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秦風主動站出來,别說高誠庸,就連董老都是一愣。
從第一次見秦風到現在,董老對他的印象都十分不錯。
而且以他的身份,不該和一個江随流過不去才對,兩個人莫非有什麼過節?
高誠庸則是不知道秦風的真實身份,見他主動站出來,眉頭皺了皺:“是你?
”
“沒錯,是我。
”秦風點了點頭,雲淡風輕。
這下高誠庸對秦風的印象頓時大打折扣。
就算有能力,可要是人品不過關一樣不可能走到高位,得不到重用。
“小秦,剛才江老徒弟說,你讓他們師徒二人在你家門前跪夠四個小時才肯救人,可是真的?
”
因着董老剛才的話,他沒有立刻責怪秦風,而是先問了一句。
不過他這嘴一張,就已經有點歪了。
隻問結果對不對,而問起因和經過。
“不完全是。
”秦風回道。
高雄立刻就瞪大了眼睛:“小……怎麼,你敢說不敢認了?
”
見高雄如此笃定,秦風卻不敢承認,高誠庸對他的印象又差了幾分。
哪怕秦風做這種事不地道,可當着董老和自己的面,若是敢大方認下,那都還算他有些骨氣。
可現在當面對質,他卻不敢承認,就絕非大丈夫所為了。
還沒等他開口教訓,就聽秦風面無表情道:“我沒什麼不敢認的,隻是你說錯了一點。
”
“我當時說的是,他跪四個小時,你翻倍。
”
高雄目呲欲裂,恨不得直接沖上來和這小子拼了。
可因為江随流的眼神,他不得不忍下來,陰森森地盯着他。
“高先生,您也聽見了吧?
”
“我師父一把年紀了,就算之前有什麼得罪他的地方,也不至于遭到如此羞辱吧?
”
“他對我們有什麼不滿,我們該賠罪賠罪、能補償補償就是了,何必要這般羞辱我師父呢?
”
“怎麼說我師父也是他爺爺輩的人了,當真要見死不救不成!
”
高雄噼裡啪啦一陣連珠炮,直接給秦風道德綁架上了。
他們想要秦風全家性命的時候,可不是現在這副嘴臉。
而且那時候即便秦風答應為江随流治療,對方也沒打算放過他的性命。
現在輕飄飄的一句“賠罪”,就要把事情翻篇。
人心都是偏着長的,高誠庸之前雖說對秦風有幾分欣賞,但他和江随流才是舊相識。
而且無論身份如何,對方也是自己較為敬重的長輩。
所以一時間高誠庸的臉色就闆了起來:“小秦啊,年輕人,格局要大,胸懷應當寬廣才是。
”
“這樣吧,無論你之前和江老有什麼過節,誰對誰錯都不論了,我代表江老向你道歉了。
”
“之後就當我高誠庸欠你一個人情,你該收的診金一分錢不會少,同時遇到了什麼困難,我高誠庸義不容辭。
”
“如何?
”
雖然是個問句,但高誠庸語氣裡帶着不容拒絕,甚至還有些居高臨下。
董老倒是坐回了原位,默不作聲,不知道看出了什麼。
江随流師徒二人心頭一喜,知道這事肯定成了。
上次拿捏秦風失敗之後,他們就暗地裡花費了不少心思打聽秦風的消息,總算讓他們找到了一點突破口。
江随流和洪家不同,早年混迹江湖就認識了董老,所以得知秦風曾經被陳朝生引薦到了董老這裡後,就想着從董老這裡下手。
正好聽說今天秦風跟着曾涵江來見董老,他們立馬就動身過來了。
隻以為曾涵江是想帶着自己這個未老的倒插門孫女婿過來,想借助董老的身份進入恒殿。
恰好高誠庸也在,這事肯定不費吹灰之力了。
他秦風想要入恒殿,就得看高誠庸的臉色!
可誰知,秦風聞言卻是面冷心冷:“不好意思,高先生。
”
“您的身份我很敬重,要是别的事,隻要您開口了,我讓一步沒關系。
”
“可這件事,不行!
”
就沖高誠庸乃是為國效力的軍人,要是别的事,他開了口,自己不是不能退讓。
可是當天江随流俨然踩到了他的底線,居然用姑媽和可欣的性命來威脅他。
光憑這一點,他就不能退讓。
讓江随流跪,是要讓他知道,自己的底線不容侵犯。
哪怕他還沒動手,隻是口嗨,自己也要讓這個老匹夫吃到教訓!
高誠庸怎麼也沒想到秦風的态度居然如此堅決,登時還愣了愣。
這麼不給面子?
他臉色沉了沉,皺眉道:“小秦,你一個年輕人,哪怕和江老有些摩擦,也不必如此計較。
”
“大丈夫退一步海闊青天,想要成大事,格局要放開。
”
“像個夫人一般瑕疵必報,日後如何能登大雅之堂?
”
他擺出了一副上位者的姿态對秦風進行了一番說教,希望這個年輕人可以浪子回頭。
更期望他能明白,光有能力沒有胸懷是要不得的。
多大仇啊,想讓一個長輩來跪你?
然而秦風擡眸,卻是冷冷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高先生說得是,但今日之事,我說了不行,就是不行。
”
言罷對着董老微微點頭行禮:“董老,今日多謝款待,晚輩告辭了。
”
說完也不等人挽留,直接轉身就走。
江随流和高雄都懵了:到底是這小子膽子太大還是高誠庸太沒排面?
他一個想要靠着曾涵江和陳朝生引薦進入恒殿的草根,在高誠庸這種級别的大拿面前,不阿谀奉承也該多多表現才是。
正因為這樣,他們師徒才緊趕慢趕地來了。
可他就這麼走了?
難道到手的機會都不要了麼!
高誠庸也沒料到秦風居然這麼不給面子,臉色徹底冷下來,看向了曾涵江:“曾老,他是您引薦給董老的吧?
”
“此人心胸如此狹隘,是和江老有什麼深仇大恨麼,居然做到如此地步。
”
“這樣下去,難成大器!
”
一直在旁邊看戲的曾涵江也吃好了,站起來擦擦嘴笑道:“其實也不算什麼深仇大恨。
”
高誠庸剛要再開口,就聽他道:“隻不過就是一開始談好了條件,可他們又臨時反悔,幫着别人對付秦風把他陷害進了監獄。
”
“又趁機以秦風家裡唯二的親人性命作為要挾,說隻要秦風治好了江随流,就能……讓他死得好看一點。
”
“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