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荟詩和陳初晴也算是從小的宿敵了,兩邊家裡都隻有她們一個女兒,難免被拿到一起來比較。
盡管宋荟詩自認出身比陳初晴“高貴”,可事實上她從小就被陳初晴壓得喘不過氣。
身材不如她、成績不如她、樣貌不如她……
到頭來,就連宋家的财産都不如陳家的多。
所謂的大家族,卻不如一個暴發戶土大款有錢,這不是讓人笑話麼?
宋荟詩咽不下這口氣,今天終于有了出氣的機會了。
“呵呵,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說奶奶不該來!
”
她擺明了想讓陳初晴下不來台,戲谑道:“你少在那裡一口一個晴海總裁,今天這個董事會是為什麼而開,你心裡比誰都清楚。
”
“晴海這半年在你的手上虧損了多少,你也心知肚明。
”
“就你這點能力,也好意思稱自己是晴海總裁?
”
“你還嫌自己不夠丢人麼!
”
她的身邊,除了宋老太之外,還有她的父親、陳初晴的大舅舅,以及陳初晴的小舅舅。
而陳初晴的母親自然也在,幾個人都站在宋老太的身邊。
面對宋荟詩對陳初晴的指責,幾個人都沒有阻攔。
甚至大舅舅和小舅舅的臉上都有幾分得意和嘲諷,确實在他們看來也是如此。
晴海這樣的龐然大物,怎麼能交給一個小丫頭片子呢?
還是交給他們宋家來打理比較好啊。
至于宋培玉,則是冷眼看着自己的女兒遭受指責,滿眼都是陳初晴咎由自取的冷漠。
在場的其他人則是眼觀鼻鼻觀心,假裝自己不存在,也沒人為陳初晴說話。
“丢人?
”陳初晴并沒有因為宋荟詩的話紅臉,反倒露出了一抹傾國傾城的笑容,略顯諷刺地看向宋荟詩。
“我自己家的産業,别說是虧損了,即便我把晴海敗光了,也輪不到你來置喙。
因為這是我父親、我爺爺一手打下來的江山,和你沒有半毛錢關系。
”
“再說了,晴海這幾年為什麼虧損,你身為宋氏的人,心裡沒數麼?
”
陳初晴一句反問,直接讓宋荟詩啞口無言。
是啊,先不說晴海現在還姓陳,和她這個宋培玉的娘家人沒有半分關系了。
就說自從宋培玉嫁給陳禮之後,宋家依靠着晴海賺了多少錢?
宋培玉利用陳家的人脈關系給了娘家多少便利?
再加上陳禮去世後的這半年,宋家更是變本加厲,好似螞蝗一般地吸着晴海的血。
若隻是一個晴海,哪怕陳初晴再無能、再敗家,也夠她敗幾輩子了。
可有宋家這麼一個大家族在背後吸血,再大一艘船,也遲早會被啃出幾個洞來,漏水也正常了。
宋荟詩臉色很難看,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半天接不上茬。
這時宋老太卻開口了:“怎麼,你的意思是,連我也沒資格說話了?
”
老太太一開口,大舅舅宋春耘也厲聲朝着陳初晴一呵:“初晴,老太太在此,還不過來給你外婆磕頭!
”
蘇佩佩看得暗裡直翻白眼:這老太太過來,不就是想仗着自己是小姐的外婆倚老賣老麼?
既不是陳家人,也不是晴海的股東,她倒是逞威風來了!
陳初晴又怎會看不出宋老太到此的真實目的,她停止了腰杆,始終從容淡然:“外婆,今日乃是我晴海的董事會,會議馬上就要開始了,我隻怕是不方便。
”
“等會議結束,改日我去看您的時候,一定給您好好磕個頭。
”
“您要是沒什麼事的話,可以先去我辦公室稍作休息,如何?
”
面對這個從小都沒見過她幾次的外婆,陳初晴态度不卑不亢,甚至還有幾分冷漠。
她的父輩辛苦打下來的江山,她不能看着其他人伸手進來攪渾水。
宋荟詩一聽這話,就尖聲指責起來:“陳初晴!
你對我無禮也就算了,居然還敢趕奶奶走?
”
“現在晴海已經不是你陳初晴的地盤了,你沒這個資格!
”
“你現在的身份,是晴海的罪臣、即将被彈劾的廢子而已!
”
“哼!
”
宋荟詩一說完,冉鳳熹的拐杖也往地上重重一砸,斜着眼看了看宋培玉:“看看你教出來的好女兒!
”
宋培玉臉色難看極了,一邊是她的母親,一邊是她的女兒。
但如果非要讓她做個對比,那自然是冉鳳熹份量更重。
陳初晴在她眼裡,不過是一場沒有感情的婚姻留下來的産物罷了,她和誰都可以再生一個。
但陳初晴作為她的女兒,就應該對她、對她的母家絕對服從,她怎麼敢!
“混賬!
”
宋培玉色厲内荏,伸手一點陳初晴:“别說你過了今日就不是晴海的總裁了,即便你是,但别忘了,你也是我宋培玉的女兒!
”
“隻要我還活着一天,你就不該忤逆我、忤逆我的母家!
”
“否則,你就是不孝!
”
言罷,她直接一揮手,站出來兩名保镖:“去,把她給我按住,今天她必須跪!
”
身為晴海總裁,陳家的後人,卻要在自家公司跪拜宋家的人。
當着這麼多公司股東的面,這對于陳初晴來說絕對是莫大的恥辱。
她眉頭緊皺,朝着晴海的保镖喊道:“愣着幹嘛,攔住他們!
”
“我看誰敢!
”宋培玉怒斥。
“這……”
幾名保镖互相看了看,一臉為難。
兩邊都是晴海的大人物,他們動誰都不行,聽誰的都是得罪。
而這時,宋培玉已經失去了耐心:“還等什麼?
去啊!
”
兩名保镖走到陳初晴面前,伸手就要将她按住。
陳初晴下意識看向了王岚,可後者卻直接退出了好幾步,笑嘻嘻地說道:“小姐,這是你們的家事,我這麼摻和……不合适吧?
”
陳初晴目光一冷,指望不上她,自然也沒法指望蘇佩佩,畢竟佩佩隻是個弱女子,怎麼可能攔得住兩名高頭大漢?
她不懷疑佩佩的忠心,但佩佩沒有這個能力。
“不必了!
”
沒等保镖靠近,陳初晴便冷冷開口:“既然是以長輩之名作為要挾,那我也無話可說。
”
“不需要人按,我自己跪!
”
這是陳初晴維護自己尊嚴最後的方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