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沁的突然出現一下子颠覆了局面,本來被打敗的霓裳頓時來了精神。
和她一同來的幾名女弟子也挺起了胸口,傲然地看着繪靈。
“阿靈!
”
姑蘇禮的身影這時才匆忙趕來,看來他也是剛到。
“你沒事吧阿靈?
”
姑蘇禮沒看其他人,直奔繪靈跟前,一臉擔憂。
繪靈抹去了嘴角的鮮血,搖了搖頭:“我沒事。
”
看姑蘇禮對繪靈關切的樣子,霓裳咬了咬牙,眼中的恨意幾乎快溢出來。
而琉沁看到他們這副模樣冷哼了一聲:“呵呵,沒想到你出去曆練了幾年,回來之後是越發猖狂了。
不僅敢對我的弟子下手,竟然還敢大放厥詞,該當何罪?
”
姑蘇禮皺了皺眉,下意識想繪靈護在身後。
可繪靈從他身後出來,直視着琉沁道:“弟子不知何罪之有。
”
“不知罪便是你現在最大的罪過。
”琉沁語氣疏懶,看起來根本不想聽繪靈的任何解釋:“打了我的人,就是你的罪,敢以下犯上,就是你的罪。
”
“回長老,阿靈之前之所以出手,是因為霓裳擅自對同門弟子出手,阿靈隻是出手阻攔而已,不算是……”姑蘇禮聞言,急忙想幫繪靈解釋。
可是琉沁壓根兒就不是來聽他們解釋的,不耐煩地一揮手:“我不管事情的原委如何,她敢對裳兒出手,這本身就是罪。
”
說完,琉沁的目光落到了姑蘇禮身上,上下掃視了一眼:“姑蘇禮,莫非你出去曆練多年,連這些最基本的規矩都忘了麼?
她一個出身卑微的下等人,無論原因如何,都不該對裳兒出手。
更何況,當初她搶走了裳兒的夫婿,如今即便裳兒對她千刀萬剮,也是她應該受着的,憑何還手?
”
她伸手一點姑蘇禮:“這不僅是她欠裳兒的,也是你欠裳兒的。
隻不過看在你父母的份上,我不和你計較罷了。
我還是那句話,若是你現在浪子回頭,還來得及。
”
琉沁口中的“浪子回頭”是什麼意思很明顯,霓裳聞言眼睛亮了亮,下意識看向了姑蘇禮,眼中甚至有幾分期待。
然而姑蘇禮連想都沒想便道:“夫人此言差矣,我和阿靈從來不欠任何人,更不欠霓裳什麼。
”
“當初我和霓裳并未訂婚,從頭到尾我都未曾答應過我們之間的婚事,所以算不上是她的未婚夫婿。
”
“而我從入宗門的那天起,就一心心悅阿靈,眼中從未有過其他人。
若要說虧欠,我也隻虧欠阿靈一人,從不欠其他人。
”
“最後,阿靈從來不是什麼下等人,在我眼裡她就是這世間最好的人。
霓裳傷害同門,阿靈路見不平,她沒有任何罪!
”
姑蘇禮向來溫和,可是隻要涉及到原則性的問題,他從來都不會讓步。
看得出來這樣的摩擦在從前百年裡不止一次發生,姑蘇禮甚至都已經能預料到琉沁想說什麼了。
琉沁自己也是冷笑一聲:“呵呵,真是愚昧,姑蘇家出了你,也算是浪費了千年姑蘇的名聲了。
我倒是覺得如今姑蘇家的家主之位遲遲沒有交到你手上是正确的,以免你帶着這麼一個女人,毀了姑蘇家的根基,污染了姑蘇家的血脈。
”
即便當着繪靈的面,琉沁的羞辱也毫不留情,甚至有些理所當然。
仿佛在她眼裡,這些話不是對繪靈的羞辱,她就算有再多不滿都得乖乖受着。
姑蘇禮還要說什麼,可琉沁已經沒心情聽了,她不耐煩地擺了擺手:“行了,不要再拿你們那些愚昧無知的發言來耽誤我的時間了。
”
她随手一點秦風和繪靈:“你們二人,以下犯上、欺辱師姐,罪該萬死。
但是念在你們出身卑賤,沒有人教導過你們這些規矩的份上,暫時饒你們一條命。
你們兩個現在就去萬魂窟裡,受罰三個月再出來吧。
”
“萬魂窟!
”
聽到這三個字,姑蘇禮一瞬間瞪大了眼睛:“不可!
”
秦風挑了挑眉,低聲沖着身邊的祝星問道:“祝師兄,這萬魂窟是什麼地方?
”
祝星的臉色這下都有點不好看,畢竟這件事還有他的份兒,沒有他在的話或許鬧不到這麼難看。
“萬魂窟是魔界邊緣的一處地方,那個地方生活着亡魂過萬,全都是兇惡的煞魂,而且煞氣濃郁。
一般人去了哪裡,别說活下來了,隻怕最後連魂魄都會被吞噬得一幹二淨。
”
“即便有修士之身,到了那裡之後修為也會被濃郁的煞氣壓制,還要随時面對惡魂攻擊,防備魔界察覺。
”
“一般來說,隻有犯下重罪的弟子有可能會被送到那裡。
”
無相宗畢竟是大宗門,他們這樣的名門正派一般都不想落人口實。
所以即便有犯下重罪的弟子,大部分情況也隻是逐出宗門,再有甚者直接處死,很少會送到萬魂窟,除非實在十惡不赦。
可是一般出現這種情況,隻會是該弟子勾結魔道殘害同門,才有可能判處如此重罰。
琉沁嘴上說着饒他們死罪,但是讓他們兩人去萬魂窟裡待三個月,和要他們的命沒什麼區别。
“不可?
”琉沁一聲冷笑,全然沒把一個姑蘇禮放在眼裡:“什麼時候我的決定也輪得到你來做主了?
你說不可,那我給你兩個選擇,要麼我現在就殺了他們,要麼讓他們乖乖去萬魂窟受罰。
隻要他們能活着回來,今日之事就一筆勾銷了。
”
霓裳這時候已經興奮起來,在她看來,别說秦風了,繪靈去了萬魂窟都必死無疑!
隻要繪靈一死,姑蘇禮定然會回心轉意,即便他還是不願意接納自己,姑蘇家也不會看着他成為一個鳏夫。
而整個仙門之内,沒有比她琉沁更适合做姑蘇夫人的人了!
姑蘇禮冷眼看着琉沁,一把握住了繪靈的手:“弟子不敢違抗夫人,可宗主夫人的懲處實在不公。
若是夫人堅持,那麼弟子隻好帶着我妻子和秦風師弟一同去找宗主理論了!
”