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已經知道了杜石溪的城府很深,對自己所謂的“關心”也不過是表面功夫而已,但這麼多人在,該客套的他還是要客套一下。
“多謝杜少主關心,我站起來還是沒問題的。
”秦風不鹹不淡地應了一句,知道杜石溪是在提醒其他人自己并沒有完全變成一個廢人。
“倒是杜少主很讓人意外啊,聽說前幾天新龍門的表現相當兩眼,就是不知道今天杜少主要不要出場了。
”
杜石溪擺了擺手:“秦龍主笑話了,我這點實力,還不足以和你們相提并論,上去也是獻醜。
不過我新龍門本就人煙稀少,我上次湊個數罷了。
”
“杜少主不用妄自菲薄,若隻是湊數,我也不會稱呼你一聲‘少主’了。
”
秦風懶得再和杜石溪虛以為蛇,重新坐回了輪椅之内:“不好意思,我确實身體不佳,就不陪幾位在這裡閑聊了。
”
“這樣,等今天的武道大會結束之後,我再和幾位單獨聊一聊。
”
說完,秦風眼神示意陳初晴推着他離開。
至于範邦彥,他連個眼神都懶得給了。
見他居然直接忽視自己,範邦彥臉上的笑容越來越難看。
就因為一個秦風,讓他損失了兩名大将,甚至還有一枚安插在武神殿内的重要棋子,讓他差點連少主的位置都保不住了。
要不是範家駒力保,說這次武道大會上範邦彥一定會将功補過,隻怕今天代表九玄宗來的人都不是他了。
“呵呵,秦風,龍主?
我倒要看看,他能嚣張到幾時!
”
一旁的杜石溪聞言歎了一口氣:“範兄你這又是何必呢?
我看秦兄現在已經和半個廢人差不多了,今天還要面對鬼谷琉璃這樣強悍的對手,隻怕是性命堪憂……除非,有奇迹出現啊。
”
範邦彥完全沒有意識到杜石溪語氣中的試探,當即就啐了一口:“呵呵,奇迹?
絕不可能!
”
“他服下去的毒藥,乃是我九玄宗特制的毒藥,當年就連龍道陵,都沒扛得住一半的藥力,他憑什麼?
”
“服下了這麼巨量的玄冥散,他隻有死路一條,隻不過是早晚的事。
”
“就算不死,他已經碎了丹田,日後就是廢人一個,根本不可能再有痊愈的機會。
”
聽到範邦彥這話,杜石溪眼神一動,明顯是放心了。
秦風的出現對于他來說,絕對是一個巨大的威脅。
杜家其他人或許和盤龍殿還有恩情在,可是他不一樣。
他的出身本身就是不光彩的,從小在新龍門内的環境也不算多麼和諧。
對于他來說,他本來就和新龍門不是同一個利益共同體,新龍門的恩人,又和他有什麼關系呢?
他這次出世,不是要讓世人知道新龍門的名号,而是要讓其他人知道杜石溪這個人的名字。
如果有一個秦風橫插在面前,将武道大會上所有的風光盡數奪去,那麼他卧薪嘗膽,隐瞞真實修為到如今的意義就沒有了。
所以當得到範邦彥肯定的回答之後,他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于此同時,握緊了拳頭,暗自興奮了起來。
隻要沒有秦風,他有自信這次的武道大會上,他将會成為唯一的焦點!
因為其他人絕對想不到,這個看似低調的新龍門……竟然出了一個地境初期的年輕人!
到那時,許墨方這些所謂的一代天驕,都會在瞬間被秒殺。
哪怕他也隻是剛剛步入地境,但就憑一個地境的門檻,已經足夠讓他成為整個龍國武道年輕一代中最耀眼的存在了!
而在此之前,知道他真實境界的人就隻有他自己,甚至連新龍門的其他人都不知曉。
他在今年正式踏入地境初期之後,便一直隐瞞了下來。
因為他知道,武道大會才是他最好的機會。
從前二十多年的隐忍,在武道大會上可以盡數拿回原本就屬于他的風光。
可是偏偏來到龍都之後他見到了秦風,并且在見到他的第一眼,杜石溪就覺得不對勁。
在進入了地境初期之後,哪怕是玄境巅峰的境界他都會有所察覺。
可偏偏從頭到尾,他都沒看出來秦風到底是什麼境界。
這也是為什麼他放任杜清月一次次挑釁,逼迫秦風暴露出真實的實力。
而在拳館的那天,他驚訝的發現秦風居然也是地境。
雖然當時秦風已經走火入魔,根本看不出來他到底是地境什麼階段,但可以肯定的是,極品天才這種東西,有一個是風光無限,有兩個就不值錢了。
杜石溪想要出名,但他要做的是獨一無二的那個。
所以當天看到秦風走火入魔,他第一時間就是興奮。
沒了秦風,這次武道大會就會徹底成為他的舞台了。
“哥,你在想什麼呢?
”
範邦彥他們都已經動身先回位置了,可杜石溪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杜清月有些好奇地問了一句。
後者回過神來,嘴角含着心情不錯的笑容:“沒什麼,隻是對今天的比賽很期待啊。
走吧,我們也回位置。
”
武道上的人基本都落座了,楚老董老也都到了場。
本以為今天主席台這邊的人和昨天差不多,可是在比賽即将開始之前,忽然來了一行人。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明明已經是二十一世紀了,可他卻穿着一身長袍。
腦袋上的頭發雪白,挑不出一根黑色來,仿佛是堆積在他身上的蒼雪。
盡管已經老得不成樣子了,可是老人的每一步走得都十分平穩,而且氣場十分強大,讓人覺得多看他一眼都壓力十足,更别說被他看一眼了。
而跟在他身後的,是一幫身穿着黑色西裝黑色襯衫的男女,每一個人都相貌端正神情肅穆。
最讓人矚目的是,在他們的身後還走着兩位老人。
那兩位老人一樣是八十多歲的年紀,可是走路的步伐卻讓人覺得他們下一刻就會飛起來一樣。
輕盈、飄忽,但沒有半點蹒跚和虛浮。
看到他們出現,坐在一旁的楚天闊猛然一震:“秘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