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現在是内門弟子,但是他并沒有所屬山門,不過按照無相宗的規矩,隻要是内門弟子,但凡有長老開課,無論所屬哪個山門都可以去聽。
畢竟無相宗是一個整體,若是内部山門四分五裂,隻怕早就從四大宗門的行列裡掉出去了。
秦風上山的時候很是熱鬧,在仙門内不是沒有怠惰之人,但是大部分人都想着有朝一日飛升成神,所以一旦有長老開課,來的人還是很多。
“秦師弟。
”
他剛進入主山山門,就聽有人在後面叫他,回頭一看竟然是祝星。
祝星還是那副笑意盈盈的樣子,嘴角弧度平淡,笑意永遠不會直達眼底。
“祝師兄,你也來啦?
”秦風禮貌的和對方打了個招呼。
祝星走過來,笑着點點頭:“是啊,今日也算是小魔境之後第一天開課,這也意味着宗門恢複平靜,我自然是要來的。
”
“原來如此。
”秦風點了點頭,算是禮貌應承過了。
誰知道祝星也是笑着點了點頭,而後倆人就沒話了,陷入了詭異的沉默對視。
周邊有經過的弟子看到他倆什麼話都不說杵在這裡,紛紛投來了奇怪的目光。
最後還是秦風先頂不住了,幹咳了一聲道:“既然祝師兄也要上山,不如一起?
”
“甚好。
”
祝星倒是很随性的樣子,也不在乎秦風這位師弟到底是不是個凡人,看起來似乎還有想和秦風一塊兒走的意思,秦風隻是客套一下邀請了一句,他就立馬答應了。
本來秦風還想在上山的途中多多觀察一下主山的格局,之後說不定有機會經常上來,可是有祝星在身邊,他就沒法分神了。
“對了,近日秦師弟沒有背後山的笛聲打擾吧?
”
在路上,祝星冷不丁問了這麼一句,這才讓秦風想起來一件聽起來微不足道的事情:這兩天他都沒有聽到笛聲。
按理說是很正常的事情,不管後山關着的是誰,吹笛子的自由也是他自己的,想吹就吹,不想吹就休息幾天。
第一天沒聽到笛聲的時候秦風隻是疑惑了一下,但也沒多想就繼續修煉了。
現在聽祝星特意提起來,秦風下意識覺得那笛聲裡似乎有什麼不同尋常之處。
“這兩日倒是清淨了不少,祝師兄為何這麼問?
”
祝星笑了笑,沒有正面回答:“我隻是覺得秦師弟似乎對那笛聲很有興趣,這很難得。
若是喜歡的話,之後可以多多留意,我倒是覺得這笛聲很适合修煉。
”
聞言秦風眉頭微微一挑,扭頭盯着祝星。
可祝星的臉色好像永遠不會變,一直都是那副笑意吟吟的樣子,像個沒有其他表情的機器人。
察覺到了秦風的眼神,祝星也轉過頭來和他對視了一眼,那雙沒有任何笑意的眼睛裡面倒是布滿了深意。
可還沒等秦風問出為什麼,就聽一道豪爽的女聲從身後傳來:“老秦!
你也來啦?
”
“你瞧瞧我說什麼來着,老秦肯定會來,他可不是那種畏畏縮縮的人。
”
“是是是,算你說得對,算我輸了行了吧?
回頭那塊玉給你了……”
秦風一回頭,就看到三個人朝着這邊走來。
走在前面的還是公孫邈和東宮雅,兩個人還是和之前一樣,一個懶懶散散一個吵吵嚷嚷。
明明一個是世子爺,一個似乎是個公主,可兩個人都時刻沒個正行。
不過秦風倒是注意到今天有另一個人走在他們身後:隻見他身穿了件暗深紅色博多織裰衣,腰間系着暗夜藍渦紋帶,一頭長發用白玉冠束縛起來,露出一張年輕英俊的臉。
眉下是深邃的鳳眼,體型颀長,有種雅人深緻。
隻見他抱着一雙胳膊,看不到他的武器是什麼,但是就沖他沒有穿着宗門道袍,反而穿着自己的衣服和周圍格格不入這一點,就能看出來這又是以為特立獨行的主兒。
畢竟今天這種日子,就連另外兩位特立獨行的都穿上了宗門道袍。
當秦風看他的時候他也在看秦風,兩人目光對視,對方的眼神肆無忌憚地将秦風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完全不覺得自己沒禮貌。
面對秦風的目光,他也全然不在意。
“喲,祝師兄也在呢!
”
等到走進,東宮雅才看到了站在秦風身邊的人是祝星。
這位修行了三百年的師兄穿着十分普通的弟子道袍,無論身材還是氣質都十分普通,又總是帶着溫和的笑意,讓人覺得他毫無存在感。
就像之前在大殿中,他明明和一衆長老們站在一起,卻給人一種泯然衆人的感覺。
隻不過東宮雅未免太直接了一點,臉上驚訝的表情要是換做别人怕是要不高興了。
可是祝星始終很平和,臉上的笑容都沒衰減半分:“是啊,在山下正好碰上了秦師弟,怕他第一次來聽課不認識路,所以帶路一番而已。
”
“原來如此……”東宮雅笑了笑,随後直接道:“那現在就不勞煩祝師兄了,我們幾個帶這位秦師弟上去就行了。
”
這麼明顯的趕人,祝星仍舊沒有絲毫愠怒,反而點了點頭:“那正好,幾位同行的話,那我就先走一步了。
”
“師兄告辭。
”
等東宮雅和對方行禮之後,祝星轉身就消失在了幾個人面前。
秦風瞥了一眼東宮雅:“你們這是幹什麼?
”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東宮雅雖然對祝星的态度很敬重,但是同時言語之間又毫不客氣,似乎并不想讓秦風和祝星接觸。
公孫邈高高大大的,和秦風差不多身量,上來就摟住了他的肩膀:“我說老秦啊,你别覺得雅雅沒禮貌,她這是為了你好。
你呢,要是想在宗門裡好好修行不惹麻煩,就最好少和這位祝師兄走得太近。
”
“沒錯,”東宮雅看着祝星離開的方向,微微眯起眸子:“你别看這人平日裡總是笑眯眯的,那就是一頭笑面虎。
”
言罷,她看向秦風十分認真道:“他和他師父一樣,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