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婆看起來風燭殘年,可是力氣卻很大。
陳初晴平日裡喜歡健身,又正是壯年,按理說不會任由這麼一個老婆子欺負才對。
可偏偏老婆子這一巴掌,直接打得她半個身子被掀翻過去,撲到了梳妝台上,滿桌子的名牌化妝品散落一地。
跟着陳初晴的兩個女孩一個是她的工作助理,自然是蘇佩佩。
至于另一個,則是陳初晴的生活助理兼任保镖,名叫王岚,出身川中武盟。
按理說她此時應該替主子出頭的,可是卻戰戰兢兢地站在一旁,似乎十分忌憚那名老人。
面對陳初晴的慘樣,她一雙眼珠子到處亂轉,就是不敢伸手扶一把。
反倒是氣質文弱的蘇佩佩沖上來,先确認了陳初晴沒有劃到臉,随後便朝着那老婆子怒道:“無論如何,陳總都是陳家的大小姐,如今乃是陳氏家家主,還輪不到你一個下人對她動手!
”
陳初晴看蘇佩佩沖上去了,也不顧自己一臉狼狽,連忙喊到:“佩佩,回來!
”
隻可惜她叫晚了,那名老婆子陰測測地斜了蘇佩佩一眼,随後動作快如閃電,直接一腳踹在了蘇佩佩的小腹上。
“噗!
”
蘇佩佩整個人橫飛出去,撞在了衣櫃上才落下來,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
“佩佩!
”
陳初晴臉色大變,也顧不上自己了,趕緊跑過去查看蘇佩佩的情況。
見蘇佩佩吐了血,陳初晴猛然回頭,一雙眼睛極為淩厲:“海婆,你敢動我的人!
”
她女強人氣場全開,但那名老婆子卻是面不改色,甚至冷笑了一聲:“大小姐,您别忘了,這裡是宋家。
不管是誰的人,進了宋家就得低一頭做人。
大小姐你對夫人不敬,我替夫人管教管教你;你管不好自己的人,我自然也替你管教一番。
”
陳初晴一雙美眸盯着海婆,并沒有像普通的女人那般大哭大鬧或者破口大罵。
她隻是冷冷地盯着這位老人,半晌才道:“好,這筆帳我記下了。
”
“呵呵,能被大小姐記在心裡,也是老婦的榮幸了。
”
海婆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根本沒把她的話放在心上。
一個聯姻的工具,家族的傀儡,有什麼好怕的?
這時一直在氣定神閑喝咖啡的宋沛玉也站了起來,似乎剛才的鬧劇對她毫無影響。
她整理了一下身上價格不菲的裙子,居高臨下地看着陳初晴:“初晴啊,都說母女連心,但我看你這些年已經被教壞了,凡事不能隻想着你父親,别忘了我也是你的母親。
”
“至于你父親留下的産業,即使我們宋家不動,你以為外面就沒人虎視眈眈麼?
”
“我這麼做,也是為了保全你。
”
說完,她拿起了自己的手包,連看都不再多看陳初晴一眼,扭身就出去了。
臨了,丢下一句話:“我再給你一個星期的時間,在你答應嫁給洪少之前,你就在屋裡待着吧。
你的這兩個手下,稍後我會讓人送她們回去。
你若是想她們留下也行,但要是管不住,為母不介意再替你管管!
”
從陳初晴房間裡出來,宋沛玉腦子裡還在回想剛才陳初晴的話,心裡極齊不舒服。
确實,這些年陳禮對她很好,當初随說她算是純粹為了利益下架,但陳禮這些年也實實在在地扶持了宋家。
回到房間,她就歎了一口氣,朝着海婆問道:“海婆婆,您說我是不是把她逼得太狠了?
”
畢竟陳禮才去世半年,陳初晴也是她的親女兒。
海婆仍舊是那副冷冰冰的樣子,仿佛棺材裡躺着的屍體,若不是能說會動,那副模樣看了都讓人發毛。
“夫人,您多慮了。
”
“如今陳先生去世了,您自然是該回歸娘家的。
除開陳先生留給您的股份,無論是大少爺那份還是大小姐那份,按理說您都有支配的權利,畢竟他們是您的孩子。
”
“再者,大小姐畢竟是個女人,遲早也是要嫁入夫家的。
您讓她交出她所有的股份,也是為了避免陳家财産落入他人之手,是為了陳家好。
”
海婆三言兩語,就讓宋沛玉原本還隐隐忐忑的心平靜了下來。
剛才看着女兒冰冷的眼神,她還真有點良心難安。
畢竟從自己親女兒手上奪财産,說出來确實不好聽。
現在海婆這麼一安慰,她心裡好受多了,又停止了腰闆。
“你說得對,我是她媽,替她保管她守不住的财富也沒什麼不對的,這也是為了防止被别人搶走。
”
宋沛玉自我安慰似的又說了一遍,扭頭就給自家父親去了電話。
現在她手上有陳禮留給她的百分之二十五,若是能拿到陳初晴手上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那麼她就将以半數的股份,擁有晴海的絕對控股權了。
日後,川中的商界,又将擁有一位新的女總裁傳奇。
可惜前面二十年,都被陳禮耽誤了,否則她早就能夠成為聲震一方的女王了。
如今陳禮死了,她終于能實現自己的野心了。
不過在她覺得陳禮擋了她的路之前,卻忘了這份江山究竟是誰打下的。
随後宋沛玉一個電話,打到了宋家老宅,向宋老爺子彙報了這邊的情況。
宋老爺子不鹹不淡的“嗯”了一聲:“你兩個哥哥已經親自去晴海了,你以股東的身份,讓手底下的人先把業務交到他們手上,讓他們先熟悉熟悉。
日後等你拿到初晴手上那份,晴海就可以正式改姓了。
”
“放心吧父親,那丫頭嘴再硬,我們也是她的長輩,她沒理由拒絕我們。
”
宋沛玉很自信,就憑一個母親的身份,她完全可以把陳初晴拿捏住。
“嗯,我們宋氏家大業大,一個小丫頭我還不放在眼裡,不過……”
宋老爺子話鋒一轉,提到了另一件事:“陳禮死之前還有百分三十的股份在哪,你查到了麼?
”
提到這個,宋沛玉那張風韻猶存的臉顯得有些猙獰:“還沒有,不過我估計應該是留給陳東了。
呵呵,那個混蛋,臨死之前居然防了我這麼一手,怪不得他不得好死!
”
“算了,說那些都沒用,總之你放着點吧。
陳東是你兒子,但你們母子的感情你心裡應該清楚。
若是他回來了,恐怕晴海還得繼續姓陳了……”
不用老人多說,宋沛玉也明白:“放心吧,他回不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