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叔,不是這樣的!
”
杜清月連忙擺手,她雖然不喜歡秦風,但是對韓秋生和杜邦彥的印象很好。
一來兩個人都是前輩,二來兩個人都實力了得。
都是武道中人,對比自己強大的前輩自然是尊敬的。
現在見韓秋生都把她看做故意陷害秦風的兇手,她一張俏臉布滿了憋屈和焦急。
韓秋生則冷眼垂眸看她:“那麼杜三小姐倒是告訴我,是哪樣呢?
”
“我知道杜三小姐和我們家龍主不和,但是你多次惡語相向,我們家龍主都沒有計較過,你應該知道,他并不是沒有那個實力吧?
”
“盡管杜小姐你對他連尊重都算不上,但他仍舊念在老一輩的情分上,對你和你哥哥熱情款待,就連新龍門弟子在酒店裡暫住,都是我們龍主出錢開房。
”
“你們在卧龍山莊借住的時候,我們龍主更是把你們當成自己的家人一般。
”
“可是你們呢?
你們就是這麼回報他的?
”
韓秋生劈頭蓋臉地責問,讓杜清月一張臉通紅。
确實如他所說,哪怕她再不喜歡秦風,也不得不承認,當初他們剛來龍都的時候,事事都是盤龍殿的人照顧,在招待他們這件事情上秦風也沒有絲毫怠慢。
甚至當杜石溪提出讓軒轅楓陪練的時候,秦風都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而且現在回想起來,她之前對秦風說的那些惡語,都是在胡說八道。
以秦風的實力,要打敗軒轅楓是完全沒問題的,可她卻一口咬定秦風就是靠着軒轅楓才有了現在的位置。
即便如此,秦風都從沒生過氣。
這樣杜清月的愧疚更濃。
她低下頭,無臉見人:“對不起,但是我今天真的是來道歉的,還有一樣東西要交給你們……”
說着,她從包裡掏出了一個喝了一半的礦泉水瓶子。
看到這個瓶子,陳初晴有些迷茫,但是旁邊的韓秋生卻是眼前一亮:“這是……那天晚上龍主喝剩下的?
”
這些陳初晴也明白了,一下子從凳子上站起來。
杜清月手裡的礦泉水瓶,裡面應該就是裝着毒害秦風的毒藥!
“那天現場很混亂,若蘭受了驚吓,九玄宗也有很多人受傷,所以一時沒人注意到我這裡。
”
“在我跟我哥哥離開之前,正好看到了若蘭落在地上的水瓶子……”
當天秦風喝了水之後,正好也要上台了,順手就把礦泉水瓶交給了戴若蘭。
後者原本一直拿在手上的,可看到秦風吐血之後,戴若蘭驚慌之下順手就把水瓶子扔在了地上。
當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擂台上,根本沒人在意到這個被丢在地上的水瓶子。
後來杜石溪拉着杜清月先走,她恰好路過了戴若蘭之前站的位置。
那時候杜石溪一臉陰沉,也壓根兒沒注意到這個,更沒有注意到杜清月偷偷把水瓶子放進了包裡。
她現在拿出來,羞愧道:“秦風,我承認我确實不喜歡你,但是你也用實力打了我的臉,讓我知道了我從前對你的認知都是我太片面了。
”
“我也不知道這個東西有沒有用,但是我想九玄宗要給你下毒,肯定不會是輕易就能弄到解藥的,若是能得到毒藥的原料可能會好一點,所以就留着了。
”
“本來我早就該給你送過來的,但是……但是這兩天我哥哥看我看得很嚴。
”
她沒說的是,除了這個原因之外,還有一點便是因為她這兩天心裡很亂。
如果說之前秦風和範鎮海的話隻是讓她心裡的底線産生了一點松動的話,那麼擂台當天範邦彥的行為則是讓她心裡大大地震動了一番。
當然了,徹底影響到她的,還是她哥哥的态度。
在她眼裡,一向認為宗門要高于一切,宗門中人也比俗世中人的品行更加高尚不可侵犯。
但是那天她看到了,秦風一個俗世中人,光明正大地打擂,不僅實力強悍,更是連中毒之後都選擇了正面迎戰的血性。
同時也看到了,範邦彥宗門五大宗門之一的九玄宗傳人,居然在看到擂台要輸的情況之下,選擇對秦風下毒,想要将他強行留下來挽回九玄宗的顔面。
更讓她覺得不可思議的是後來杜石溪對她說的話:“清月,你别忘了我們代表的是隐世宗門,隻要宗門做事,總有他的道理。
如果今天真的讓秦風赢了,對我們隐世宗門的沖擊有多大你知道麼?
”
當時杜清月還一臉迷茫地看着自己的哥哥:“可是哥哥,咱們新龍門和盤龍殿之間不是還有交情麼?
而且這些天我看你和秦風也相談甚歡啊?
”
她記得當時杜石溪臉上的表情很陰沉,陰沉得不像是她從前認識的哥哥。
耳邊隻有杜石溪冷漠的聲音響起:“如果他隻是一個支離破碎的盤龍殿的主人,如果他真的隻是一個靠着軒轅楓唱雙簧來強撐顔面的龍主,那麼我自然會和他一直做朋友。
”
“但是你别忘了,我們終究是要和世俗武者站在對立面的,而盤龍殿如果東山再起,就會成為世俗武者中的一面旗幟,他秦風就是搖旗呐喊的人。
”
“可是偏偏他實力如此強悍,我們如果繼續和他做朋友,日後就必定會面對宗門的唾棄,面對被世俗武者的沖擊,你願意這樣麼?
”
杜清月隻記得,當時她受到了很大的沖擊,完全沒想到自己的哥哥居然會變成這樣。
不,或者說,完全沒想到自己的哥哥居然會是這種人。
這些話她當然不能對秦風說,更不能說最後杜石溪說了:“今天是杜邦彥先動手了,不然這麼一個危險的對手今天暴露了,日後我也是要親自動手除掉他。
清月你記住,這個世界上沒有永遠的朋友,沒有什麼人會比宗門的榮耀更加重要!
”
那時候杜清月徹底動搖了,她想不通,宗門的榮耀,真的要靠着這種方式來維護麼?
所以她糾結到了現在,還是帶着那瓶毒藥來了。
“我承認,你之前說的都是對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