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和琉沁這些話,明顯是有備而來。
她們二人的話一說完,底下的弟子就議論紛紛。
“是啊,琉沁長老的實力和出身,不至于為了火栖木發怒吧?
”
“想什麼呢,沒聽霓裳師姐說麼,琉沁長老為了對付妖後璃織,親自推翻了火栖木,這才把璃織燒成了一片灰燼。
要是真的舍不得,她怎麼可能推翻火栖木呢?
”
“對啊,霓裳師姐說的,還有風靈山的人作證,怎麼可能是假的!
”
“就是就是,我也相信琉沁長老和霓裳師姐的話!
”
“當然了,不信長老難道相信一幫才剛築基期的弟子能夠弑殺妖後麼?
”
聽着下面人的議論,琉沁心滿意足,一時半會兒沒有說話。
秦風他們這邊隻有秦風最是淡定,從頭到尾沒什麼反應。
東宮雅雖然氣壞了,可是她和南鶴軒無論怎麼辯駁都沒用,說一句霓裳就有一百句在等着他們,而且處處都是給他們挖的坑。
至于戰源,他始終保持着冷漠,冷眼看着這一切,仿佛置身事外一般。
隻不過他在人後已經看到琉沁得意的模樣,握着劍的手指節有些發白。
仲夢然則是一副委屈的表情,眼含熱淚站在他身邊,在其他人看來那叫一個楚楚可憐。
不過她的餘光看向琉沁的時候,裡面噙滿了嘲諷。
果然如她所料,這個女人根本不可能善罷甘休。
琉沁心狠手辣,而且非常記仇,心胸狹窄。
這一點就沖她因為火栖木沒了就要把秦風殺掉來洩憤就能看出來。
所以在回宗門之前她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已經準備好接受琉沁的颠倒黑白了。
不過她根本不怕,反正她早就想好後手了。
“肅靜!
”
這時候,一直安靜的安經賦終于開口了。
他一開口,現場頓時安靜下來。
先是垂眸看了一眼身邊的琉沁,柔聲安撫道:“夫人稍安勿躁,你放心,你受了委屈,我自然不會坐視不理。
若是真的有人違背了宗門律法,我也自當懲處。
”
從頭到尾,安經賦隻是聽了霓裳和琉沁的一面之詞,這句話就算是直接給秦風等人的行為定性了,幾乎可以說是肯定了霓裳的說法。
東宮雅不服氣,這時候還站出來道:“禀報宗主,弟子不服!
您隻聽了琉沁長老和霓裳師姐的一面之詞,就相信了他們的話,難道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弟子們麼?
”
安經賦站在上方,老神在在地瞥了她一眼:“噢?
那你倒是說說看,當時到底怎麼回事。
”
“宗……”
霓裳見狀,剛想上前阻攔,就見琉沁沖着她使了個眼色。
後者見狀立馬會意,把話給憋了回去。
安經賦自然也看到了這個小動作,不過他直接忽視了。
東宮雅咬着牙,看琉沁的眼神都快冒火了。
從小到大她還沒受過這種委屈。
最重要的是,曾經她入仙門的時候,心中對仙門的期望從來不是這般。
在她眼裡,仙門從來都是為人族為存在,無論是修行還是飛升,都是為了人族安甯。
身為修士,應當一切以人族為先,沒那麼多爾虞我詐。
大家身為同門,更應該同仇敵忾。
可是當時琉沁身為宗門長老,本應該成為他們依靠,可是從頭到尾琉沁都沒怎麼露面不說,在他們好不容易從璃織手上逃出來之後,不僅沒有任何安撫,甚至還反過來責怪他們不如一根火栖木。
現在更是颠倒黑白,不僅掩蓋了自己險些弑殺宗門弟子的行徑,甚至還倒打一耙,往他們身上潑髒水。
她絕對忍不了,這并非她眼中的仙門該有的樣子!
“禀報宗主,當時的情況絕對不是琉沁長老和霓裳他們說的那樣!
”
“我們抵達魔界之後,琉沁長老便聲稱要在船上休息,隻讓秦風一人前往魔界邊緣的萬魂窟查看情況。
當時祝星師兄不放心跟了上去,我們幾個人也主動陪同,隻有風靈山的三位留在乘風舟上。
”
“後來在萬魂窟内,秦風一個人深入險境,得到了魔嬰的下落,帶着我們趕往了北邊地底火山,這才找到了魔嬰。
”
“可是沒想到最後居然在那裡遇到了妖後璃織,最後是祝星師兄和秦風浴血奮戰,推翻了火栖木之後才讓我們得到了逃走的機會,否則我們都要死在裡面!
”
“出來之後,琉沁長老也恰好趕到,可是當我們以為她會立刻帶我們離開魔界的時候,她卻因為聽說了我們毀掉了火栖木,将怒火發洩在了我們身上……”
東宮雅把事情的前因後果全都訴說了一遍,直到最後以秦風确實被邪魔附體這一點結束。
不過她也立刻替秦風解釋了一句:“當時的情況危急,璃織生死不明,秦風已經受了傷,就算被邪魔附體也不是他的錯。
而且最後他及時清醒過來,對琉沁長老并未造成什麼實際性的損傷。
”
她轉頭,憤憤不平地看向琉沁:“反倒是琉沁長老,當時不僅要因為一棵火栖木就對本門弟子痛下殺手,甚至最後還誣陷我等。
這樣的人,實在是不堪稱呼她一聲‘師長’,更不堪成為我等弟子尊敬的楷模!
”
“還請宗主秉公處理,還我等一個清白!
”
東宮雅這一番控訴可謂是撕心裂肺,說出來的都是她的心聲。
她一跪,旁邊的南鶴軒雖然什麼都沒說,但也跟着跪下了。
邢峻銘不了解他們從地下火山出來之後發生了什麼,一時半會兒沒有說話,但是身邊的戰源一聲不吭地走過去跪下,帶着仲夢然一起支持東宮雅等人。
面對他們的控訴,琉沁從頭到尾表現得非常淡定,甚至有時候表情看起來饒有興緻,像是在看一場笑話一樣,壓根兒沒有放在眼裡的意思。
和她一樣淡定的,還有這場控訴中的另外一位主角――秦風。
他們都跪下了,但是秦風身為另一個主角,卻仍舊站在原地。
他冷眼看着這一切,沒有要為自己控訴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