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兄!”
因為萬劍靈力帶來的壓迫,整個祭壇甚至都在搖搖欲墜,周圍的房屋更是在靈力的威壓之下層層崩裂,祭壇高處的高台直接化作齑粉。
整個祭台的上空漂浮着無數草木碎屑,俨然一副世界末日的景象。
樂正玉鏡見狀想去幫忙,可他因為分攤了秦風的痛苦身體嚴重受損,剜去月華之瞳後靈力外洩。
可讓他就這麼看着秦風送死他是萬萬做不到的,剛打算起身拼命,一隻大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樂正玉鏡下意識回頭,便看到了熟悉的面容:“爺爺……”
除了樂正俣,還有一個人也來了——萬憂。
“爺爺,求求您幫幫秦兄吧,他快要撐不住了!”
看到樂正俣出現在這裡,樂正俣頓時狂喜。
自己不行,但爺爺的能力最起碼可以救下秦風。
可樂正俣卻隻是笑着摸了摸他的腦袋:“玉境,你這次做得很好,你長大了。”
樂正玉鏡現在哪有功夫管這些,拽着樂正俣的褲腿努力站起來。
但他忽然發現,本來他還是有站起來的力氣的,但被樂正俣摸了摸腦袋之後,此時他竟然覺得雙腿發軟,外洩的靈力也和他失去了聯系,就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了!
他意識到了什麼,赫然看向樂正俣:“爺爺,是你……”
“好孩子,你做到這一步已經足夠了。接下來的路,便不用你來走了。來和爺爺一起看着吧,看看究竟是仙門更強,還是那小子的運氣更好。”
“爺爺!”
聽到樂正俣有袖手旁觀的意思,樂正玉鏡更着急了。
他可以幫不上忙,但絕不會袖手旁觀,連嘗試都不嘗試一下。
萬憂笑着看着他,聞言轉頭沖樂正俣道:“看來你确實有一個好孫子。”
樂正俣不理會他,也不理會樂正玉鏡的着急,隻是笑容和藹的輕輕撫摸着樂正玉鏡的腦袋。
到了他這樣的歲數和修行,一雙眼睛早已神瑩内斂,看不出來什麼情緒。
但是此時樂正玉鏡對上爺爺的眼神,卻覺得其中的情緒很複雜。
這也是他第一次從爺爺的臉上看到如此複雜的情緒。
其中有欣慰、有不舍、有舐犢情深的眷戀。
可是為什麼呢?
爺爺為什麼要用這種眼神看着自己?
不等樂正玉鏡問出口,樂正俣便已經轉頭看向萬憂:“記得你答應我的。”
“放心。”萬憂沒有多言,隻是笑着點了點頭,随後他的視線落到了遠處的秦風身上:“樂正小施主,你也放心吧,他不會死的。”
“為什麼?”樂正玉鏡不懂他為什麼這麼肯定。
三千年前所有人的結局都是注定好的,可秦風不是。
他絕對不能死在夢魇之内。
“你還不夠了解他,我們說他是天選之人,不僅僅因為他的心智品行異于常人。”萬憂比樂正俣耐心一些,他聲音溫和地解釋道:“還因為……他的運氣向來比别人要好。”
話音落下,天空之中靈劍的铮鳴聲越來越大,震耳欲聾的聲音響徹天際,秦風用妄安劍撕開的那條口子也徹底崩壞。
他對妄安劍的掌握還不夠,所以還不足以撕開更大的空間裂縫。
随着化神境界以上的大修行者入場,他能撕開的空間裂隙也終于到了極限,開始有大量的靈劍散落下來。
秦風一隻手支撐着妄安劍,另外一隻手并指出劍,兩把黑劍從他背後飛出,架起了一道劍氣壁壘來作為防禦。
但因為他分散了自己的實力,導緻罪與罰并不能發揮出完全的優勢來,其中有兩把靈劍直接穿破防禦穿透了他的身體。
靈劍穿過身體的劇痛帶來徹骨的冰涼,讓他整個人都忍不住顫抖了一下。
可他握着妄安劍的架勢卻絲毫沒有改變,仍舊擋在月姬的上方為她抵擋着萬劍落下。
天雷湧動,他被穿透的身體愈合得很慢。
汩汩的鮮血幾乎将他的白發染成了紅色,但他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還不知悔改麼?”
威嚴的聲音再度響起,随之而來的,還有一把渾身散發着金光的靈劍淩空而立。
那把靈劍一出現,周遭的黑暗仿佛都被驅散了,如同神祇降臨,傲立在一衆靈劍之上。
那是……
“渡劫期。”
秦風瞥了一眼那把靈劍,這把靈劍真的落下,自己别說愈合了,恐怕連屍骨都不會留下一塊。
無論是妄安還是罪與罰,都無法地方這把劍的威勢。
這把劍一出現,其他的劍甚至都不能被稱之為劍。
它并不是實體,而是由那位渡劫期的大修行者以周身靈力凝聚而成!
這一劍落下,秦風根本不可能扛得住。
秦風擡眸看了一眼,卻沒有要應對的意思,反而默默地低下了頭:“來了。”
賭他的運氣的時候到了。
“秦兄!”
“臭小子你幹什麼?快躲開啊!”
“王八蛋!你快躲開啊!”
樂正玉鏡、椒夏乃至在夢境之中的阿月看到這一幕,無一不為其驚心,甚至巴不得親自跑出來把他推開。
可是秦風不為所動,若是他走了,這一劍刺向的便是身後的月姬。
而且躲過了這一劍,躲不過下一劍。
“不都說我是天選之人麼?若是天選之人連這點運氣都沒有,那我還有什麼必要繼續當這個天選之人?”
“來吧,就讓我看看,身為天選之人的運氣到底如何。”
“在夢魇之内若是都躲不過這一劍,又要如何應對古神?”
若是他死了,便說明無論是他還是武真人,都沒有應對古神的能力。
若是他還活着……那才是天選之人應有的結局!
——呼!
伴随着一道破風之聲,金色的長劍自天穹落下,穿破雲層直入安樂城。
這一劍的淩厲氣勢,别說一個秦風了,仿佛整個極寒之淵都能被其斬斷成兩半。
還沒有靠近,秦風就已經感受到了巨大的壓迫感。
之前萬劍彙聚而成的巨劍他都不曾感受到心驚,但此時這把劍落下,他隻感覺寒意不斷地攀爬到手背上,死亡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