼睛:“壓船鐵!
”
所謂的壓船鐵,比一般的鋼鐵份量更重。
同樣的體積,重量卻是普通鋼鐵的兩倍,專門用在一些巨型遊輪上來保持吃水量。
可現在,光看一眼這八根壓船鐵鍊,怕是一艘巨型遊輪都用不上這麼多,卻全都壓在楚老的身上,甚至有兩根鐵鍊直接從楚老的肩胛骨内穿過,大大限制了他的行動。
再加上軟凝散限制了楚老的内功,導緻他老人家現在連擡手都困難,更别說脫身了。
秦風看得眸子一暗:“您放心,我既然來了,就有辦法從這裡離開。
無論是您,還是夜凰他們,一個都不會有事!
”
換做其他人聽到他這話,隻怕并不會放在心上。
且不說現在秦風已經被軟凝散控制了内勁,即便他仍舊擁有地境中期的實力,可這裡畢竟是武神殿的總部。
若是一個地境中期的武者就能從鐵桶一般的大本營殺出去,那麼武神殿的威名也不過沽名釣譽了。
況且武神殿的大本營是楚老一手創建的,他最知道該怎麼對付自己這樣的高手。
這也是為什麼進入武神殿大本營之後,邱落落對秦風的态度越發嚣張。
還沒到這裡的時候,即便秦風陷入了沉睡,她都仍舊保持着警惕。
“可是……”
他還想說什麼,不遠處的宋啟凡幽幽開口:“秦龍主,我希望你不要再浪費時間了。
”
看秦風和楚淮江說了半天,也沒等到他想要的正題,他終于不耐煩了。
“我雖然聽不到你們二位在說什麼,但如果是讨論如何離開這裡,那我就勸告二位不用白費力氣了。
”
他語氣平淡,冷漠的目光落到楚老身上:“楚老,您是武神殿的創建者,這間地下囚牢,也是您當年一手打造出來的。
别說您現在内功已經被限制了,即便沒有,這八根鎖神鍊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掙脫的。
更何況托您的福,在您的一手打造之下,整個武神殿基地的防禦猶如鐵桶一般……隻要進了這裡,便是插翅難飛,您說呢?
”
秦風看到宋啟凡的話,怒意更盛。
宋啟凡不僅從不否認楚老對武神殿的貢獻,甚至還在這種楚老成為階下囚的狀況下拿出來當做誇耀、或者說,是在用楚老曾經的光輝,來侮辱和踐踏他。
這比剛才邱落落的陰陽怪氣和盛氣淩人還要為人不齒。
“是啟凡吧?
”
秦風剛要說什麼,楚淮江便笑着沖他搖了搖頭,随後頭也不回地沖着背後的宋啟凡開口。
“從前我就知道你小子野心不小,但是沒想到這次那位居然也看上了你,讓你來做這個尖兵,相信那位給你許諾的回報應該也不小吧?
”
宋啟凡面無表情,看着老人的背影淡淡道:“楚老過獎了,能夠為那位效力,是我的榮幸,也是我身為一名軍人的職責。
”
“說來也是,你我都是他的臣民,你為他辦事,我不怪。
”
不用問也知道,他們二人口中的“那位”,應該就是當今國主了。
對此,秦風并不評價什麼。
每個人立場不同,對于那位來說,楚老是建功立業的開國元勳,同時也是會威脅到自身的恐怖存在,他想要對楚老下手,情有可原。
畢竟每一位君主,最忌諱的便是功高蓋主。
而宋啟凡效忠君主,為那位辦事,也在情理之中。
畢竟他除了是武神殿的人,更是龍國人。
但凡是龍國血統,效忠君主才是他的第一要責。
秦風之所以對他感到惡心和鄙夷,并不僅僅因為他對楚老和夜凰他們下手,而是因為他做出的事情,不僅僅是在效忠君主,更是為了自己的野心,甚至是為了發洩情緒。
他最不應該的,便是折辱楚老。
宋啟凡對楚老的話沒有任何反應:“楚老似乎沒有怪我的立場才是,雖說武神殿是您一手創造的,但我能進入武神殿,完全是靠我自己的實力和底氣。
從我進武神殿的第一天起,您就從沒有正眼看過我。
”
“那時候您的眼裡有秦觀山、有許振山,後來又有夜凰、有許墨方,可是獨獨沒有我。
”
“哪怕我後來一步步爬到了副殿主的位置,您也從沒把我看在眼裡。
”
“在您眼裡,我應該就是蝼蟻一般的存在對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