潾祈一聲怒喝,随後便見她猛地從竹樾的輪椅背後抽出了一把劍。
這把劍被隐藏在竹樾的輪椅之内,平日裡根本不會有人發覺。
劍一抽出,原本完全沒有關注這邊的竹樾猛地轉過頭來,看到潾祈手裡的劍頓時瞪大了眼睛:“那是……斷山劍!”
秦風不知道斷山劍是什麼,隻是當潾祈拔出這把劍的時候,他便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威懾力迎面而來。
之前這把劍似乎是被封印在輪椅之内的,所以不會有人察覺到它的氣息。
但現在它被潾祈拔出來,那種駭人的氣息便撲面而來,讓所有人都忍不住怔愣了幾秒鐘。
就在這幾秒鐘裡,用邪力暫時行動自如的潾祈已經閃身到了竹樾身邊,一把将他攬入了懷中,同時用斷山劍的劍刃對準了他的脖子。
竹樾的靈骨早就已經廢了,他現在的身體連一個身強力壯的普通人都不如。
來自斷山劍身上狠戾的壓迫感直接能讓他喘不過氣來。
就連纏鬥在一起的阿柳和月姬都瞬間落地,兩人、雙龍緊盯着潾祈。
“呵呵,你是在做垂死掙紮麼?”月姬看着潾祈,眼神漠然,甚至還帶着上位者的嘲弄。
仿佛潾祈就是個垂死掙紮的跳梁小醜。
但她的視線還是不自覺地會落到竹樾身上。
阿柳和她不同,無論是潾祈還是竹樾,她看過去的目光都同樣冰冷。
即便她知道竹樾當年是被潾祈所控制,但仍舊不能改變就是竹樾将潾祈引到龍宮的事實。
“呵呵,找死……”
阿柳周身惡意凜凜,擡手就打算直接解決掉潾祈。
别說現在潾祈已經是強弩之末了,即便是受傷之前的潾祈也不可能是現在的阿柳的對手。
“等一下!阿柳姑娘先别動手!”
這時候樂正玉鏡跑過來,趕緊攔住了她。
“樂正公子,為何?”阿柳雖然疑惑,但還是停下了手,轉頭看向樂正玉鏡。
月姬見狀冷哼一聲:“呵呵,你倒是聽他們的話。”
“姐姐,我不是……”阿柳趕忙想要解釋。
秦風則懶得聽她們兩姐妹的争執,沖臉色蒼白的樂正玉鏡問道:“樂正,難道是因為潾祈手裡的那把劍?”
潾祈手裡的那把劍是由一條脊骨制成的,看起來像是某種動物的脊骨。
頭部的部分被黑色的布條包裹着,上面還貼着不少符篆,想必是用來封印這把劍的。
即便頭部已經被封印了,隻露出了脊骨的部分,這把劍身上的戾氣仍舊格外驚人。
秦風現在擁有月華之瞳,他可以看到這把劍身上散發出來的邪氣。
一旦封印被完全解除,這把劍仿佛就能“活”過來一般。
“這是斷山劍,乃是滄龍的殘骸制成,封印一旦打開,便有斷山開天的能力,足以将整個極寒之淵夷為平地!”
承受了秦風一半的痛苦,這會兒的樂正玉鏡也很不好受,強忍着胸口的郁氣解釋道:“秦兄,她想讓整個極寒之淵一同消失。”
聞言秦風微微凝眸子,看了一眼潾祈手裡的逐月,又看向了月姬:難道這就是三千年前的變故麼?
三千年後的極寒之淵仍舊存在,而三千年前的月姬也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真的“成龍”了。
秦風從之前就發現了,他到了夢魇之中後做了不少事情,本以為改變了很多,但其實走到現在一切都和三千年的結局差不多。
他和樂正蠡交戰導緻安樂城損毀了一半,最後被骊龍強行修複了夢魇,讓安樂節重開。
之前他因為不知道三千年前的安樂節到底都發生了什麼,所以也無法判斷自己做的那些事情是否真的改變了故事的走向。
隻知道三千年後,極寒之淵還在,但鲛人一族全滅,潾祈和竹樾都死了,阿柳也不複存在了。
潾祈和竹樾的死他不意外,但是阿柳呢?
鲛人的壽命和普通人不同,更何況阿柳本身是天選的真龍,她是怎麼死在三千年前的?
難道……真正的轉着其實就是現在?!
秦風的思緒落下,扭頭看了一眼阿柳。
後者的面目都被龍鱗遮擋,但看她緊繃的身體,仍舊可以看出她的緊張。
即便她如今半身成龍了,可她從前的日子已經讓她的性格變得唯唯諾諾,面對這樣的大事自然會緊張。
潾祈此刻一隻手持斷山劍,一隻手掐住了竹樾,邪肆的一張臉沖着月姬叫嚣着:“呵呵,賤人,别以為你如今快要成龍了就是赢了我了。我告訴你,我潾祈最後即便是死,也不會死在你手裡,更不會讓你占一點便宜。”
“如今你和你的好妹妹隻能活下來一個人,隻有一人能成龍,即便你們真的成龍了,也不可能活着離開極寒之淵。”
說着,她看了一眼自己手裡的竹樾:“還有他……不管你如今對他是愛還是恨,從頭到尾他都是屬于我的。哪怕是死,我也不會讓他落到你手裡!”
月姬和阿柳不同,從前的她隻能算是藏拙。
這七百年的磨難她沒有人保護,全靠自己才能活下來,心智也和阿柳截然不同。
聽到潾祈的話,她不過一聲冷嗤:“真是可笑,你難道以為這樣就能威脅到我?”
“就算今日你不鬧這麼一出,我也恨不得毀了整個極寒之淵,你若是要用斷山劍,倒是省下我不少力氣。”
“至于阿柳……呵呵,我護了她七百年,如今她若是真的要為了兩個人族的男人和我作對,那我即便殺了她又如何?”
“還有這個男人,雖然他不能死在我手上确實可惜,但看着你親手殺了他,感覺也會是不錯的體驗。”
“潾祈,你的這顆丹藥已經是你最後的手段了,最多半柱香的時間,不用我動手你都會暴斃而亡吧?既然如此,你還浪費時間做什麼?動手啊!”
“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讓整個極寒之淵被夷為平地的!”
聽到月姬的話,秦風自覺不好,剛要阻止潾祈,一道身影已經越過他朝着潾祈迎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