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留峽聽不懂他的話,自然也不會給他任何回應。
回應他的,是刺破空氣的劍鳴。
付留峽劍勢淩厲,或許是失去心智的緣故,他的劍殺氣很重,可他本人卻沒有透露出半點殺意。
于此同時,秦風感覺到小腹的那顆種子開始興奮起來,他手中的兩把長劍也發出了狂熱地催促,似乎想讓秦風立刻應戰。
“都想打?
好。
”
言罷,秦風腳下一動,整個人仿佛失去了重量一般,直接迎上付留峽的同時,身形又飄逸灑脫。
他隻有一身凡骨,可下一刻烈火卻纏繞着一雙黑劍,揮動之時如同火焰圓舞!
二人尚未接觸,兩人的劍氣便撞在了一起。
霎時間以兩人劍氣撞擊為中心,一道道氣浪被掀開,大地震動,沙石翻滾。
秦風的劍氣羸弱半分,硬是将本來迎面而上的秦風阻擋得後退了兩步。
不過這兩步并沒有讓他的身形停下,而是立刻旋身,揮劍抵擋。
就在他揮劍的一瞬間,本來還在十步開外的付留峽卻不知何時早就到了他的身後。
付留峽這驚才絕豔的一劍,猶如流虹,身如流光,幾乎是在瞬息之間便到了秦風眼前。
這突如其來的劍光快到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秦風臉色微微一變,立刻身退。
但付留峽的劍氣追擊而來,劍落入東海之中,眨眼間驚起千重浪。
海水倒卷,掀起了重重水幕。
秦風自這水幕之中破空而出,白發黑衣,靜立在海岸邊,臉上戰意更濃。
看到秦風接下了這一劍之後居然還能站着,付留峽那張早已沒有了神志的臉上露出了幾分迷茫,不過很快就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更加的狂熱。
隻見他握緊長劍,周身靈力逆沖丹田,氣息越來越狂暴,元嬰修士的氣場也越發強大!
“越級打怪啊……也不是第一次了。
”秦風神色淡然,握着兩把長劍的手青筋暴起,眼裡沒有惶恐,反而滿是興奮。
他倒是淡定了,而其餘的人已經在公孫邈的掩護之下暫時往山上撤離。
在保持了一定的安全距離之後,公孫邈停下來一臉緊張地看着戰局。
葉宏遠看到秦風居然能接下來那驚天的一劍,忍不住咂舌:“哎呀,這小秦道友真的是妖孽啊!
”
“凡骨之身金丹境,可是卻能硬生生接下元嬰期大修士的一劍,恐怖如斯、恐怖如斯啊!
”
不僅僅是葉宏遠,其餘跟随着秦風的修士看到這一幕都連連贊歎。
“這真的是凡骨能做到的麼?
”
“别多想,大家都是凡骨,但是咱們和人家可不一樣。
”
“不一樣又能如何?
隻要有一個人能做到,這便說明我們凡骨同樣可以修行飛升啊!
”
原本倉皇逃竄的一幫人,在看到秦風接下了付留峽的一劍之後,瞬間變得振奮起來。
特别是本就身為凡骨的幾名武者,這下更是亢奮。
他們從秦風的身上,仿佛看到了凡骨修仙的希望,仿佛看到了這千萬年來對凡骨“無法修仙”的評價正在被打破!
再難又如何?
這世間仍有人以凡骨之身脫穎而出,給這世間所有的靈骨都上了一課!
“可惜了,這麼好的天賦,别說沒有靈骨了,即便有靈骨在身,他又如何跟一個元嬰期的大修行者相提并論呢?
”
有人忽然發出了如此沮喪的言論,被葉宏遠狠狠地瞪了一眼:“就你小子有嘴會說?
再胡說八道信不信我弄死你?
”
秦風不在的時候,葉宏遠原形畢露。
不過他的兇狠倒是沒能吓到人,在場的人了解他,他就是雷聲大雨點小。
雖然嘴上功夫厲害,可是沒多少真本事。
被他怒罵那人雖然沒有和他争吵,但還是不服氣地嘟囔了一句:“我說的難道不是實話麼?
他一個人,就算是拼命也不可能赢了付留峽的。
”
“天賦再高又如何?
還不是要死。
”
他的話雖然說得難聽,但是在場的其他人也知道是實話。
秦風确實驚豔絕倫,在來之前,這幫散修武者從來沒見過如此讓人驚豔的怪物,可堪稱一聲妖孽!
可是再妖孽的人,也需要修行、需要成長。
如今的秦風羽翼未豐,卻遭遇了一個元嬰五境的高手,而且還毫無神志,這和送死有什麼區别?
葉宏遠被這幫人氣得舌頭打結,卻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他隻能轉頭沖公孫邈詢問:“公孫老弟,你來說說。
你們無相宗弟子這次上山曆練,應該有什麼修為高深的長老跟着吧?
你說咱們要不現在趕緊去找人,說不定還能來得及啊!
”
雖說不滿其他人的言論,但是從葉宏遠的語氣裡不難聽出,其實他在心底裡也覺得秦風死定了。
眼下,隻有寄希望于無相宗,但願他們有什麼修為高深的長老跟着,這樣還能救那小子一命。
公孫邈眉頭緊鎖,當下也不敢耽誤時間,确認秦風暫時還能應對之後,他直接起身:“沒有,但是我一定會想辦法找人來救老秦。
”
看他轉身就走,葉宏遠等人也不敢留下來,急忙跟了上去。
葉宏遠一聽他說沒有長老跟着,頓時心急如焚:“你們無相宗不是大宗門麼,我看你和小秦道友的修為天賦,在宗門裡怎麼也是天驕了啊,怎麼會沒有長老跟着啊!
”
長老确實有,但是莫問淵卻壓根兒沒跟進來。
他們幾個是捎帶的也就算了,但是莫長老哪怕對老秦似乎也是放養狀态。
不過他能理解,若是一直都被當做溫室裡的花朵呵護着,他們永遠都不會真的長大。
而且自從知道了宗門内有公孫晁的眼線之後,對于這個自己從小長大生活了十年的宗門,公孫邈如今也不甚信任了。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當務之急,就是要先找到人來救秦風。
一幫人急匆匆地趕路,試圖在山裡尋找昨天入山修行的其他人,同時要小心翼翼地避開其他的“原住民”。
或是因為大家都太着急了,所以誰也沒注意到離開的時候少了一個人。
醉酒的老黃,就這麼躺在他們離開的地方,這時候在悠悠地睜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