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秦風點了點頭，算是理解為什麼關墨剛才那麼驚訝，而且在驚訝之中還帶着一絲恐慌了。

　　他的反應過于平淡，以至于關墨坐不住了，他騰地從沙發上站起來，紅着眼一把抓住了秦風的肩膀：“你的靈骨去哪裡了？
是不是還留在臨仙大陸？
你告訴我，這也在你的計劃之内對不對，不然你為什麼看起來一點也不驚訝？
”

　　“我應該驚訝麼？
”秦風皺了皺眉，他不喜歡關墨這個動作，但對方現在太強了，情緒又激動，秦風無法掙脫。

　　“當然！
”關墨差點破音了：“那可是天靈骨！
是至純至善的天靈骨啊！
”

　　“雖然仙門号稱天靈骨也是唯一無法修煉的靈骨，但那是因為他們未曾有用過如此強大的靈骨。
”

　　“正是因為有天靈骨，你才成為了第一個發現臨仙大陸乃是他人掌控之下的一個小世界、你才能參透這個世界的奧秘。
”

　　“失去了天靈骨，你也失去了成為戰神的機會，你怎麼會不驚訝、不着急？
”

　　可是他等到的仍舊是秦風淡漠的表情：“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我曾經的計劃，但如今的我已經沒有天靈骨了，我也不需要那種東西。
即便我一身凡骨，也同樣可以修行。
若是你沒有騙我，那位古神一旦醒來真的想要毀掉這個世界，我也會以我這一身凡骨……弑神。
”

　　秦風的目光很冷，卻沒有半分心虛。

　　關墨看着這雙熟悉的眼睛，若是換做别人，他隻怕要覺得這是天方夜譚，然後立刻動手殺了他。

　　但看着這雙眼睛，他說不出口。

　　明明三千年前他們站在對立的立場，關墨率領的魔界大軍所向披靡，仙門無數天才死在他的手上。

　　可是當他看到兩個人的時候，他便知道這場戰役他會輸。

　　一個是當初那個險些成為人皇的男人，他手下的軍隊明明隻是一群凡骨，卻以血肉之軀硬生生将魔界的軍隊堵在了人界大門之外。

　　另一個，便是眼前之人。

　　那時候的他原本隻是仙門的棄子，因為他隻有一根看起來好看卻永遠無法修行的天靈骨。

　　可關墨始終難以忘記那天，這個毫無靈力的天靈骨擁有者，獨自站在魔界的包圍之中，一步渡劫！

　　他松開了秦風的手，頹喪地後退了幾步，跌坐在沙發上，看起來有些頭疼：“你最好不是在騙我……”

　　秦風看得出來，關墨的信念在動搖。

　　似乎自己沒了那根天靈骨，對他來說打擊很大。

　　“關墨，倘若我就是你說的那個人，那你怎麼會覺得我能走到今天靠的僅僅是一根靈骨而已呢？
”

　　秦風看着他，漠然道。

　　關墨擡起頭，看着秦風那張過于冷漠的臉，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可是……”

　　“沒有可是。
”秦風打斷了他：“如果當初的我真的已經計劃好了一切，應該也給你做好了安排，我問你，現在事情的進展和當初的我告訴你的一樣麼？
”

　　這下關墨愣住了。

　　是啊，一樣麼？

　　“當時你說，三千年後的今天……你會回來。
”

　　關墨沉默了許久，才終于顫聲開口。

　　“你還說，三千年後，臨仙大陸将會再度混亂，其餘的十二個世界也會受到波及……”

　　“所有的一切，都在按照你的計劃發生，隻是……”

　　隻是當初的秦風并沒有說過如今歸來的隻是一個沒有靈骨的凡人。

　　“那就夠了。
”

　　秦風不想再聽下去，他沒時間在這裡和關墨多費口舌：“既然你也知道一切都在按照計劃進行，你上了‘我’的賊船，就不必再想太多，這些不是你該關心的事。
你隻需要記住，即便我身為凡骨，若是當初的我已經安排好了一切，那麼計劃也照樣會繼續進行下去。
”

　　寬敞的房間裡氣溫并不高，關墨看着眼前的秦風隻覺得手腳發涼。

　　他雖然暫時借用了一具凡人的身體，但他是不會冷的。

　　可是在聽了秦風的話之後，他的手腳莫名地有些發抖。

　　明明秦風的這番話應該讓他很生氣才對，但秦風的樣子又讓他完全生不起氣來。

　　最後關墨隻能有些頹喪地低下頭：“行吧，算我倒黴。
當初就不該聽信你的鬼話，被你拉上賊船，居然去和古神相鬥……現在呢，你打算怎麼做？
”

　　見他總算恢複了平靜，秦風也松了一口氣。

　　如果關墨剛才真的暴走的話，自己還真不好辦。

　　而且如果現在的自己真的就是當初的自己，那麼關墨的崩潰說不定會影響到“自己的計劃”。

　　“你放在醫院的那個傀儡可以收回麼？
”秦風要做的第一件事，自然是找到陳初晴他們。

　　不過當他在這裡看到關墨之後，他的計劃有所改變了。

　　本來他想找到陳初晴和姑媽他們，并且告訴他們自己還活着，隻是身在另一個世界而已。

　　但是他現在這裡見到了關墨，這讓他明白萬憂他們說的都是真的，無論是現在這個世界還是臨仙大陸，不過都是三千世界中的一隅。

　　而且很有可能，被同一個孤身掌管的十三個小世界現在都有不同程度的崩塌。

　　之前遇到椒夏的時候她說過，如今已經有小世界中的人發現了世界之間的壁壘，并且試圖打破這一層壁壘，甚至已經有其他世界的人成功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在那位古神蘇醒之後，看到自己掌控的十幾個世界居然一塌糊塗，祂會怎麼做？

　　秦風覺得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先确認如今所處的這個世界除了關墨之外，是否有别的世界的人混入其中。

　　在他确認這個世界還沒有被影響之前，他暫時不能和陳初晴他們接觸，他們知道的越多距離危險就越近。

　　眼下，他忽然想到了一個人，或者說一個組織：“你陪我待在這裡也有二十年了，我走之後也你也繼續留在這兒，你有沒有在這裡發現過其他臨仙大陸的人？
還有，你對‘修羅門’知道多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