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
因為跪倒在地，所以秦風的一隻手撐着地面，正好可以感覺到地面的震動……不，準确地說是蠕動。
都是在動，可是地面的震動是從剛才阿柳爆發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了。
秦風本來以為這是來自阿柳的怒火，所以引發了地震。
現在的阿柳能力少說也是魔主級别的，引發地震而已算不了什麼。
可是他這會兒明顯可以感覺到，地面的“動”變了。
石磚鋪就的地面變得有些柔軟，就好像是人的皮膚一樣。
現在的感覺就像是有什麼東西在皮膚之下滾動，引起了皮膚的蠕動一樣！
“不好，這地下有陣法！”
椒夏的手指在眼皮上一抹，一雙眼睛變成了金色，似乎看到了什麼，驟然臉色大變。
“臭小子，我們不能耽誤了，得趕緊離開。這個地方、這座城裡都有一座巨大的陣法！現在陣法已經啟動了，我隻能帶你離開，但沒法阻止！”
聞言秦風立刻忍着胸口的劇痛站起來，他懷裡抱着月姬，擡眸看向半空中的阿柳。
現在的阿柳已經失去理智了，根本忍不住他來。
要怎麼帶她走？
“秦兄，我們快走！”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月華之瞳驟然當空臨立，将原本已經陷入黑暗的安樂城徹底照亮。
和樂正蠡的月華之瞳不一樣，這隻月華之瞳的月華落下時，整座城市都能感覺到自己被一股溫和的力量包裹着。
這道月華是白金色的，純粹、溫柔、強大！
不想樂正蠡的月華之瞳帶着血腥氣。
“什麼？”
樂正蠡已經帶着鳳嫱到了阿嬌身邊，就等着她蘇醒過來。
感受到了月華之瞳的存在，兩個人同時看過去。
隻見樂正玉鏡從另一邊忽然現身，身後跟着月華之瞳，其中一隻眼睛更是在黑暗之中散發出白金色的光芒，直奔阿柳。
“是他！”
鳳嫱驟然瞪大了眼睛，恨意頓生，甚至都不肯叫樂正玉鏡的名字。
“是那個野種，他怎麼會在這裡？他、他身上為什麼會有月華之瞳！”
最後一句話是看向樂正蠡問的，後者此時也看着樂正玉鏡。
明明是他的親兒子，但是樂正蠡看過去的眼睛裡卻沒有半點情感，仿佛在看着一個陌生人：“那是真正的月華之瞳。”
“真正的月華之瞳……”
鳳嫱知道樂正蠡身後的月華之瞳是鏡中月的複制品，畢竟他已經不是月影台的人了，不可能帶走真正的月華之瞳。
擁有月華之瞳的人，就會成為下一代的家主，然後永遠守護在月影台，直到下一代家主出現。
而真正的月華之瞳一出現，樂正蠡身後的月華頓時黯然失色。
是啊，在真身面前，一個小小的複制品又怎麼敢展現出自己微弱的光華呢？
月華之瞳加身，即便樂正玉鏡并沒有樂正蠡那般修為，卻比他更加耀眼奪目。
因為月華之瞳在身，他就是被月九天選中的人！
“這、這不可能！”鳳嫱睚眦欲裂，一隻手抓緊了樂正蠡，沖着他道：“你不是答應我不會給樂正玉鏡賜福麼？你騙我！”
“如果沒有賜福，他怎麼會有真正的月華之瞳？”
“樂正俣那個老東西在你死之前是沒法給他賜福的，隻有你！你背叛了我！”
面對鳳嫱的斥責，樂正蠡臉上沒有絲毫不悅，甚至還溫柔地幫她整理了一下因為情緒激動而變得有些淩亂的頭發。
同時任由她的指甲抓破了他的手臂。
“我沒有給他賜福。”樂正蠡的解釋并不多，但是他看向鳳嫱的眼神卻比之前看樂正玉鏡的時候溫柔了太多太多。
正在發瘋的鳳嫱卻絲毫沒有為他的這番行為而動容，反而一巴掌打在了樂正蠡的臉上，同時指向了樂正玉鏡：“那你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月華之瞳為什麼會在他身上？如果你沒有賜福的話，那是誰給他的月華之瞳！”
“是月九天。”簡短的四個字，讓鳳嫱瞬間愣住了。
“月九天？”
“嗯，是月九天選中了他、是月華之瞳自己選中了他。”樂正蠡厄聲音平淡，安靜地闡述着一個事實，也是他話最多的一次。
“想要得到真正的月華之瞳，除了上一代擁有者的賜福，就隻有一個辦法，便是得到月華之瞳的認可。”
“他之所以能擁有，便是因為月華之瞳認定他是最适合月華之瞳的人、認定他會成為下一個月九天。”
“這不可能！”
鳳嫱發出了撕心裂肺地怒吼，幾乎要穿透人的耳膜。
一雙雪白的眼睛也因為情緒激動而有些泛紅：“他不過是一個賤婢剩下的賤種而已，憑什麼能得到月華之瞳的認可？你在騙我對不對，你一定是在騙我！”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鳳嫱不肯相信，她也不會相信。
她乃是鳳族嫡系，是鳳族的繼承者，從小就是萬千寵愛與一身，她注定是要來這世間光芒萬丈地走一回的。
她比她的母親更好。
她的母親終其一生沒有得到父親的寵愛，甚至還任由一個賤婢剩下了兒女。
可她不一樣，她一身榮光地嫁給了樂正蠡，嫁給了滿心滿眼都是她的樂正蠡。
而月華之瞳的繼承人，也應該由她的肚子裡生出來。
連她都沒有做到的事情，一個賤婢的兒子憑什麼？
憑什麼樂正玉鏡能得到月九天和月華之瞳的認可，他們是瞎了嗎！
那隻是一個賤婢的兒子而已，他的身份和地位根本不如她的演兒！
“殺了他，我必須要殺了他！”
鳳嫱雙眼紅了，看着跨過重重障礙即将抵達阿柳身邊的樂正玉鏡，鳳嫱動了殺心。
潾祈其實距離他們并不遠，鳳嫱歇斯底裡的聲音她也聽到了，嘴角同時揚起了一抹嘲弄。
是啊，鳳嫱自诩嫡系，可是當初輸給了她，現在她的兒子又輸給了另一個庶出。
怎麼看都是她的宿命，怎能讓人不高興呢？
不過聽到她要讓樂正蠡去殺樂正玉鏡，她暫時收斂了笑容：“現在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