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朱存良以為,自己今天是做足了準備來的。
之前的刺殺隻是試探,那時他派出的殺手,差點就把陳朝生這條老命給拿下了。
最後雖然功虧一篑,但聽說并不是陳朝生身邊的人幹的,而是半路殺出來個陳咬金,把這事給攪黃了。
但朱存良并不覺得虧,反而覺得這次刺殺很有意義。
之前他們便想動陳朝生,無奈一直沒有機會。
但那時他們不知道陳朝生的底氣,并不感這麼直接和陳朝生面對面的拼一把。
怎麼說陳朝生自己也算一棵老樹了,就算不參天,根也紮得足夠深厚。
所以當時他就料定,陳朝生離開川中這個自己的地盤,肯定會帶上自己的王牌。
可後來要不是有人半路出手,他的命都該沒了。
由此,朱存良便斷定,他身邊肯定沒有玄境以上的高手。
誰知,居然殺出這麼一個小子!
――嗖!
說話之間,秦風的身影早就穿梭在了他帶來的武者中間。
武者們手持兵器,秦風卻是赤手空拳。
可接下來的畫面無論怎麼看,都像是秦風一個人把他們十幾個給包圍了。
說是手到擒來都有點誇張了,要說完虐那還算貼切。
連翹癱坐在地上,剛才水月的那一腳已經讓她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了,呼吸都能感覺陣陣疼痛。
可現在心裡再疼,也沒她臉疼。
看着秦風在十幾名武者之中如入無人之境的身影,她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比被水月毒打的時候還要難受。
“怎麼會、他怎麼會這麼厲害?
”
“兩個玄境在他手上都好像大人打小孩,那他又是什麼境界?
”
“可是,他不也才二十出頭的樣子麼?
能到玄境就已經是天之驕子了,怎麼可能……”
連城就更别說了,他現在痛苦不已,是沒法像連翹那麼碎碎念了。
但是今天這一場打完之後,他的世界觀恐怕得狠狠崩塌一回了。
他本來還以為,自己剛到三十的年紀,就能半隻腳踏入玄境,已經是當代年輕人中的佼佼者了。
不誇張地說,他認為就憑自己的天賦,要不了十年,掌管川南一方的武盟完全沒有問題。
因為他可是天才啊!
但今日,當他看到水月和風月兩名才三十左右就已經玄境的高手出現,他深深地挫敗了。
而再看到秦風的時候,他已經開始懷疑人生了。
什麼叫天才?
這他媽才叫做天才!
随手解決掉兩個玄境初期之後,還嫌不夠熱身的,又三下五除二幹掉了十幾名武者。
說秦風裝逼麼?
确實。
但問題是他又裝的資本啊!
此時此刻,連城覺得自己快吐血了。
并非是什麼内傷,而是他悔啊!
明明自己有大好的機會,可以和秦風好好接觸,從他身上學習到更多的經驗。
最起碼,但凡他不托大,一開始就直接和連翹聯手,壓制住馮越,自己也就不會丢一條手臂了……
在他悔不當初的時候,秦風這頭已經收尾了。
别看朱存良帶的人多,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人海戰術根本不起作用。
本來朱存良還覺得自己勝券在握,現在孤零零地站在一片哀嚎之中,他的身影顯得格外狼狽。
秦風拍着手上的灰塵,看都懶得看他:“用自己直升機降落的聲音,掩蓋武者偷偷摸上來的聲音,你倒是很有想法。
”
朱存良心裡“咯噔”一聲,明明臉都白了,還努力保持着鎮靜:“你是剛剛猜到的,還是一開始就知道?
”
秦風淡漠地拍去肩膀的灰塵:“我聽到的。
”
從朱存良的直升機還在幾十米高的時候,他就已經聽到了動靜。
這幫武者算是訓練有素,動作很輕,而且距離保持得也很好,沒有立刻沖出來。
但從進入廠房開始,秦風就對周圍的風吹草動把握得十分靈敏。
他一開始便聽到了十分細碎的腳步聲在挪動,如果是陳朝生的保镖,大可不必如此鬼鬼祟祟。
而當直升機的聲音出現之後,那些腳步聲就急促起來。
隻不過當時所有人都隻能聽見直升機的轟鳴,沒注意到罷了。
聽到秦風的解釋,朱存良瞬間瞳孔巨震,看他的表情好似在看一頭怪物:“不可能!
那麼輕的腳步聲,還離得那麼遠,你怎麼可能聽到?
”
秦風一聳肩,指着水月和馮越的屍體:“一開始他們也說不可能。
”
是啊,從一開始,誰會相信秦風能一個人打敗兩名玄境初期的高手?
可現在,兩具屍體都還沒涼透呢。
這時候朱存良也幡然醒悟了,如果這小子真是個不起眼的人物,今天這種場合,陳朝生又怎麼會把他帶來呢?
但為什麼自己之前從沒聽說過這号人物呢?
他腦子轉得快,一下就想到了一種可能,頓時眼大如牛:“你、你就是在高鐵上救了陳朝生的人!
”
秦風看着他,沒應。
“陳朝生給你多少錢?
”
朱存良醒悟了,慘着臉咬牙道:“也罷,你不用告訴我,不管他給你多少錢,我都出十倍!
隻要你現在倒戈,歸順我朱家,日後我朱存良會将你以上賓待之,如何?
”
從秦風的穿着他是看出來的,這小子沒什麼錢。
他會幫陳朝生做事,不是為了錢是什麼?
對于自己來說,能用錢解決的事就不是事。
隻可惜,他不知道的是,秦風偏偏就不是用錢能解決的行列。
一直在旁邊一言不發的陳朝生此時才走上前來,沒搭理朱存良,而是直接朝着秦風一拱手:“秦先生今日再次仗義出手,陳某真是感激不盡啊!
”
秦風淡然地一擺手:“你不用謝我,我今天會來,也不完全是因為你。
”
他背着一隻手走到朱存良面前,面無表情地拍了拍後者的臉:“我隻是覺得有些人骨子裡流淌着龍國的血,若是和二鬼子牽扯不清舍本忘祖,就該有人來教訓教訓,對吧?
”
朱存良聞言,頓時眸光一緊,随後便流露出一抹兇光:“小子,壞我朱家的好事,你想過後果麼?
”
他現在看明白了,秦風不是為了錢,就是單純地想壞事。
秦風無所謂地笑了:“後果這種事,應該你去想,而不是我。
”
言罷,他便朝着陳朝生擺了擺手:“此間事了,陳先生,我先行一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