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人散了,書房裡就剩下了淩禦海和楚顔。
這時候秦風的資料已經被送到了淩禦海的桌上,其他人也已經看過了,包括楚顔。
“小顔,這個秦風你怎麼看?
”
楚顔仍舊坐姿優雅,手中還端着茶杯,面無波瀾,聞言連眼皮子都沒擡一下:“蝼蟻。
”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不屑得十分徹底。
淩禦海笑了:“可是盧豐說了,他可是一個人就打敗了崔老啊。
”
楚顔搖頭:“那又如何?
”
“崔老雖然是玄境後期,但二十年了,還未曾突破玄境圓滿,他在武道上已經了瑕疵。
”
“再者,崔老和此人對戰之前,本身就已經追捕莫林江許久,身心俱疲。
”
“最後再面對這樣一個彈丸之地出來的愣頭青,難免不會輕敵。
”
“所以我認為,盧豐說的話不能全信。
”
盧豐不過是個嬌生慣養的世家公子而已,雖然在他們眼裡不入流,但從小生活還是衣食無憂的。
他因為身份原因,根本沒怎麼接觸過武道。
所以他當時看到的,不一定是事情的全部,反而有誇大其詞的嫌疑。
畢竟不懂武道的人是看不懂那些招數的,在他看來隻要快一點、力量大點,就已經是恐怖至極了。
淩禦海點點頭,也認為楚顔說得有道理,随手把秦風的資料扔到了一旁:“這倒也是。
”
楚顔擡眸看向他:“再說了,即便他真的有盧豐說的那麼厲害,一個出身平凡的普通人,又能對你造成什麼威脅呢?
”
“我們從出生起,就注定和這些人不同了。
”
“雖然他們并不承認,但事實就是如此。
”
“這些人就算真的天賦異禀,又百分百地努力,最後在我們面前也不過是蝼蟻而已。
”
楚顔平靜地說道。
這個世界就是這麼不公平,都說條條大路通羅馬,但很抱歉,有些人出生就在羅馬。
任你有逆天的天賦和本事,最終還是要被原本就站在頂層的人踩在腳下。
這就是現實!
人人平等,隻有普通人才會相信。
淩禦海挑了挑眉毛,明顯對楚顔的話很是認同和滿意:“果然還是你一句話就能說到我的心坎兒上。
”
楚顔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反而問道:“你這次到川中來,真的想和那些人合作,對盤龍殿下手麼?
”
她皺着漂亮的眉毛,似乎十分謹慎:“你應該知道,十年前的盤龍殿在龍國的影響力是和恒殿、武神殿齊肩的。
”
“盤龍殿龍主雖然未曾入駐中樞,但他的存在在核心的那幫人眼裡也是超然的。
”
“雖然成功後帶來的利益是可觀的,但風險也很大。
”
“畢竟盤龍殿那幫人江湖氣很重,他們隻信奉所謂的龍主,而且這些人的能量也非同小可,你就不怕……”
原本還滿面笑容的淩禦海,在聽完這番話後笑容漸漸冷卻。
嘴上還勾着弧度,但已經沒了笑意。
“你也說了,那是十年前。
”他十分随性道:“江湖?
這種東西早就不存在了。
”
“這個世界,權力和地位才是王道,恰好,我就有這樣的地位。
”
他雙腿往書桌上一搭,悠然自得:“再說了,我不過就是對盤龍殿這塊大餅有點興趣,所以過來玩玩而已。
”
“玩得過,那是應該的;失手了,我照樣全身而退。
”
“我就不信,區區一個川中,還能讓我淩禦海栽個大跟頭不成。
”
“就算我同意,我家裡那幫老家夥們也不同意啊。
”
楚顔沒有反駁:“這倒是,你我這種人,沒什麼輸不起的。
”
她放下了手裡的茶杯,用一張奢侈品牌的真絲手帕擦了擦嘴角,沾染上了半個指甲蓋大小污漬,便随手丢進了垃圾桶裡。
“他們是搏命,我們隻是玩玩,本身就已經拉開了差距。
”
“這就是現實啊……”
……
莫林江的傷雖然沒什麼大概,但目前看來他是離不開川中了,也需要休息靜養。
秦風自己肯定是沒空去照顧他一個大男人的,所以幹脆叫來了童謠,讓她負責此事。
而他自己直到下午,才有空去陳初晴那裡看了一眼。
宋培玉受不了打擊,還是瘋瘋癫癫的,時不時正常一會兒也沉默寡言。
安排她和出國的機票已經訂好了,陳初晴也在為晴海集團的工作忙得腳不着地。
百無聊賴之下,他原本打算去曾老那裡坐坐。
可電話剛打過去,曾老便語氣嚴肅道:“小風啊,我這裡有點事,暫時不能跟你喝茶了。
”
說完都不等秦風回應就挂斷了電話。
秦風何等敏銳,當即就覺得不對勁。
曾老都退休好幾年了,他的事就是成日釣魚看報喝茶。
而且從他的語氣聽來,事情應該不小。
秦風想了想,一個電話打給了許心。
他現在怎麼說也是皇英的股東之一。
“我是秦風。
”電話接通,秦風開門見山:“今天公司裡有出什麼事麼?
”
曾老這個年紀和地位,已經沒什麼好操心的了,除了家人。
而他的幾個兒子現在要麼在海外操持生意,要麼在國内到處開會,身邊無時無刻不是一幫人圍着。
哪怕是孫子輩的,也都開始跟着父輩商場奔波了。
就隻有一個人,千嬌萬寵,并沒有進入家族的商業版圖――曾可亦。
那頭的許心接了電話後還有點懵:“沒什麼事啊,您怎麼突然想起來問這個了?
”
她還以為秦風是想偶爾來刷刷存在感,好讓人覺得他這個股東沒白當:“您放心吧,公司有任何問題,我會向您彙報的。
”
秦風問的卻不是這個:“曾可亦呢?
”
“大小姐?
”
許心是個精明人,聽秦風的語氣就覺得不對勁:“您稍等,我這就問問。
”
電話沒挂,她那邊一個電話就打給了曾可亦的經紀人。
很快她就回複了,但是語氣變得格外急迫:“她的經紀人說,‘您’今天中午的時候讓人給曾小姐帶了個口信說要去探班,讓她到攝影棚外等您。
之後小姐便遣走了保镖和助理,獨自到外面去見‘您’了,還給助理發了個語音消息回來,說她和‘您’出去約會了。
”
“直到現在,未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