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直接将秦風送到了眠龍山莊,童謠下午的時候已經搬進來了,就住在附樓保姆樓那邊。
秦風也沒和她打招呼,相信陳琉璃會安排好。
剛回家,就看到了坐在電腦面前焦頭爛額的陳初晴。
她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絲綢吊帶長裙,應該是剛買了讓保姆去拿的,忙得吊牌都忘了摘。
有人進門她也沒什麼反應,一雙漂亮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電腦,手上還不停地打電話:“我說了,這份合同我是不會簽字的……你别管我在哪裡,總之,一切等我回來再說。
”
一個電話挂斷,立刻又有新的電話進來,無縫銜接:“是、是……真是多謝您了張伯,這種時候還願意站在我這邊……好、好的,您先忙。
”
秦風看她太忙,并沒有和她打招呼,自己上樓洗了個澡,可下來的時候她還在接電話敲鍵盤,手邊的杯子都幹了。
有時候,許多人的生活或許并不像外人看起來那麼光鮮亮麗。
剛才他問過保姆了,陳初晴從下午到現在,隻幹啃了一包泡面,連泡的時間都沒有。
正好主樓裡也有廚房,不過用的時候很少。
他看了一眼冰箱裡的食材,有雞蛋和西紅柿,還有兩把意大利面。
姑媽做飯的手藝一絕,他也跟着學了點兒,不到二十分鐘,兩碗西紅柿打鹵面就出鍋了。
“吃點兒吧,都快十二點了,沒有什麼困難是吃飯就會耽誤的。
”
秦風把面放到了陳初晴手邊,坐下就開始吃自己這碗。
或許是被他的吃相感染了,陳初晴也終于放下了手機:“多謝。
”
“順手罷了。
”
今天光喝酒吃菜了,肚子裡沒有硬貨,不多會兒就餓了。
陳初晴也不扭捏,端着碗便開始大快朵頤:“西紅柿打鹵味的意面我還是第一次吃,沒想到你手藝還不錯。
”
秦風也笑了:“還以為你這樣的千金小姐,非五星級大廚的手藝不動筷呢。
”
“想什麼呢?
”陳初晴翻了個白眼:“那我不早就餓死了。
”
“以前有父親在的時候,我還能按時吃上一日三餐。
”
“後來他走了,除了待客,一天能湊合上兩頓就不錯了。
”
秦風表示不理解:“拿命賺錢啊?
”
陳初晴又是一記白眼甩了過來:我不拿命拼,這麼多員工還指着我吃飯呢。
”
秦風聳了聳肩,淡然地表示理解。
他剛才做飯的時候,聽陳初晴提到了董事會的事情。
兩個人吃得差不多了,他也順嘴問了一句:“晴海打算開董事會了?
”
“唉,提到這個我就頭疼……”
幾天相處下來,兩個人關系近了不少,更何況秦風還是她的救命恩人,這些事也沒什麼不能說的。
确實,今天她得到了消息,她的母親宋培玉和她的兩個舅舅現在已經基本掌握公司了。
隻不過她在離開之前也是留了後手的,公司的很多項目和合作,若是沒有她的簽字,就會立刻停止運行,其中也包括了公司的工廠。
項目一旦停止,晴海就會面臨大量的違約金,虧損保守估計在三十億上下。
即便晴海家大業大,可這三十萬也不是石頭,就這麼打水漂就算家底再厚實也得大喘氣。
所以這時候宋培玉急了。
她直接宣布,将會在五天之内召開董事會,罷免陳初晴在晴海的一切職權,隻享受分紅。
秦風聞言揚了揚眉:“理由呢?
”
“理由就是,我在職期間晴海一直處于虧損狀态,并且沒有什麼能帶領晴海更近一步的合作,全靠吃老本……”
秦風對晴海的産業了解不多,但之前也簡單翻看了一下資料。
晴海的虧損其實是從陳禮去世之後才開始的,而且其中大部分的虧損,都和宋家有關。
當時和宋家聯手的項目,都因為宋家的原因造成了損失,不過最後鍋都甩給了陳初晴而已。
或許從那個時候開始,宋家就已經有心霸占晴海了。
“現在的情況很焦灼,我母親手上的股份和我持平,但我兩個舅舅都持有百分之三的股份,加起來比我要多出六個點。
”
“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不在,我們都沒有絕對控股權,現在能做的就是争取其他小股東的支持了。
”
“這些人我都聯系了,雖然他們一個個都滿口答應,但結果如何我也不敢保證。
”
說到這裡,她忍不住歎了口氣,露出幾分愁容。
秦風也猜到了她的難處,雖說那些人也算公司元老了,但真正跟随着晴海從零到有打拼過的那幫人早就不在了。
剩下的這些人,有多少是真心為晴海着想,又有多少隻是因為陳禮的震懾才留下的,尚未可知。
反正就憑他們手上的股份,對晴海也沒什麼掌控權,當然是誰給的好處多就跟誰了。
聽完陳初晴的話,秦風并沒有什麼表示,隻是問了一句幾點,以及在什麼地點之後就沒再多說了。
陳初晴也沒管他問這個做什麼,在她看來,秦風能幫她到這個地步,已經很仁至義盡了。
在風雨飄搖的時候,秦風給了她一個可以安心避難的地方,還孤身将她從囹圄之中拉出來,這份恩情她已經記下了。
“成敗就在此一舉了。
”陳初晴苦笑了一聲,不過随後表情也放松了不少:“這樣也好,最起碼做過最後的努力了,我也沒有遺憾了。
”
“這次若是失敗了,晴海的事情我就不管了,我打算出國定居。
”
看來她是不想繼續留在這個傷心地了。
鬼使神差的,她忽然問了秦風一句:“你呢?
這裡應該不是你的家吧,你之後……有地方去麼?
”
秦風不鹹不淡地瞥了她一眼:“你沒有家我還有呢。
”
這下給陳初晴氣壞了,直接一跺腳站了起來,不想再和這個鋼鐵直男多說一句。
“呵呵,那就祝你家庭美滿。
”
說完甩了秦風一個眼刀子,直接上樓了。
秦風站在原地,有些莫名其妙:“剛剛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生氣了?
”
“你們女人的心思都這麼難懂麼?
”
話雖如此,但他還是坐在位置上摸了摸下巴:“絕對控股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