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在那黑點入體的時候,風行忽然覺得腳下一軟。
但是很快他身上忽然不由自主地爆發了一股力量。
這股力量和秦風的劍氣撞在一起,将風行包裹其中。
雖然風行還是被彈飛了出去,但好歹這股力量包裹住了風行,沒有讓秦風的劍氣将他穿透。
“噗!”
風行落地,靈骨熄滅,他當即噴出一口朱紅。
秦風也在此時收手,看着被彈飛的風行,他臉上卻沒有喜色,反而微微皺起了眉頭:“邪氣……”
“大師兄你沒事吧?”
桑燦燦匆忙跑到了風行身邊,趕緊将他扶起來。
風行胸口的衣服被撕裂了,上面留下了一道青蓮狀的傷痕,眼下已經血肉模糊,讓桑燦燦一陣心疼。
而風行自己卻沒有感覺,反倒是直勾勾地盯着天空:“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他不明白,為什麼才短短半年,一個凡骨竟然都已經超越了他。
秦風隻是凡骨而已啊!
風行并不鄙夷凡骨,可他知道身為凡骨是多麼的脆弱。
當初,若不是因為“凡骨”這兩個字,他怎麼會淪落到父母雙亡的地步?
若不是因為凡骨,大師兄怎麼會死得那般屈辱?
可如果其實凡骨也能修行,而且能修行到秦風這個地步,那當初他所遭遇的劫難又算什麼?
算他活該麼?
一時間,他隻覺得自己仿佛被天道愚弄了。
既然凡骨可以修行到元嬰,那麼當初他的父親為什麼一定要死!
“大師兄,你怎麼了?你能聽到我說話麼?”
見風行直勾勾地看着天空,呼吸越發急促起來,桑燦燦越發慌亂。
“你們在幹什麼!”
這個時候,營帳外面終于響起了長老的聲音。
天哭關這邊負責帶隊的是風靈山的副山主――靈鹫真人宋元。
他出來的時候,被“發配”到此處的商長老也在,還有其他宗門的一幹長老也出來了,不過都是出來看熱鬧的。
“宋長老,您快看看大師兄,他受傷了!”桑燦燦淚如雨下,趕緊求援。
聽到自己的愛徒受了傷,宋元一個閃身便到了風行面前。
蹲下扣住他的脈搏之後才松了一口氣,幸好,隻是些皮外傷。
不過看風行面無血色的樣子,宋元當即大怒,轉頭沖着秦風怒斥:“你要幹什麼!當衆傷害同門弟子,是想殺了他嗎!”
秦風對這位宋長老并不熟悉,但若是對方一開始就站出來主持公道,看在對方年長的份上,秦風是願意給他這個顔面的。
可是對方等了這麼久,直到自己傷了風行才出來,秦風也沒必要給他什麼好臉色。
“宋長老言重了,在場這麼多同道都在,到底是誰先動的手他們都看見了,何來我當衆傷人一說?最多算是自我防衛罷了。”
見秦風回答得如此輕松淡漠,這位宋長老的臉色當即更加難看。
“那你的意思是說,我是在冤枉你了?”宋元沉着臉斥責:“即便是風行先動手,也是你先違背宗門規定在先!”
“你到了天哭關之後沒有第一時間來彙報不說,風行詢問你你竟然扭頭就走,這便是在藐視宗門威嚴!”
“現在你口口聲聲說是自衛,可是你看看你把人傷成了什麼樣?若是我不出來,你還要殺了他麼!”
聽到宋元居然就這麼颠倒黑白,樂正玉鏡眼珠子都瞪大了,不可置信地轉頭沖鐘離道:“原來你們這些宗門裡都是這個樣子麼?能把黑的說成白的?”
鐘離冷哼了一聲:“向來如此。”
作為禦獸門出身的人,鐘離在這一點上可以說是深有體會。
之前在無相宗,他和江擇淵不就經曆了差不多的事情麼?
不過仙門之内,強者為尊。
從前鐘離和江擇淵受到的屈辱,他沒必要再受一遍。
因為這位宋元長老如今也不過看看是個元嬰巅峰期而已。
他出身大宗門,看起來還是個天生靈骨。
坐在長老的位置上養尊處優多年,早就忘了居安思危,修行停滞不前,否則也不會被派到天哭關來了。
而且若是能動手的話,他這會兒就不會隻是站在原地對秦風怒斥了。
躲在營帳裡假裝聽不到,恐怕早就是在等着風行和秦風動手,然後好拿住秦風的把柄,借助宗門規矩來施壓了。
可惜,秦風不吃他這套。
“送長老倒是能說會道啊。”秦風冷笑了一聲,不僅沒有半點退讓,反而盯着宋元的眼睛反問道:“我為何會來遲,想必宋長老和你身邊這位商長老心裡清楚。”
“況且剛才我們在營帳之外争執了這麼久,也不見幾位長老出來主持大局,現在站出來便将所有的矛頭對準了我,你憑什麼認為我會老老實實站着被你潑髒水?”
“剛才和風行說過的話,我現在再說一次,我若是不接受你們的處罰,你又要如何?”
“你!”
宋元瞪大了眼珠子,氣得胡子都在發抖。
換做别人,此時隻怕早就被他一把拍下、摁着腦袋認罪了。
其餘宗門的長老都在看着,不過想來也不會有人站出來為宋長老說話。
畢竟剛才他們也都在營帳裡,無相宗内部出岔子他們當然是樂見其成的,不出來攪混水就不錯了,又怎麼會幫忙平息?
秦風也不管宋元氣成了什麼樣子,寒聲開口:“我連劍都沒有出,你卻說我防衛過當想要他的命。他用劍指着我,你卻告訴我他隻是想讓我配合他的詢問。”
“宋長老,偏心可以,但也别偏過頭了。”
“當這麼多人的面颠倒黑白,身為我無相宗的長老,你做得未免難看了些。”
“言盡于此,若是宋長老還是想處罰我,那秦風恭候,告辭!”
秦風懶得留在這裡讓人看熱鬧,再繼續糾扯下去也沒有意義。
見他轉身要走,宋元還想挽回一番尊嚴,沖着他怒道:“怎麼,難道今日我要留下你,你還要和我動手不成!你知道冒犯長老是什麼罪名嗎!”
“冒犯?”秦風頭也不回,留下最後一句話:“不能冒犯也冒犯多次了,不差這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