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邈不擅長用刀,所以他甯願赤手空拳面對八名手持武器的侍衛,也不願意奪下一把刀來當做自己的武器。
這一點誰看出來都沒問題,可偏偏公孫灏也看出來了。
不得不說,雖然公孫灏纨绔自傲,但他畢竟是公孫晁一手調教出來的,未來鎮國公府的主人。
想要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若是沒有真本事,就算鎮國公府給了他,他也守不住。
此刻的公孫灏和之前的模樣截然不同,他殺氣凜冽,一出手就追求一擊必殺。
長刀呼嘯,寒光一閃,秦風能看到公孫邈後背已經完全露出了缺點。
“去死吧!
”
公孫灏狠辣地一聲怒喝,長刀直逼公孫邈後心。
可就在這時,本來還在和面前四人顫抖的公孫邈忽然劈手奪下了其中一人的長刀。
人沒有轉身,長刀直接越過肩頭背到身後,隻聽到“當”的一聲,刺耳的金屬碰撞聲響起,公孫邈毫發無損!
這一次的碰撞十分激烈,而且來得太突然,公孫灏一時沒準備好虎口一麻,瞬間瞪大了眼睛:“怎麼會!
”
他沒想到公孫邈反應這麼快,明明之前後者的注意力完全在幾名侍衛身上。
本以為公孫邈偷偷動用了靈力,可是一看他的靈骨暗淡,根本沒有絲毫靈力波動。
公孫灏一咬牙,一股不服氣的情緒湧上來,很快就調整好了身形,再度出手。
而這一次,公孫邈手持長刀,和幾個人拉開距離之後,一隻手從長刀之上抹過。
長刀之上閃爍的寒光,倒映着他眼中無盡的殺意。
“呵呵,公孫邈,你以為這些年你在宗門裡修行就安然無恙了麼?
殊不知,你的一舉一動其實都在我們的掌控之中!
”
公孫灏現在周身殺意濃厚,獰笑着開口,面容猙獰:“實話告訴你吧,這十年來,不僅你在仙門裡的一舉一動我們都一清二楚,就連你學了什麼、不擅長什麼,都會有人如實告訴我們。
”
“這十年,父親為了讓我不輸給你,專門讓人記下了你的所有弱點,針對你的這些弱點,特意給我進行鍛煉。
”
“在鎮國公府,甚至還有和你身高體型風格差不多的修士,專門用來和我對練。
”
“對你,我可能比你自己還要了解!
”
秦風聞言挑了挑眉,下意識觀察公孫邈的反應。
沒想到公孫晁也是夠謹慎的,他或許早就想到了公孫邈會有知道真相的一天,為了給自己這個小兒子鋪路,甚至不惜将公孫邈當做他的假想敵。
來東離國之後秦風就聽過,公孫邈雖然已經離開了十年,但老百姓茶餘飯後還是會提起這位小世子。
除了曾經開平郡主在的時候時常帶着他為平民施粥救濟,當年公孫邈自己在年齡尚小的時候就展露出來的天賦也是不可或缺的。
最關鍵的是,人人都說當初的小世子品行端正,禮貌謙遜,不知道比如今這個側室所出的公孫灏好了多少倍。
而公孫灏覺得這些年公孫邈的陰影一直籠罩着他,又何嘗不是和他自己有關呢?
畢竟若不是公孫灏如今這副視人命如草芥,自以為高人一等的模樣,又怎麼會襯托得當初的公孫邈越發的好的呢?
一個十歲的孩子,就算再優秀又能被人記住多久呢?
十年過去了,隻怕不少人對當初的開平郡主和公孫邈早就忘記得差不多了。
是公孫灏,他用自己的頑劣和霸道,一次又一次地提醒着所有人:曾幾何時,鎮國公府是有一位小世子的,他比現在這位世子可優秀太多了。
若不是他去修仙了,哪裡還有公孫灏橫行霸道的事兒啊?
可偏偏公孫灏自己意識不到,他認為就是因為公孫邈的存在,才耽誤了他成為衆人眼中獨一無二的存在。
所以他心裡隻會越來越陰暗。
明明公孫晁和張氏已經幫他奪走了原本屬于公孫邈的一切,可他還是不滿足。
他不僅要物質,他還要人心。
可他不知道的是,别的不說,公孫邈從前哪怕一口一個“本世子”,但他卻從沒有覺得自己高人一等。
那日在長街之上策馬橫沖直撞的事情,也絕對不會出現在公孫邈身上。
不過這個問題,怕是公孫邈到死都想不明白了。
知道公孫灏是在刺激自己,公孫邈的臉上卻沒有任何波瀾。
當知道自己的出身和從前的一切其實都不過是一場陰謀開始,他知道什麼消息都不會太驚訝太憤怒了。
畢竟沒有任何事,能比他母親的死更讓他憤怒和悲痛。
他的情緒沒有太大起伏,隻是殺意更濃。
開口時,眼裡滿是輕蔑和嗤笑:“你難道以為研究了我十年,就能對我了如指掌了?
那你實在是太天真了。
”
“現在站在你面前的,早就不是從前的公孫邈,更不是你從他人口中知道的我。
”
“不過既然你這十年來一直把我當做假想敵,那我今日就給你這個機會,來試試看,能不能拿走我的人頭!
”
“呵呵,找死!
”
公孫灏沒想到公孫邈定力這麼強,自己都說到這一步了,他臉上居然還沒什麼表情。
不過再淡定也沒用,公孫邈手持長刀,他根本不擅長這個。
而自己這些年,刀術可是父親親自教導出來的,隻要不動用靈力,他拿什麼和自己比!
話音落下,公孫灏率先出手。
長刀揮舞,倒是可見其武道功底相當不錯,至少比他的幾名護衛要強得多。
看來之前公孫灏還是藏拙了,他并不是嬌生慣養的花架子,也是有幾分真本事在身上的。
可就在他動手之時,便見公孫邈忽然拉開了雙腿,一條腿靠後,整個人形成了一個弓步。
刀舉過頭頂,刀尖指向了公孫灏,左手扶着刀尖。
他整個人架勢一拉開,就好像一把繃緊的長弓,蓄勢待發!
秦風看得眼前一亮:光看公孫邈拉開的架勢,他絕對不是不會刀法的人,原來之前不肯用刀,都是障眼法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